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节(2 / 2)
顾安扫了几人一眼,心知这几人都是家中纂养的死士。
他的祖父从崖州拉起了一支队伍,随祖帝南征北战,马背上立下汗马功劳, 征兵征走十万崖州男儿,族中出了不少悍将猛将。
从那时起魏氏便有训练家奴为护卫部曲的习惯。
不过后来祖父病逝, 先帝索回兵符, 他的父亲自愿交出隐马四千匹,将部曲各自解散放归,献上田地, 得先帝盛赞。
解散的部曲与家奴之中却仍有忠心者, 重回崖州守着魏氏的宗祠。
他的叔父收拢了这些人, 纂养为死士。
父亲病死在流放的路途时, 亲手将号令这最后的一批死士的信物交由了他手。
人不多, 一共也就八百人。
非到关乎生死的境地, 不得用。
这还是他第一次动用他们。
顾安心头百感交集,他向几人拱手,“人情畏死,今日诸位助我救妻。舍身不畏, 我铭记在心。”
魏四听闻此话, 面色愈发无奈。
救妻?这分明是夺人妻子。
他不能理解自家的公子, 南氏女等了他五年。
这五年的时间,他分明有很多次机会将对方娶为妻子。
他也曾传信问过公子,可要他帮忙与南氏女传信,或者将南氏女接走与他相见。
但自家公子只说不必。
他以为自家公子对这位远远没有那么在意。
若是在意,若是早一些有这份破釜沉舟的决心,又何至于将场面闹到眼下这般地步?
哪怕早上半月,要将南氏女纳为外室也不是什么难事。
此时为了一个行将就木的病秧子,踏上一条死路,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可惜他只是个家奴,明知不对,也没有权力,更没有身份约束自家公子。
若是那位在这里就好了。
一人拱手道:“奴为主死,尽忠尔。”
另一个人则说话直白的多,他望着不远处的王府,“时间不早了。再不快些天就要亮了。”
·
大半夜,南欢被一声闷响惊醒。
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往声响传来的方向看去。
夜色里,绣屏上的孔雀立在树枝上,仍显得神采奕奕。
南欢看见屏风,眨了一下眼睛,半响才想起来屏风后今夜住了人。
怕不是宋暮摔下来了吧?
她匆匆从床上坐起身,绕过屏风往后看。
在宫中时,这方绣榻是供她与宋灵肩膀靠着肩膀,并肩坐着玩耍的。
记忆中是挺大的一张软榻。
但她忘记了这些年她长高了,也长大了。
绣榻却不会长大。
宋暮连人带被子躺在软榻下,整个人躺的舒展,瞧着比旁边那方秀气的木榻还要大些。
他是男子,高大强壮,这么一方狭窄的软榻自然是容不下的。
南欢有些懊悔。
瞧着这方软榻,她就该知道他一开始睡下的时候必定是蜷着身子有多难受。
她走上前,在宋暮身边蹲下,推了推他的肩膀,“殿下。”
宋暮睡得很沉,一点反应都没有。
有婢女被方才那声声响惊醒,捧着烛火来敲门,“王妃。发生什么事了吗?”
南欢试着伸手握住宋暮的胳膊,想将他从地上搀起来。
未果。
宋暮实在是太重了,睡得又沉。
南欢只能抬头,扬声道:“你们快都进来。”
在几个人的帮助下,南欢方才把宋暮给抬上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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