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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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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渊一旦染血,必会噬主,我们无法救他……”他的神情哀戚、落寞,语气充满愧疚,更有一股说不出的苍凉,道:“哈,这便是龙渊剑主无法摆脱的悲剧宿命吗?”

“什么……宿命?”谢王臣问道。

李放轻轻摇头:“王臣,援军已经到了庐阳城外,接下来的庐阳战事便交给你了。慕容青莲孤注一掷,那我们便要让他们在庐阳城下灰飞湮灭,明白吗?”看到庐阳城下的惨状,久经沙场的李放亦是愤怒不已,话语之中满是淋漓杀意。

谢王臣道:“是,可是王爷你呢?”

李放望向李昶的方向,神情悲悯:“无论如何,这庐阳城的百姓是无辜的。不该为这场不应该发生的祸劫陪葬,我去将他引开……”

“可是殿下你……”他话音未落,李放人已不见。

他想说眼下持有龙渊剑的李昶极为危险,绝非一人可以相抗。

他还想说殿下如今已经贵为太子,应当保重自身,不可轻易涉险。

可是他知道李放绝不会听他的。

在他心中,不管是庐阳城的万千人命还是李昶,都比他自己的生命重要得多。

而这也是为什么,自己会选择信任他,为他效命。

谢王臣望着那道远去的背影,怔了一会,转身离开。

庐阳城头。

落雪已然消融,察觉到手的猎物消失,嗜血的剑恼怒地震颤,发出一声悲鸣。

这时,一道清润低沉的声音响起:“李昶,你恨我吗?”

李昶心中一个激灵,察觉到强者的气息,更是令龙渊震颤不已。

透过眼前猩红的帘幕,李昶看到前方不远之处正立着一道黑色的人影,如玉山修竹,孑然耸立。分明无所凭恃,却自有一种卓尔不群的态度来。

仿佛他每次见到这位兄长,他总是一幅这样的样子。无论遭到何种打击,无论沦落何种境地,都是一幅风雪无法摧折的傲然。这种傲然并非骄傲或孤高,而是内心深处的宁静与坦然。

李放淡淡道:“我知道你一直以来都想杀了我,今天便是你最后的机会了,来吧——”

莲粲出鞘,一道剑气向他袭来。

“我恨你……”李昶的手微微痉挛,龙渊感应到他心中之恨,强烈震颤起来,沛然剑气向前方那道人影直斩而去。李放足下一闪,已退出数尺之外,道:“再来——”

是了,这个人不但武功高超,轻功更是卓绝,李昶一咬牙,心中恨意欲盛,再增龙渊剑上狂烈,可是始终难以追上李放的脚步。

剑气欲盛,而身法欲快,如此周而复始。

李放身法奇绝,虽然都能恰好抢先一步离开龙渊剑的攻击范围,但是他的衣衫几乎都为剑气割破,流出汩汩的鲜血。

渐渐地,李昶随着李放踏出了庐阳城的范围。开始周围附近还有一两个不小心路过的路人误打误撞惨死在龙渊剑下,慢慢地周围已不闻人声,不见人影。

李昶心知李放是故意激怒自己,是要将受龙渊剑控制的自己引走,可是他心中却并不想违逆。也许是人之将死,他心中还有一丝宽慰。

李放既然出现在这里,说明庐阳城的大局多半已定。

那这一次,自己是不是终于守住了庐阳城呢?

黄昏已至,星夜暗垂。两人已不知走了多远。

龙渊剑哐啷一声落在地上,李昶亦终于感觉失去已久的躯体终于与自己的意识融为一体。可是这副身体里面现在连一点多余的力气都没有了,他感觉的非常疲累,只想沉沉睡去。虽然他知道这一觉睡去,可能再也不会醒来。

“李昶,李昶——”

有人一直在叫他的名字,他睁开眼睛,看到一向气度清华的李放此刻满脸血迹,衣衫褴褛,正坐在他的面前,扶着他的身体。想要将自己的真力输入到他的身体,可是他那经龙渊剑鞭挞过的经脉已经彻底断绝,再多的真气也只是泥牛入海。

看着李放懊恼绝望的眼神,他心里终于有了一丝丝报复的快意。

他挣扎着道:“你别白费力气了。”

李放无言,他深邃的眸子中有着最深切的愧悔与落寞:“李昶,对不起——”或许自李氏皇室开始执行这的残忍无道的融血大计开始,便注定终有一天会有李氏子孙殉于此剑之下,可若不是当初自己没有坚持将龙渊剑销毁,若不是自己这个血统不正之人窃占南周储君的大位,或许李昶便不会走上如此极端之路。

李昶自嘲地笑了笑:“呵,你并没有哪里对不起我。如果成为太子的人是我,我一定会杀了你。”

他喃喃道:“李放,我恨你,恨你夺走原属于我的一切。但我还是将庐阳城完整地交给了你,这一次,我没有输给你。”

“现在,我要睡觉了,你别吵我啦……”

他再也支撑不住,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不,你不知道。我并不是……”李放留着泪,就要说出关于自己身世的最大秘密。

我并不是父皇的亲子,应该成为太子的人本该是你——

可他还是将这段话咽了下去。

对一个生命在弥留之际的人来说,这样的话究竟是宽慰之言还是诛心之论呢?

李昶眼中最后一道神采终究是黯淡了下去。

怀抱着他的躯体,李放只觉得眼里苦得发涩。

他轻声道:“李昶,对不起,是我夺走了本该属于你的一切。但是我一定会完成那些你想做而没有做成的事——”

他已经得到消息,就在十几日之前,他的师尊清徵真人入宫,之后嘉平帝终于下定决心立他为太子,并出手压制后族,赐死谢俨,为他扫除障碍。

师尊、父皇做出这样的选择,背后自然有其考量,可是最终的结果却是无法接受挫败的李昶行此极端。

无论他愿意或者不愿意,这样的罪孽都只能由他承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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