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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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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亦槿看着林惜手中的十枚金叶子有些不敢相信,六皇子府不是寒酸得很吗?上元佳节李彦逐头上戴的是样式简单的银冠,就连腰间佩戴的也是普通的玉佩,林姑姑怎么一下子拿出了十枚金叶子?

掌柜两眼冒光,“八枚就够了。”

林惜数出八枚递给掌柜,掌柜恭敬地接过来,马上有人拿过来一个精致的妆奁,他将金雀钗小心翼翼地装进去递给林惜。

林惜一手接过妆奁,一手抓起沈亦槿的手,将妆奁放在她的手心,“我和姑娘一见如故,是真心要送姑娘礼物的。”

上元佳节发生的事,她听江锋说了,自己外甥摔了人家姑娘的金雀钗,那就让他这个做姨母的赔一个新的吧。

沈亦槿实在震惊,她和林姑姑不过是第二次见面,怎么就要送她如此贵重的东西呢?再说,今天分明是她要给林姑姑送礼物呀。

“不不,不敢当,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你就拿着吧。”林惜紧紧握着沈亦槿的手,用慈爱的目光,很是语重心长说道:“姑娘有所不知,我也活不了多久了,钱财对我来说都是身外物,能在上京遇到姑娘,我真的很开心,这枚金钗再贵重,只不过是一个物件,怎么能和人心相比?”

“活不了多久?”沈亦槿脑子有点懵,“夫人,这是什么意思?”

林惜道:“不过是生了一场治不好的病,生老病死人之常情,无妨。”

她口中的生死如此平常,轻描淡写地像是说着天气的阴晴一样。

沈亦槿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也有些怨怪自己。她用花言巧语让林姑姑将自己的别有用心误以为是真心相待,还愿意送她这么贵重的金钗,她又怎么能坦然接受她的礼物呢。

更何况,还是一个命不久矣的人。

想起李彦逐,她又觉得世事无常,李彦逐分明那般厌烦自己,可是和他关系匪浅的林姑姑却又对自己另眼相看。

林惜见沈亦槿神情为难沉默不语,想着自己是不是做得不合适。

或许因为最近身体越来越差,而玉寒兰草也不知是否能拿到,感觉到自己时日无多,这才面对期盼之事时有些急切了。

若站在沈亦槿的角度,面对一个只见了两面就要送自己如此贵重金钗的人,她也不会要的。

林惜将妆奁递给身后的又晴,微笑看着沈亦槿道:“这枚金钗我先替姑娘收起来,我相信它迟早会戴在姑娘发髻上,但愿我还能看到那一天。”

沈亦槿立时松了一口气,她很怕自己拒绝得狠了,惹了林姑姑不高兴。

“夫人别这样说,您的病一定会治好的。”

这可不是说客套话,是真心祝愿。

林惜深吸一口气,释然地笑道:“不说这个了,今日和姑娘来金玉楼,合该高高兴兴的。”

一旁的掌柜方才一直不敢说话,他不明白两人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又要送礼,又说生死的,气氛有些不对,生怕她们闹了不愉快,牵累到他的金玉楼。

他也不是没见过这样的事,几个看起来关系很好的世家女子前来买首饰,最后会莫名其妙的计较起来,不但他的首饰没卖出去,还白挨一顿骂。

都是养尊处优的娇小姐,个个脾气怪得很,谁都不敢得罪,还得小心伺候。

现在看见事情圆满解决了,他也松了一口气,忙笑脸迎过去,“夫人,可要再看看别的首饰?”

不等林惜动作,沈亦槿先往前切了切身子,拿起一个金累丝蝴蝶缠珍珠的耳坠道:“这对耳坠夫人觉得如何?”

林惜笑道:“真巧,我看中的也是这对耳坠,它很适合姑娘。”

话音刚落,顿觉胸闷,想来是体内毒气发作。最近胸闷头痛的症状越来越频繁,若再拿不到玉寒兰草,真的没几天可活了。

她忍着难受,看沈亦槿付了银子,等掌柜的包好耳坠。

沈亦槿收好耳坠,目光又落在了托盘上。

林惜见沈亦槿还没有走的意思,有些为难。虽然很不想扫了兴致,但呼吸越来越困难,她强撑着起身,从宽袖中拿出准备好的几张药膳方子道:“久病之人不宜大补,这有几副温补的方子,可给姑娘倾慕之人服用,我还有其他的事,就先告辞了。”

沈亦槿怎能错过和林姑姑多多相处的机会,接过方子胡乱塞进怀中,忙跟着起身,“我们一起走。”

站起来才发现自己的反应好像有点过激了,尴尬地笑了笑,“多谢夫人的药方。我也有事,我们一起走吧。”

从金玉楼出来,林惜呼吸越来越困难,她紧紧握住了又晴的手,没走两步,脚下发软,整个人靠在了又晴身上。

“姑姑!”又晴惊呼。

“夫人这是怎么了?”一旁的沈亦槿和芷宁也急了,一并上前搀扶。

又晴马上从怀中掏出一瓶药,倒出一粒药丸送进林惜口中。

林惜意识尚清醒,她虚弱的笑着,“无妨,老毛病了,我们就在这里拜别吧,有缘会再见的。”

沈亦槿不放心,马上道:“芷宁,快去找个马车。”

芷宁得了吩咐快步跑开。

林惜已经没了拒绝的力气,吃了药丸的她眼皮沉重,不由闭上了双眼,她用最后的力气握了握又晴的手,“我们走。”

又晴熟练地反身将林惜背起,对着沈亦槿点头拜别。

“等等。”沈亦槿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其实她还在无忧斋定好了暖阁,想要和林姑姑一起去。

眼下看来是不行了,只好从怀中掏出刚才的耳坠塞进又晴腰间,“这副耳坠更适合夫人,我买来本就是要送给夫人的。”

又晴想拒绝,可自己背着已经昏睡过去的林惜,根本腾不出手来,焦急地道:“不行,姑姑醒了会怪罪我的。”

“你就说是我硬塞给你的。”沈亦槿看了眼林惜,不由问道:“夫人患了什么病,可能治好?”

又晴看着沈亦槿不禁想,师父欢喜沈亦槿,只交代过她不能告知身份,并未交代其他的。她略一沉吟,如实回答道:“姑姑之前常年试药,坏了身子,姑姑说唯有以玉寒兰草为药引子或许有救,可这玉寒兰草却是极为难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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