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节(1 / 2)
见卓小星陷入沉思,剑若莲转身准备离开:“我先去将这身衣服换了。”
她一袭白色裙裾在晚风中飞扬,翩飞若蝶。却听到卓小星的叫声:“莲师姐,等等——”
剑若莲回过头来:“怎么了……”
“对了,你方才说你在外面被护城军的人当成伶仃夫人,还打了一场。”
“对啊。”
“你还说,这位伶仃夫人喜欢身着白色衣裙,背着一柄宝剑。”
“不错。”剑若莲一头雾水地看着她:“有什么问题吗?”
“这位伶仃夫人是不是有的时候会带着一柄银白色的雨伞?”
剑若莲点头道:“不错,听说那日慕容傲遇刺之时,伶仃夫人确实带着一把银白色的伞。怎么了?”
卓小星心中一动。
刚才剑若莲离开的背影,竟酷似一个人,便是当日她自西北南下入蜀,在路上夺走她折月刀的那位白衣女子。
除了剑若莲身材稍矮半分,两人身形、装扮都极为相似,如果伶仃夫人真的是那位白衣女子,稷都护城军会将剑若莲错认为伶仃夫人便不奇怪了。
李放曾经向她承认那位白衣女子乃是他的下属,伶仃夫人出身生死楼,而李放手中有一块出自生死楼的“重光令”,两者之间是否有关?
陆三叔曾说这位伶仃夫人与自己父亲身亡有关,难道李放竟会与当年落日关一事有关?
她被这样的想法吓了一跳。
不对,落日关之事发生之时,李放年方十四岁,应该尚在仙都山随清徵真人修行才对。就算自己的设想没错,李放应该也不知道这些事情。算了,下次见到再好好向他问个清楚。
若伶仃夫人真的是那位白衣女子,她是为了李放而来吗?
她会去刺杀慕容傲,难道是李放出了什么意外?
想到这里,她只觉手脚冰凉,一颗心直直沉了下去,莫名的凉意沁入骨髓。
剑若莲看着卓小星神色突变,几乎站立不住,不由得也跟着慌了神:“卓姑娘,你怎么了?”
卓小星声音微微颤抖:“最近,可有听到关于竟陵王李放的消息?”
“竟陵王李放?没有。”剑若莲絮絮叨叨地道:“这位竟陵王李放,便是与你一起潜入稷都,劫了风波狱大牢,还放了雅正堂那些人质的你那位朋友吧。卓姑娘可是担心他出事了?”
看着卓小星惨淡的神色,剑若莲不由地安慰道:“这位竟陵王的事迹我这段时间也有所耳闻,确实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若非有他支撑着南周防线,恐怕这天下的气运就完全倒向北梁了。不过他若真的死在稷都或者落在北梁的手中,想必是一件惊动两国朝野的大事,绝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无声无息,卓姑娘实在不必过于担心。”
不错,如果李放真的有什么事,北梁必定大肆宣扬,绝不会像现在这样无声无息。卓小星身体总算暖了一些,她笑了笑:“多谢莲师姐的宽慰,是我自己胡思乱想了。”她看了看剑若莲还穿着一身残破的衣裙,道:“莲师姐不是还要换衣服吗,快去吧。”
剑若莲担心地看着她道:“真的没事吗?。”
卓小星道:“我没事。我只是有些累了,想回房休息。”
“那我叫若兰过来陪着你。”
第104章 恨火情火
卓小星回到房中, 取出折月刀。
虽然她被慕容青莲软禁在此,这柄折月刀却并未被收走。她经脉被封无法练武,但是多年已养成了习惯, 若无他事,每日睡前依旧要挥刀千次,保持对刀的灵觉。
今日之事,更让她心中起了极大波澜。
她绝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 等着李放来救她。万一李放面临危险, 或者遇到什么麻烦,自己不能总是成为他的负累。
最近她已发现, 每次练刀之后,她被封锁的经脉就会有一丝丝的松动,虽然仍是无法动用真气,但总归多了一点冲破封锁的希望。
她决定从今日开始,增加一倍的练习量,争取早日冲开被封锁的穴道。
等她练完刀, 已是半夜, 一弯下弦月悄悄地挂在树影之上。
她蓦然发现婆娑树影之上竟不知何时多了一道人影, 却是慕容青莲一身黑色劲装,坐在露宵之中,竟已不知过了多久。他手中拿着一只酒坛, 且斟且饮, 连卓小星都闻到了一股浓浓的酒味。
她不欲理他, 扭头就走。
慕容青莲低沉得有些颓废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你我初识之时, 你就是这样每晚练刀。那时我每天晚上陪你练武, 白日里便只想着去哪里找好吃的, 这样就不必吃四叔从瀚海带出的那些干得发硬的馕饼。阿星, 你还记得吗?”
卓小星脚步一顿,这些事说起来才过去短短半年,可是回忆起来却仿佛已经是上辈子的事。
慕容青莲接着道:“现在想来,那段时日是我一生中少有的快乐时光,不需与人勾心斗角。可惜美好的时光是如此的短暂,恍如梦幻泡影。”
他的声音如同夜色般凄迷,十分伤感。卓小青忍不住停下脚步回应道:“可是你很清楚,让这一切消逝的不是我,而是王爷你自己。沐青莲不过是一个虚假的从未存在的幻象罢了。你从来都只是慕容青莲。哪怕诸葛前辈十数年来对你苦心栽培,换来的也不过是背叛而已。你又何必自欺欺人呢?”
慕容青莲忽然笑了:“那两个丫头倒是将一切都告诉了你。”
卓小星心中一惊,身体一颤。她一时不慎,倒是露了剑若莲那对师姐妹的底。
慕容青莲又道:“你不用如此紧张,我不会对她们如何。毕竟从前在无方剑楼之时,她们对我也算不错。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人,却也不是什么坏事都干的。而且我让她们俩看着你,就是希望你能和她们成为朋友。你一个人在这里,没有人陪你说话,也是寂寞得很。”
“你有这么好心?”
慕容青莲举起酒坛,灌了一口:“有的时候我倒希望我真的只是沐青莲,不是慕容青莲,不是他的儿子。我恨他,可是我的身体里终究留着他的血。我像他一样暴戾,一样渴望征服,有着和他一样的野心,我想成为这世间的主宰。”
他似是有些醉了,面色潮红,眼神迷离:“你说的对,沐青莲不过是一个虚假的从未存在的幻象,他不是真的我。”
“有的时候我会想,当我抛弃属于沐青莲的身份,将属于他的一切一并抛弃那该有多好。那样我就不会再记得你,也不会陷入如今这样的两难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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