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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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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潇坐起来,披着单薄的睡袍努力想了想,一拍手笑道:“我想起来你了,是胧月郡主吧?”

“两个人……两个女人?”三郡主奇怪的看着她们,脑子里不由自主的开始胡思乱想,越想脸越红,浑身都开始止不住的抖动。

萧千夜大步走进来,尴尬的看着一屋子的女人,轻轻咳了几声。

明姝公主也才静悄悄的跟上来,一眼就望到了床榻上那个温柔美丽的女子,眼神复杂地变幻,连同耳边的声音都在这一刻彻底消失。

这个人就是他口中那个“心有所属”的女子吧?

火焰的气息……是个异族人!

明姝公子赫然抬眼,不可置信,脑子里有个奇怪的声音在无情的嘲讽——她曾无数次幻想过那个心有所属的女人会是什么样子,或许会有惊人的容颜,或许会是尊贵的出身,又或许她身怀绝技吸引了军阁主的注意,可她万万没想到,这个人竟然是个异族人!自己堂堂公主,竟然会输给一个卑贱的异族人!

她默默咬住嘴唇,眼里不复最初的自责和懊恼,而是转瞬染上了锋利的恨意——是个异族人,她谁都可以输,唯独不能输给卑贱的异族人!

凤姬在不动声色的紧盯五公主,从她脸上的阴霾里敏锐的捕捉到了一丝敌意。

“呵……”她冷哼一声,将流火剑握紧,眼里也是流露出厌恶,皇室厌恶异族人早就不是什么稀罕事,只是眼前这个衣着华丽的陌生女人,总让她感觉到不舒服。

第一百四十章:怨怼再起

三郡主看了看云潇,又看了看凤姬,然后皱着眉头疑惑的看了看这间屋子,来来回回走了几圈,窗台上种着白色茶花,看起来应该是女孩子喜爱做的事情,但是一旁的衣架上挂着的黑色戎装又明显是萧千夜的衣服,书桌和书柜也一起搬了进来,上面还杂乱的放了不少军阁的东西,她小声嘀咕了几句,最后眨眨眼睛好奇的问道:“这是谁的房间啊?是你的,还是她的,还是萧奕白的?”

“是我的房间。”萧千夜走过去,扯了扯被角给她盖好,然后看着一屋子的女人无奈的叹了口气,“你们都回去吧,她身上有伤需要休息。”

“休息就休息,干嘛要睡在你的……”三郡主心直口快,有什么不满立刻就脱口而出,明姝赶忙将她一把拽回身边,直接捂住她的嘴,尴尬的笑笑,“本来就是我们不对,没有提前打招呼就擅自闯了进来,这几天我听大臣们提起过,说是那天夜里天上出现的恐怖阎王神像,最后就是被萧阁主的同门破除的,想必就是这位姑娘了。”

胧月愤愤不平的翻着白眼,还想继续唠叨什么,明姝公主轻轻弯下腰做了个嘘声的手势,示意她不可以乱说话。

“既然姑娘身上有伤,我们也不打扰了,走吧阿月。”明姝公主牵着胧月的手,也不给她发牢骚的机会,周围的下人们也识趣的察言观色,连忙簇拥着三郡主连推带拉的把她挤回了院里。

仆人们挤眉弄眼的,发出意味深长的笑——都说萧阁主软硬不吃,金钱美色都无法打动他,还不是偷偷的金屋藏娇!

萧千夜只是冷眼看着吵吵闹闹的一群人,也不想多解释什么,似乎是早就习惯了三郡主这种无礼又刁蛮的行为,神色也已麻木,他默默的把窗子关好,叹道,“你先休息,别理她们。”

“会惹人闲话的哦。”云潇声音平静,拉住他的手,“刚才那位姑娘就是当初被你拒婚的公主殿下吧?”

“你怎么知道?”萧千夜一惊,眼神慌张的从窗子缝隙里扫了一眼还没离开的一群人,轻声慎重地道,“那时候先帝确实是想将五公主赐婚于我,是我自己不愿意抗旨拒绝了,只是没想到先帝也没多说什么,反而是出乎意料的收回了圣旨,甚至没有对我苛责什么,这件事到最后也就不了了之。”

云潇眨眨眼睛:“一看就知道了,紫金色的锦衣华服,绣着凤凰的图腾,是皇家的公主吧?”

“抗旨拒婚?”凤姬淡淡地笑,一下子就明白过来方才那股淡淡的敌意出自何处,接道,“这种事情就算是一般人家的姑娘都会觉得颜面无存,更何况她可是养尊处优、高高在上的公主,对名誉影响很大吧?就这样她还能不恨你,甚至听到你回来了还主动跑来看你,我看这位五公主对你也算是情深义重了,你真的不考虑下?”

萧千夜的眼睛却看着一旁的云潇,依然只是温柔的伸手抚摸着她的脸颊,若无其事的摇摇头。

五公主的心思他是知道的,自己几次返回帝都,都在北方的烽火台附近见过明姝公主,按照规定,尊贵的公主殿下必然是不能自降身份来那里迎接他,所以五公主也一直没有更进一步的靠近他和他说过话,就像个懵懂迷惘陷入情网的小姑娘,一直也就是远远的看着他罢了。

这样的关系持续了好几年,他也一直没有戳破明姝公主的小心思,只是自己很小心的保持着距离,直到上次秋选出现意外,她本来不是那种心狠手辣攻于算计的女子,到底是被什么样的言语蛊惑,才会拿胧月郡主的生命做赌注?

“你要小心她。”凤姬倒是毫无顾忌,直接走向云潇看着她的眼睛认真的重复了一遍,“你要小心她,她对你有敌意。”

“我知道。”云潇转过眼睛,静静地看着自己的姐姐,淡淡笑了笑,“哪有女人能骗过女人的,她一看我,我就知道她不喜欢我。”

“阿潇……”萧千夜暗暗吃惊,果然女人之间的敏锐是他无法感受的,就这么短短的一点时间,她们之间隔得远远的,甚至一句话也没有说,就这样都能感觉到敌意?

云潇伸出手放在他唇间,深深吸了一口气,调侃道:“看不出来你挺受女人欢迎的嘛,怎么当时在昆仑老是惹师姐妹们生气呢?嘻嘻……果然长大了变得不一样了,不仅脸变帅气了,是不是性格也变温柔了呢?”

“睡觉吧你。”萧千夜掀起被子扔在她脸上,脸颊微微泛红赶紧背身走出去。

身后传来一阵嬉笑,他忍不住用余光扫了一眼,只见云潇捂着嘴一直盯着他偷笑,连一贯冷言冷语的凤姬都忍不住用衣袖掩住了面。

他无奈摇摇头,似乎也是拿这群女人没有任何办法,后院里三郡主见他走出来,不开心的嘟囔着嘴巴凑过去,话里已然带了哭音,扯着他的衣角抱怨起来:“你给我解释清楚,你又没有成婚,她怎么可以睡在、睡在……睡在那里!不是说中原最注重礼义廉耻了吗?昆仑好像还是什么修仙一派,这种事情……这种伤、伤风败俗的事情……”

“你在乱想什么呢?”萧千夜打断三郡主的胡言乱语,但也知道是自己理亏,明姝公主不动声色的把胧月拽回自己怀里,变得沉着而冷静,只是极其淡定的摸着郡主的头,安慰道,“你才十五岁,有的是好人家求之不得呢,又不像我,被人抗旨拒婚在前,还失去了双腿成了残废……”

“阿姝姐姐!”三郡主赶忙止住了哭腔,生怕自己再说错什么又引的她伤心,她翻了翻眼皮小心翼翼的瞅着萧千夜,感觉气氛忽然变得尴尬起来。

萧千夜抗旨拒婚是全飞垣都知道的事情,虽然没有人敢公然谈论,但私下里这件事早就沦为了笑谈,对一个堂堂公主而言,这是何等的屈辱!自那以后好几年过去了,直到先帝驾崩,五公主的婚事也没有人再提过,如今那个曾经不顾一切公然拒婚的人,却带了一个外来的女人住进天征府,甚至不顾世俗的眼光直接让她睡在了自己房里,这两件事加起来,明姝姐姐心里一定比任何人都要难过吧?

“阿月,我们该回去了。”五公主却在一瞬间收起了全部情绪,将所有的愤怒不甘压下,像没事人一样随意笑了笑,牵起胧月的手往外走去。

三郡主不敢再胡闹,只能乖乖听话跟着她,正巧走到天征府门口,迎面又走来一位贵妇人,带着一个瘦弱的小姐,看见她们出来还露出了疑惑的目光。

“七姑姑!”胧月郡主认出了她,一扫方才的难过直接扑过去,贵妇人被她扑的往后大退了几步才站稳,宠溺的摸着胧月的头发,笑吟吟的道,“哎呦!这不是胧月和明姝吗?你们两怎么也在这里?”

“我……我是来道谢的。”三郡主扭扭捏捏的回了一句,小心的偷偷看了眼五公主,只见她对贵妇人微微鞠躬行礼,礼貌的问好,“七姑姑好,我也是和阿月碰巧撞见的,七姑姑是专程来天征府的吗?”

“我来看看潇儿。”明戚夫人并未察觉到明姝身上隐隐散出的悲愤,牵着自己女儿叶雪的手,眼里闪着明媚的光,“阿雪的病才好,本就想带她多出来走动走动,正巧又遇上故友的女儿云潇,她两从小就喜欢腻在一起,可惜中原和飞垣隔得太远了,我也不方便经常带着阿雪过去玩,难得潇儿这回过来了,阿雪天天吵着要来找她呢……”

“明戚夫人。”萧千夜也紧跟着走过来,不动声色打断贵妇人的念叨,“阿潇在屋里头,这会应该还没睡着……”

“娘,你们聊,我去找她!”叶雪笑嘻嘻的跑过去,消瘦的脸庞上洋溢着清澈的笑,明戚夫人来不及阻止,只得跟在后头紧张的嘱咐着,“别跑!阿雪,你身体才好一些,别摔着!”

明姝公主瞳孔顿缩,嘴角却不由自主的微微一扬——自从截肢那天听星圣女说起一些陈年旧事之后,她就刻意的去打听了一下当年的事情,据说迦兰王带着妻子在丹真宫治病期间,正巧赶上明戚夫人也身怀六甲,一贯不顾世俗礼节的七姑姑偶尔会亲自去丹真宫诊脉取药,两个孕妇遇到一块竟然无意间成了知心好友,没过多久迦兰王和妻子云秋水盗取沉月后失踪,随后又传出消息云秋水只身返回了中原昆仑。

自那以后每一年,明戚夫人都会借口寻找沉月的下落去中原昆仑看望云秋水,也会带上自己的一双儿女叶卓凡和叶雪一同前往。

五公主莫名回头望了一眼,叶雪虽然衣着华丽,但是的背影却显得很娇小,比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子要更加瘦弱,一看就是病了多年的病秧子,据说她是订婚那一年忽然患上一种名为“嗜睡症”的怪病,常常一睡不醒好几天甚至半个月,七姑姑疲于照顾女儿,四处寻医为女儿治病,久而久之也就不再往中原跑了,婚事也因此耽搁下来一直拖到现在。

明姝公主若有所思,总觉得这里面似乎另有隐情,不由得想了想,叶雪的订婚的对象……应该是公孙府上的晏公子吧?

晏公子……她心下一动,据说那个游手好闲的顽固子弟曾在那惊魂一夜,带着一长一短两柄锋利的刀,独自一人力挽狂澜救下明溪哥哥,和平日里懒散的贵族公子判若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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