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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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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 沈誉就要离去。

沈亦槿拦住沈誉,“爹,你要相信我,太子想杀我,是六皇子救了我,我不是想让沈家易主,只是不想等到太子被废,六皇子登上皇位,沈家被满门抄斩的那一日!”

郁结于心的话终于在今日说了出来,她做这么多都是为了父兄的性命,他们怎么就不明白自己的心呢!

沈誉沉默半晌没再言语,终是拂袖而去。

沈亦槿还想去拦,却被沈常松拉住,“小妹,别再固执了,我们沈家如今已是别无选择。”

沈亦槿回头道:“怎么别无选择,辞官远离上京很难吗!”

沈常松也不再耐心说服,大声吼道:“父亲已经告诉你皇权争夺没有回头路!你怎么还不明白!你以为我们背叛太子投靠六皇子就会活命吗!只有拼尽全力保下太子,我们沈家才有活路!”

“不是的,不是的,你和爹爹都被太子骗了,太子真的想杀我!他就是个虚伪的小人,等他登上皇位只会卸磨杀驴!”

究竟是谁不明白!沈亦槿是真的不知道到底该怎么说才能让父兄相信她说的话,她又不能将婚宴第二日书房中所发生的一切,和腊八节假山后太子威胁自己时的样子,重新展现在父兄面前。

沈常松道:“小妹,李彦逐究竟给你灌了什么迷魂药,让你这么迷恋他,连我和爹爹说的话你都不听了!”

沈亦槿不由愣住,原来在父兄眼中的自己是一个为了爱慕之人连亲人都不顾的人!

她也豁出去了,“我倒要问问,太子究竟给你们灌了什么迷魂药。”

沈常松气极,他实在不明白自己的小妹是怎么了,去了一趟北地,怎么就敢如此对太子不敬,还要将沈家推入不仁不义的境地。

他不由抬起了手,又在要落掌之时停住了。

沈亦槿吃惊地看着沈常松举起的手掌,“哥,你要打我?你为了太子要打我?”

沈常松落下手臂,“我现在真后悔,上元节之后就不该纵容你!”他大步来到房门外,“芷宁,伺候姑娘休息。”

又大喊道:“夏木,去军营传令,让宋将军调一队人马来府中,不许姑娘踏出房门半步,否则提头来见!”

说完,大步走出了正院。

沈亦槿彻底颓了,她料想到父兄会不相信她的话,但没想到他们对太子这般忠心,她就像是蝼蚁撼树,丝毫没有在他们心头激起一点波澜。

现在想来,皇帝为何会疏远太子,父兄不是没有猜测,很可能是前世没有在她面前讨论过,又或者是那段时日,她正和陈言时玩的欢畅,丝毫没有关注这些事。

既然父兄对太子如此忠心,太子在登位前也不会放开沈家,李彦逐又为何不让她回上京?还以为李彦逐是想利用刺杀之事想让太子同沈家反目,如今看来,李彦逐应该早就能预想到太子的虚伪和父兄的忠心,又为何要供着她游山玩水,难不成这就是他报答救命之恩的方式?

“姑娘,我们回西院吧。”芷宁走进来扶住沈亦槿。

事情发展的速度完全超出了沈亦槿的预料,而父兄的愚忠也超出了她的认知,接下来该怎么办,她脑中一片空白,忽然想起来李彦逐,觉得莫名踏实,或许他最后的神情太过诚恳,让她认为不管事情发展的有多么糟糕,他都不会忘记给过她的承诺。

“我给姑娘准备浴桶,沐浴更衣吧。”芷宁又道。

沈亦槿突然笑了,还真让李彦逐说对了,他回到将军府后,果然惹得父兄恼怒,要将她关起来,只是有一点他猜错了,父亲没有不允许她离开上京,而是要将她送得远远的。

芷宁见沈亦槿一会苦恼一会笑,就是不挪动步子,有点担心,方才的争执她在外面也听见了,很担心姑娘是伤心太过失了魂,忙安慰道:“姑娘,你不在的日子里,将军和少将军整日都在担心,如今你回来了,就依着他们吧。”

沈亦槿缓缓看过去,“芷宁,你也认为是我爱慕六皇子爱得昏了头吗?”

芷宁摆摆手忙道:“不是不是,只是姑娘有所不知,姑娘遇刺的消息传来后,太子动用了东宫的护卫去四处寻找,还总到府上来安慰将军,给将军赏赐了很多贵重的玉石,不但如此,还带了二公主来见少将军呢,让将军和少将军很感动,太子对沈家这么好,又怎么会想要害姑娘,又怎么会是姑娘口中的虚伪小人呢?”

“哈,哈哈……”沈亦槿真的是气笑了,原来李彦屹将事情做到如此地步,怪不得呀怪不得呀,若论起演技,恐怕她还得自愧不如。

只是,今生再没机会让父兄见到他的真实面目了,李彦屹根本登不上皇位,也就不存在卸磨杀驴之说。

这么想来,自己还真是无处说理。

“芷宁,回房吧。”现在她能做的什么都没有,在外游玩了这么些时日,很是想念自己的闺房,就先好好睡一觉,等睡醒了再思考该如何办吧。

*

彼时,皇宫紫宸殿的书房中,李彦逐正在陪皇帝对弈。

“父皇棋艺比起当年又精湛了,儿臣自愧不如。”李彦逐看着满盘皆输的棋盘不由感叹道。

皇帝道:“你在召国五载,想来是无人陪你对弈的,朕近日来时常怀念你母妃尚在的那段时日,你和你母妃有几分相似,今后时常到宫中来陪朕吧。”

李彦逐退下软垫,跪地谢恩,“儿臣遵命。”

“起来吧,陪朕说说话。”皇帝来到书桌前坐下,总管太监马上让人把棋盘收拾了。

皇帝挥手道:“你们都下去吧。”

“是。”

总管太监带着伺候的宫婢都退了下去,李彦逐躬身站在书桌前,等着皇帝问话。

刚才父皇突然提到母妃,就让他觉得此次召他入宫并非对弈这么简单。

自从羽林军在庆城将他带回上京后,父皇便时常召他入宫,也不再和之前一样,问那些奇怪的问题,反而会让他看朝臣的奏折,也会同他探讨国事。

而他也不再假装孱弱,每个早朝都不再错过,神采奕奕出现在朝堂之上,阐述着对政务的见解,皇帝也毫不吝啬夸赞。

第一次在朝堂上得了皇帝夸赞后,他便知道刺杀之事和巫蛊之祸达到了他想要的效果,甚至超过了他的预想。

五皇子已经被废,皇嗣之中只剩了他和太子。

李彦逐断定父皇对太子已经心生不满,此时不再适合韬光养晦,隐忍只会让人觉得他懦弱可欺,他要所有朝臣都记起来,当初他是如何鲜衣怒马斗志昂扬。

况且他身体已恢复康健,父皇在多年前,也不是没有宠爱重用过自己,他只需唤起父皇当时对他的感情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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