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1 / 2)
“好不好呀,阿兄。”秦晚妆挂在秦湫身上,小手在她脖间轻轻挠了挠,猫儿一样。
她觉得这些大人都不如她一个小孩儿聪明,她的病分明已经好了呀。
秦湫怔了一会儿,轻轻捏了捏她的小脸儿,小姑娘似乎有些疼,挣扎着要逃开,秦湫放缓声音,问她:“往往,阿兄出海的事是谁同你说的?”
秦晚妆迷糊了,阿兄怎么不回答自己的问题,却反而来问她呢。
“府里有许多人在议论呢,我听见啦。”小姑娘乖乖回答。
回答完,又扯扯秦湫的衣袖,重复,“好不好呀,阿兄。”
秦湫掩下眉间的戾色,温声道:“不可,往往身子弱,还是要喝药。”
小姑娘有些颓丧,低垂着小脑袋想说话。
阿兄怎么那么不懂事呀。
秦湫却不给她说话的机会,指了指桌上的匣子,“你的糕点都备好了,且去罢,把稻玉和西桥带上。”
秦晚妆扒拉扒拉他,“阿兄,你不要出海了,好不好啊,林哥哥说,海外很危险,有妖怪呢。”
秦湫觉得这小祖宗委实不大聪明,轻轻揉了揉她的小脑袋,“你且听他糊弄你。”
小姑娘却很执拗,秦湫轻叹口气。
“我日后若是得不到姑娘的准允,定然不出海,成不成?”他轻哄着,顺了顺小姑娘的长发,“且出门罢,不可再乱跑,乖乖听稻玉的话。”
秦晚妆听见阿兄应了才开心,跳下椅子,吧嗒吧嗒跑过去拎匣子,从里面偷偷取出一块碧玉糕,跑到秦湫面前站定,眼睛晶亮晶亮的。
她举着小手,踮起脚尖,“阿兄,你低一点。”
秦湫顺着她俯身,小姑娘将糕点递到他唇角,他就着吃了口,听见小姑娘轻轻软软的声音,“这小糕可好吃了,整个匣子里只有这一块呢。”
秦湫哑然失笑,“那你作甚要喂给我?”
秦晚妆有些害羞,悄悄转过身,她小小一只,瞧着就像个水蓝小团。
秦湫听见这小团儿软软的声音。
“因为阿兄是个听话的大人呀。”
第19章 开花
桃花如盖,花瓣纷纷扬扬洒下来,恍若上了色的乱琼碎玉,星星落落分散在泥地上,小道便似日暮时烧起的云霞。
秦晚妆上了西邻山,沿着石子小路往山腰走。
小姑娘生得好看,双瞳剪水,宛转蛾眉,干干净净的,一瞧便是精心供养出来的金枝玉叶。
只是她穿得厚重,稻玉生怕这小病秧子受了寒,又为她披了件正青银纹氅衣,此时愈发像个精致的小圆子。
“那是哪家的小娘子,出落成这个模样,家里人竟也肯放她出来,也不怕教人哄走了。”
“那小姐瞧着清贵,约莫也是那几家的贵人。”
云州说得上名头的无非是湘王府、太守庄家,再加一个秦氏,秦氏虽为商贾之流,但长久以来乐善好施、仗义疏财,颇得人心,更遑论其商行遍布四海,堪聚天下金银。
旁的人却不大相信,纷纷笑起来。
“这山又不是什么金疙瘩,哪家的贵人会上这儿来。”
“是了,听说秦家小姐是个不长命的,日日都在府里养身子,庄家又各个风流,这会儿指不定在锦屏楼哪个雅间里窝着。”
“至于湘王府......”那人顿了顿,想起了什么,“湘王府是不是同秦家在议亲,我听说,江世子同秦家小姐十分要好,上次老太傅归乡,他们俩在书院还是一道见得老太傅。”
“听书院里的人说,那二位当真是形影相依啊。”
“一个注定早死的病秧子,湘王府竟然肯要?”
“王府要不要,岂轮得到你管!”细白长鞭甩到地上,扬起尘埃,“云州当真富庶,你这样的蠢人也能吃饱饭在这儿嚼舌根子。”
江婉儿站在山道上,眉头拧起,厉声呵斥。
她现在最听不得秦家和王府之间的弯弯绕绕。
什么形影不离、情比金坚,分明都是子虚乌有的事,这些人倒是说得有鼻子有眼儿的,好像亲眼见着了一样。
她拿鞭子抵树,堪堪站稳了。
她想起前些日子路过书房,二哥哥从书院回来后不知道抽了什么风,非秦晚妆不娶;父王大抵也是疯了,提亲被秦家主拒绝后,竟然放出流言要坏了秦晚妆的名声。
她现在都不敢见秦晚妆。
那个小傻子现在定然还什么都不知道,她那么小,只晓得吃糕,听见这些话没准还会上前气呼呼地辩驳,说出的也无非是什么“你怎么这样啊”“我不理你了”之类的废话。
半点儿用都没有。
说不准她还会被气哭。
啧,没用的小东西。
江婉儿又厌烦起来,细白长鞭往桃树上很甩,桃花簌簌而落,掉了一身,江婉儿冷眼看着噤若寒蝉的那几个废物,“滚。”
那几人本就是无权无势的平民百姓,被吓得不敢动弹,在生怕被王府的贵人发落了,听见她说话才大喘口气,麻溜滚了。
“你倒是对你那小嫂嫂很好。”祁新月微微笑着,问身边人,“那位秦家小姐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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