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1 / 2)
赵非鱼摇了摇头:“没有,这万盛兵器铺虽然比不上剑阁守卫森严,但我们也分派弟子分两班日夜轮守,并未见人进出,司长老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卓小星走上前去,拈起地上沾血的泥土,道:“这地上有血迹,但是却一点脚印也没有留下,奇怪……难道是飞天了不成?”
江秋枫喃喃道:“恐怕他们还真的是飞天了,你们看——”
众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却见屋顶房梁的积灰上赫然留存着数个脚印,而屋顶的黛瓦排列的并不平整,隐隐有微光从孔隙中透下,似乎是有人将瓦片拆除之后重新装上的,只是这人来去匆匆,并未完全复原。
沐青莲沉声道:“以房间留下的痕迹来看,战斗似乎瞬息就结束了,房中没有打斗的痕迹,甚至连个脚印都没有——嗯,对方轻功很高明……”
谢王臣补充道:“对方应该不止一个人,房梁上的脚印大小并不一样。我听说蜀中剑阁的执事长老需得九品巅峰才能担任,若是想要在一瞬间制住一个九品巅峰的高手,最少需要三个以上同等级别的高手才行……”他的眉宇之间闪过一丝忧色:“事情恐怕麻烦了……”
沐青莲与他对视一眼:“又是他?”
谢王臣点点头:“恐怕是了。”
卓小星疑惑地看着他俩:“你们俩在打什么哑谜,到底是谁干的?”
谢王臣发出一声苦笑:“恐怕又是竟陵王李放……想想也是,他前几天也在剑阁,恐怕早就知道我们要前来找司前辈修剑之事,所以先下手为强——”
李梦白道:“他不是被阁主打下山崖吗?山崖之下更有护山大阵,他又是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脱阵而出,赶在我们之前到达成都?”
谢王臣道:“根据我与这位王爷打交道的经历来看,一切的不合常理在他身上都是合理……”他看向卓小星:“卓姑娘曾经蒙他所救,同行数日,应该对此深有体会才是。”
卓小星忆起与李放认识以来的种种,神乎其技的轻功、不知深浅的武功,身为南周皇长子却精于庖厨之艺,立场正邪莫辨,甚至与生死楼也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真是谜一样的男子。她不由自主地点点头,又道:“可他再厉害也只有一个人,方才你不是说要在一瞬间擒走司前辈,最少需要三个九品巅峰的高手才行。”
谢王臣叹了一口气:“这才是目前最麻烦的地方。卓姑娘恐怕还不知道成都府最强大的江湖势力是谁?”
卓小星看向江秋枫:“不是蜀中剑阁吗?”
江秋枫摇头道:“过去确实是如此,但十几年前生死楼横空出世之后,情况早已改变。尽管蜀中剑阁在巴蜀一带仍然有着巨大的影响力。但成都地下的江湖早已被生死楼把控。”
谢王臣道:“在成都府想要找到三个九品以上的高手,最容易的地方必定是生死楼。”
卓小星发出一声惊呼:“你是说这件事情是李放联合生死楼做的……”想起李放与生死楼本有交集,似乎也不无可能。
那事情确实麻烦了。
作为鸣沙寨的寨主,卓小星亲历江湖的时间并没有多长,不过自三年之前,四叔唐啸月陆续给她讲起江湖上各大势力的掌故与传闻,其中自然包括近年来声名鹊起的生死楼。
十多年前,在西蜀之地,出现了一个神秘而恐怖的杀手组织——生死楼。
没有人知道生死楼的幕后老板究竟是谁,也没有人知道生死楼的杀手都是谁,又从何而来。
他们是黑暗世界里最凌厉的剑,最冷血的刀。自生死楼问世以来,被证实死在他们手中的武林高手与江湖豪客多达数百人,其中不乏九品以上的高手。
他们贩卖生死,一切以实力说话,信用亦有保证,迄今为止,只有出不起的价钱,没有生死楼做不成的买卖。
他们制定规则,在他们的世界,买者需要遵守他们的一切规则,他们为买家保守秘密。凭借强大的实力与良好的信誉,生死楼在十几年间发展成一股足以撼动江湖的强大力量。
在南北动荡的大势之下,即使是无量寺、蜀山剑阁、无方剑楼这些名门正派,亦不愿与生死楼起冲突。生死楼似乎也对同在巴蜀的蜀山剑阁颇为忌惮,之前也从未对剑阁之人出手。
难道蜀地的平静之势也将要被打破了吗?
江秋枫脸色铁青,假如事情确实是生死楼所为,显然此事该如何处理已非他能决定。
“你们在此等待消息,我回去禀告掌门——”
“慢着——”沐青莲拦住了他,道:“此事并不能确定一定是生死楼所为。我有一个主意,谢公子那日既然请动生死楼的杀手对付竟陵王李放,想来谢公子对生死楼的了解应该不少,不知谢公子是否有渠道打听一下此事是否真与生死楼有关?”
谢王臣点点头,金陵谢家作为“陆上谢财神”,利益所及之处,自然有着许多大大小小的仇家,这些年来与生死楼也有过不少的交易。甚至此次深入巴蜀,他也没有多带谢家的高手,而是选择与生死楼合作。
万万没想到竟陵王李放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一枚“重光令”,竟然让他重金延聘的杀手反戈一击,给了魔教坐收渔利的机会,导致卓小星坠崖。此事让谢王臣大为光火,早有上生死楼兴师问罪之心。既然眼前这事又与李放有关,非得向生死楼讨个说法不可。
第43章 沽生卖死
谢王臣从袖中取出一只陶制的埙, 轻轻吹了个响。等他走到门口的时候,门外已经停好了一辆极为豪华的马车。
马车带着他在成都城绕了个圈,最后停在一座毫不起眼的宅院面前。谢王臣下了车, 跟随着引路的小鬟东绕西转,又从另外一处门出来。此处风景已是大异于城内,这才发觉竟已到达城外的一处湖边。湖心之处停留着一座华丽的画舫,见有人出来, 梢翁便摇橹过来, 两位千娇百媚的少女下船将谢王臣迎了上去。船又缓缓向湖心而去。
一道温厚的声音自船舱内响起:“贵客来临,请恕安某迎迟。”珠帘一闪, 一位身着青衣的中年男子迎了出来。此人相貌儒雅温和,大约四十多岁的样子,目光柔和,手握一柄折扇,举止闲雅得体,看起来更像是一位文人或隐士, 让人万难想到此人竟会是生死楼的主事者。
“秋月, 给谢公子奉茶。”
谢王臣冷哼一声:“不必了, 你们生死楼的茶我们谢家可喝不起……”
那中年文士陪笑道:“今日谢大公子面色不好,似乎来意不善,想必是对前日之事耿耿于怀。此事确实是我们生死楼理亏, 我身为生死楼的大管家, 自然会给谢家一个满意的交代。”随着谢家这几年与生死楼的合作愈多, 生死楼礼遇的规格也愈高。谢王臣此次入蜀, 生死楼便派出大管家安子期出面接待。
谢王臣冷冷道:“哦, 不知道安总管要如何交待?”
安子期拍拍手, 早有侍女捧过一只精致的木盒。安子期打开木盒, 盒中放着两张十万两的银票,安子期道:“这十万两是当初谢家为本次任务所出的赏金。任务失败,反使谢公子受惊,我生死楼除退回原赏金之外,另外这十万两便当做是给谢公子赔罪了。”
谁知谢王臣连看都没看那木盒一眼,面露讥笑之色:“若论银两,十万两于我谢家不过九牛一毛。难道这就是大管家所谓的满意交代吗?如果是这样,谢家将会考虑是否取消与生死楼的其他合作。”
安子期面色有些难看,虽然生死楼并不缺客户,但是像金陵谢家这样不缺钱的大金主可不多。他咬咬牙道:“在我的权限之内,我可以答应替谢公子做一件事。谢大公子,请不要得寸进尺,生死楼已经展现极大诚意了。”
谢王臣见对方已经退让,他此来也并非想与生死楼撕破脸皮,便点头微笑道:“既然如此,我有一个问题,不知道安总管是否能为我解答疑惑?”
安子期道:“如果是安某知晓并且方便回答之事,我自然知无不言。”
谢王臣正欲问及司心烛之事,忽然转念一想问道:“为何生死楼的重光令会在竟陵王手上,难道堂堂南周大皇子竟也是生死楼的杀手吗?”
安子期很是意外地看了他一眼:“看来谢公子对竟陵王的动向很是关心,我还以为你会问剑阁长老司心烛之事呢。可惜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
谢王臣挑眉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竟会超过生死楼大总管的权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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