春枝不驻[双重生] 第4节(1 / 2)
青娘抢先答到:“回娘娘,青娘以为是要严格遵守宫中法度,所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宫中上下有内侍五千,宫女三千,若法度不严则不成章法,就会有偷奸抢盗种种乱象滋生,长期以往,势必会影响宫中风气。”
成贵妃略一颔首,又把目光投向了谢峦枝,“你觉得呢?”
谢峦枝酝酿出一分紧张两分讨好,用最柔顺的姿态道:“回贵妃娘娘,奴婢认为最重要的就是恪守本分,听主子的话,把主子吩咐的事办好了办满意了就是我们做奴婢的最重要的事。”
说完,她将期待向往的目光投向成贵妃。
成贵妃似乎是被她逗笑了,很是愉悦的样子,“你很不错,我记得,你是叫阿峦是吧?”
阿峦是进宫后嬷嬷直接替她改的名字,当下人的,主子使唤起来顺口才是最重要的,根本不需要全须全尾的名字。
她算是幸运的,至少谢峦枝这个名字叫阿峦也说得通,听着亲切,而有些人因为嬷嬷不满意原名,直接就被改了风马牛不相及的新名字,用了十几年的名字连名带姓全被剥夺了。
“娘娘好记性,正是。”谢峦枝甜甜地说。
一旁的青娘有些懊恼,这样好的机会自己怎么没把握住呢?娘娘记了阿峦的名字却没问自己的,是不是娘娘已经决定挑选她了?
周围的女孩子们也忍不住向谢峦枝投来艳羡之色。
这可是贵妃娘娘啊,若得了她的青眼,岂不是要一飞而上?
这日之后,谢峦枝能明显感觉到周围人对她态度的变化,她们待她变得更加亲切了,连方嬷嬷都时不时会跟她说几句话,鼓励之情溢于言表。
上辈子,这些都是属于青娘的吧,被捧到高处,而后重重摔下,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没经历过人心险恶,哪里看得懂这些。
谢峦枝几乎能想像出来,上辈子的青娘去到明泽堂,面临清苦孤寂的生活,又对上朱炯这样一个不好相与的主子,会生出如何的不甘怨愤。
第5章 八卦
三个月的时间很快过去,马上就要到公布她们最终去向的时候了。
这也是这些女孩子们最紧张,相互之间竞争最激烈的时候。
经过三个月的摸索,哪怕是再蠢笨的人也意识到了皇宫并不是那么容易呆的地方,接下来分配的去处将会对她们的宫廷生活产生决定性的影响。
若被分配到受宠的娘娘宫里,吃穿用度且不说,走出门都会被别人高看一眼,运气好得了重用,将来出宫少不得会被安排一门好亲事。
若分配到像织造局珍宝局之类的地方,也很不错,跟着女官们可以学到真本事,而且常有赏赐下来,不管是想有机会提升品阶当女官还是出宫后有一技之长,都是走得通的。
最差的就是一些又辛苦又劳累还没有主子看得到的差事,像是一些低位妃嫔身边伺候的宫女,或者扫洒处浣衣局之类,都是人人唯恐避之不及的差事,如果轮上了就等着吃苦受气,挨到十几年后变成一个穷搜搜的老宫女出宫去吧。
每个人都会想,大家都是一般的姑娘,一同进的宫,凭什么你能混得比我体面些呢?
在这样的氛围下,每个人几乎都使出了浑身解数摩拳擦掌要为自己谋一个好去处,还有一些更机灵的,已经开始往管事嬷嬷那里走动拉关系了。
夜色已深,女孩子们在屋子里休息洗漱。
“听说现在咱们谁去哪里的单子已经写好交上去了,就在尚宫娘娘的抽屉里,真想看看呀。”有女孩子忍不住说,“我好想知道我到底会被分去哪里。”
“后天不就知道了么,你着什么急。”
“难道你不着急?若是运气好还好,若是运气不好......哎。”重重的一声叹息。
屋子里的女孩子们似是被这一声叹息挑动了心事,纷纷七嘴八舌附和了起来。
“我啊听说,这次膳房那边要很多人呢,听说膳房那里虽然辛苦,但是赵女官人很好,很照顾底下人。”
“御花园那里千万不能去,大冬天天没亮就得起来去花园打扫除雪,说是金昭仪最喜欢冬日清晨去梅林赏花。”
“还有酱库,听说又无聊又清苦,而且味道很大,飘在衣服上洗都洗不掉,那里有个老尚宫,六十多岁了,脾气坏的不得了,谁要是到那里就等着天天挨骂吧。”
“怎么办,我好害怕……”
有女孩子羡慕地说,“阿峦和青娘就好了,你们两这么好,嬷嬷们都天天夸你们,肯定去的都是最好的地方,你们得记得咱们住一屋的情分啊,之后遇着难事说不定还得求你们帮忙。”
“就是就是。”其他人听了也纷纷附和。
青娘谦虚地笑了笑,“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去哪,都是没影的事情,咱们这里唯一可以安心的只有阿峦妹妹了,她与我们不一般,她可是贵妃娘娘都挑中的人。”
谢峦枝看向她,忽而笑了,说到:“那就多谢吉言了。”
旁边一个围观的瘦瘦的女孩子羡慕地说:“要是我也能分到哪个贵人宫里就好了。”
看着女孩子们稚气未脱的脸,谢峦枝忍不住提醒了一句,“其实贵人那里也不一定就好,虽然尊贵,但和最底下的小宫女又有什么关系呢?”
谢峦枝知道,宫中的妃嫔为了争宠,常常会进献自己宫里年轻貌美的宫人给皇帝邀宠,而至少在上一世再没有任何人有过怀上龙嗣的消息,这些女孩子就算得一昔宠爱享几年富贵,最终也只会落得个发配皇陵枯守一生的结局,还不如当个普通宫女熬出宫去。
更别提如果运气差遇到脾气不好的主子,稍不留神就是一顿责打,那时候才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听了她的话,有几个女孩子若有所思,但也有人听不惯的。
“你自己稳妥了,当然可以说风凉话了。”
谢峦枝点到为止,原本这几句她都不该说的,她没有再反驳,退出了谈话,安静地做一个听众。
泡了一阵脚,她用帕子擦干,起身端着自己的盆离开屋子。
走到门口的时候,“大皇子”三个字隐约飘来,她脚步一顿,挪到了门后的黑暗处,静静地听着。
屋子里谈话的话题已经移到了朱炯身上。
“大皇子好可怜,走失了这么多年,原本这么尊贵的人却吃了这么多苦。”有人感叹,“听说他因为之前流落在外没能好好守孝,这次回宫来要重新为皇后娘娘守孝三年,在明泽堂吃素念经连门都不出。”
“他真是个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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