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8 章(1 / 2)
清明时节,细雨连绵不断,特别是南方,早早的开始下雨,一连下个十几天。
雨下的不大,但会持续很久,阴冷阴冷的,过于潮湿了些。
云丞淮看着已经有孕近四个月的沈流年,可能是她的身材太好,肚子已初显孕相。
沈流年的身上穿上王妃服饰,徐嬷嬷正在帮她做头饰。
“夫人,太庙在皇宫东侧,那里平时没什么人过去,要是有人在那里整什么幺蛾子,我们防不胜防。”
太庙在皇宫,那里虽不是后宫,但后宫那些人接触起来容易的多。
云丞淮想到上次小年发生的事情,心有余悸,她可不想沈流年再受到什么伤害。
沈流年抬眸,慵懒的扫了她一眼,“怎么?怕我出事?”
“当然了,很怕很怕。”她毫不犹豫道。
自从确认了自己对沈流年的心意后,她对自己当初留下沈流年的做法,都开始质疑了。
毕竟只要她不去追,不给沈流年造成麻烦,说不定对方能很好的回到西北,身体也不会出问题。
沈流年是一个有理想的人,这样的一个人,不该被她束缚在上都城。
而且留在上都城,对方的身体还是险些出了问题。
云丞淮开始怀疑当初自己的决策了,事实上那个时候的她对沈流年尽管有女主滤镜,但还是做出了利于自己的决定。
那个时候,只有沈流年留下来,她才能有以后,而不是直接被圈禁。
但沈流年留下来是留下来了,可两人面对的危险更多,还阻碍了对方的发展。
昨日太女姐姐说,她若不做皇帝,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按照她读过的历史,看过的电视剧来说,所有参与夺嫡的失败者下场都很惨。
就算活的了一时,也会成为新帝的眼中钉,肉中刺。
留在京城的皇女,也是想方设法的弄死,或者是圈禁到死,能成功活下来的,也只能当个混吃等死的王上。
想要当混吃等死的王上,也得是没有跟新帝为敌的,像她这样的必死无疑。
她知道的,夺嫡失败后还能成功就藩的王上,就那么几个,最后的结局基本都是死。
像朱老四是被新帝逼的走投无路了才造反的,也是唯一造反成功的藩王。
夺嫡失败者,只有死路一条。
云丞淮觉得自己不参与夺嫡,只想就藩,可在那些皇女看来,她的威胁很大,根本没人相信她不参与夺嫡。
而她还有一个情况,那就是皇帝不喜欢她,甚至找到机会还想杀了她,要是按照正常的夺嫡方法,她几乎没有成功的可能。
她不想做皇帝,也不能死,更不想让沈流年因为她,发展受到限制。
所以昨晚到现在,她有些沉默,别人可能没有感觉出来,沈流年却能感明显的感受到。
她在沈流年的面前,向来自由话多,想到什么都会说。
在她心里,沈流年知道她不是楚湘王本人,只有在对方的身边,她才可以自由随性。
昨晚到今日,她显得沉默寡言,沈流年就知道她一定遇到什么了。
沈流年听说了云丞淮在朝堂上怼天怼地,在御史台无人敢招惹,按道理不会这个样子。
那就只剩下了东宫,在有凤宫中,太女究竟跟她说了什么?
沈流年想不到,所以想着今日一起去太庙,或许能发现些什么。
太庙跟慈元殿不一样,偏僻又重要,以继后的势力,想要在里面作妖很难,可也不是没有机会。
祭祖的宗室太多,人跟人站在一起跪拜,万一让人推了一把,可不得了。
云丞淮还是劝道:“你怀有身孕,皇帝跟宗室不会说什么的,再说,不还有我吗?”
沈流年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着自己因为孕期反应逐渐变差的状态,在徐嬷嬷的手艺下,慢慢的被遮住。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思绪慢慢的走远,脑袋里都是,昨天下午太女跟云丞淮说了什么,对方为什么会代替东宫祭太庙。
民间的嫡长的地位很高,祭祖的时候站在最前面,就在家主的身侧。
太女则在皇帝的身侧,以这个国家继承人,未来皇帝的身份站在前面。
云丞淮要站在那个位置,就是把她当作靶子摆在那里,只会让那些皇女更加的疯狂。
实在是想不出来,沈流年还是问道:“云丞淮,昨天下午,太女跟你说了什么?”
听到沈流年的这个问题,徐嬷嬷忙放下手里的簪子,识趣的走了出去。
云丞淮挑眉,她知道自己这个样子瞒不过的,实在是她要考虑的东西太多,而且不自觉的思绪就过去了,表面很容易显露出来。
“太女姐姐问我知不知道,我若不当皇帝,将会面临什么样的后果。”
沈流年心中一动,“你想到了吗?”
“想到了,会死。”
她说的很直接,历代夺嫡失败的人就只有死路一条。
不出意外的话,没有人能成为第二个朱四。
但天下大势不一样,天下分裂为二,战乱不断,本就算不上和平,百姓的日子不好过,这种情况起义更简单些。
再加上她如果能回到湘州,起步会比朱四更好,首先她是嫡出为正统,湘州更大更富裕,养的兵更多,受到的阻碍相对小很多。
何况她身边还有一个天命所归的女主沈流年。
当然,放在那个时代,朱四就是主角。
只是皇帝不喜欢她,哪怕不要皇帝一视同仁,也别偏心的太历害,狗皇帝是恨不得她犯下过错,然后就让她死。
就算她的基础条件再好,遇到了这样一个皇帝,也很难发挥出来。
在上都城处处受到制裁,除非她能成功就藩,慢慢的发展自己的势力。
云丞淮经过太女姐姐的提醒才发现,真正的夺嫡,比她想象的要残酷的多,她现在
可以不争不抢,等人家争到了皇位成为了正统,她现在的优势将全部化为乌有。
她可以放弃一切,假死隐居,那沈流年呢?对方难道会甘心吗?
要是没有她的干涉,沈流年是可以成为史上第一个坤泽皇帝的。
她其实想问沈流年一个问题,是身体跟自由更重要,还是皇位更重要。
可她还不知道该怎么问出口,当初可是她留下了沈流年。
然而沈流年并不知道她心中所想,只以为她是在担心,夺嫡失败后该怎么办。
尽管云丞淮的本意是不参与夺嫡,谁信呢?像她的这种情况,主动参与跟被动参与没差,哪怕真的丝毫不沾惹,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会被剪除。
没有人愿意有一个强劲的对手,随时来跟自己争抢。
新帝也不允许有一个能威胁到自己的藩王,不管藩王有没有造反的意思,削藩是新帝都会做的。
藩王是老虎,削藩是卸了老虎的爪子跟牙齿,然后饲养起来,让老虎变的毫无攻击力,最后想杀就杀。
沈流年想了一会儿道:“我们的合作是基于你会前往湘州就藩。”
沈流年在提醒她,她们一初的目的就是就藩。
云丞淮当然没有忘记她们的计划,“我知道,只是我在想,如果是你的话,是选择自由健康,还是选择做皇帝?”
“我为什么不能都要?”
站在沈流年的视角,以为云丞淮问的是她自己。
云丞淮现在的情况就是夺嫡跟就藩二选一,但沈流年觉得这两件事情并不冲突。
按照她的规划,能很容易的把西凉包括西北掌控在手里,然后以此为基础向外扩张。
当然了,那是她,沈家在西北有基础,要是她再得了湘州,就会如虎添翼。
云丞淮可没有西北,只有湘州,想要发展起来不会太容易,却也不是不可能。
“都要吗?”云丞淮想了想,如果她当初放沈流年走,那么对方说不定真的可以都要。
好吧,果然都怪她。
沈流年有些疑惑,为什么自己越说,她的状态就越不好?
“你可以先就藩,慢慢的发展自己的势力,等到上都城夺嫡进入尾声之后,再如神兵天降一般,强势夺取皇位。”
沈流年觉得自己说的比唱的都好听,话说的很容易,做起来就难了。
云丞淮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但是她知道沈流年在安慰自己。
对方在用自己的方式逗她开心,她呢,确实忍不住笑了。
“夫人,你说的有理。”她笑着应了一声,又道:“夫人真的要跟我一起去祭祖吗?”
“自然要去。”
沈流年不仅是想从云丞淮的嘴里得知,她的魂不守舍是为了什么,还有一件要紧的事情,暗网得到消息,有人要在太庙祭祖时做手脚。
这样的事情,没有瞒着云丞淮的必要,沈流年把消息的渠道跟内容都讲了。
“是刺杀?还是伪造天谴?”
这样的事情太多了,为了证明皇帝无德,在一些祭天地,祭祖宗的活动上,搞出一些事情。
让百姓以为皇帝不修私德,不配为皇帝。
沈流年摇摇头,“不知。”
“这么危险,那你更不能去了。”
云丞淮试图阻止沈流年参加这么危险的场合,有孕之人不一样,需要重点保护。
沈流年的态度很强硬,“不行,我必须去,暗网查到,有人想要把这次事件推在沈家的头上,到时不仅是我,还有你,都逃不了罪责。”
沈家远在西北,只有一个沈流年在上都城,对方的栽赃冲着谁来已经很清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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