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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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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谅松田阵平。他没挨过创,别动队在他心里的印象又是“横滨警视厅之光”,于是面对雪名阵的要求,他甚至没想过“这家伙有病吧!”,而是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眼窗外:有人在盯梢吗?

没有。

窗外空空荡荡,只有野猫趴在附近的绿化带边懒洋洋地舔毛。

——不,冷静,阵平。

这一定是某种暗示,或许与对方所潜入的组织下一步的行动有关,也可能是某种求救信号。

是文字暗号?数字密码?还是有线索藏在办公桌桌肚下方,所以需要他弯下身去寻找?

松田阵平努力挤出各种可能性,试图为对方超越人类思维的发言做出合理的解释,但高达75的智力令他痛苦,每一项猜测蹦出来都会立即被否决——

都能从手机里抽出一张办公桌了,到底为什么不能变出点其他东西传递线索啊!?!

雪名阵等得有些不大耐烦了,困惑地询问松田阵平:“你连头盔都没戴过吗?”

“……”他戴过,但办公桌他是真没戴过!松田阵平瞳孔地震,看对方好像是真要他弯腰抓桌脚的意思,只能姑且先配合一下:总、总之,照做应该就能知道对方的暗示了吧。

他不断地用此类想法自我洗脑,完成了一场自我PUA。随后有些僵硬地弯下腰去,忍着尴尬和羞耻伸手抓住办公桌的桌脚——接下来就非常顺理成章了,他抓起办公桌戴到了自己头上。

松田阵平:“…………”

……哪里顺理成章了啊!!为什么抓住桌脚之后,手臂就不受控制,自动完成了一个“戴头盔”的动作??还有,为什么办公桌还真被戴上了啊?!?

松田阵平站在原地神色恍惚。内心掀起的惊涛骇浪几乎将他吞没,视野两侧的桌腿更是令他窒息。

好在这时,他听见雪名阵说:“不需要使用的时候可以暂时将其摘下来,平日里佩戴它时也不会有人看见。放心,这是一个非常好用的道具。”

松田阵平已经没心思去想“你怎么能用这样沉静可靠的声音说出这么离谱的话”,闻声立即伸手抓住桌脚,摘——

松田阵平:“……”

摘——

松田阵平:“……喂。不是说可以暂时摘下吗。”

“?”雪名阵微微一愣,点开手机查询。

除了有关“别动队的不动产、神圣而不可损坏”之类的固定描述,这张办公桌的详情中还多了一段:

【流水线中的瑕疵品。】

【该办公用品神奇般的拥有“可穿过一切活物”的优点,也多出了‘一旦戴上,三个月内无法自主摘下’缺点。】

雪名阵:“…………”

是他看了也忍不住静默的程度。

雪名阵微微张了下嘴,实在不知该如何委婉地告知松田阵平这个残酷的事实,最终只能实话实说。

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

“你是说。接下来的三个月。我都没法摘掉这鬼玩意儿。”

松田阵平礼貌地询问:“请问我可以揍你吗?”

由粉转黑,只需要一张办公桌。

雪名阵试图开导他:“但它拥有‘可以穿过一切活物’的优点,别动队使用的防具暂时还没有这种功能。”

松田阵平木着脸,正想询问“难道你们别动队的防具都是办公桌”,脑中忽然灵光一现。

他迅速拿起手机,重新翻开那些被他翻过无数次的新闻推送,再次引入眼帘的照片无情地印证了他的猜测——

戴上可外借版办公桌后,那些被规则的力量掩盖的真相浮现在眼前:英勇抱着孩童的长发女警官头顶着一张宽大的办公桌,照片的刁钻角度完整展现了办公桌上放置的半个橘子;围守在群众周围的别动队队员们面色肃厉,脚边却围放了一圈办公桌の阵。

同样品类的橘子出现在不同的办公桌上,或是才被剥开,或是吃得只剩橘皮。松田阵平完全可以据此想象出别动队接到出警通报,当即丢开橘子肃然起立,将办公桌往头上一戴——

不!住脑。

松田阵平痛苦地闭上双眼,想要将魔性的画面从脑海中甩出去,心中有关于别动队的所有印象崩坍于一旦。

而罪魁祸首却在看了看时间后,流露出“为难”、“你怎么还不走”的神情,推了下眼镜委婉道:“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可以继续拖地了吗?”

——怎么会有这种人啊?!把他弄成这幅样子就不负责任了吗?!

但对方显然觉得话说到这里就差不多了,毫无一点愧疚之心地将他侧着推出门外,关门时还理所当然地丢了一句:“三个月而已,何必担心?旁人既看不到它,也触不到它,几乎不会影响正常生活。这是个好东西,等你使用过,便知它的好处。”

松田阵平:……不要以为你说话文绉绉的就能掩盖内容的离谱了!

但对方已经将门啪地关上了,闭门谢客的意思表达得非常明显。而松田阵平作为一个和雪名阵截然相反,表面看起来不羁浪荡、内里其实很有责任感的人,虽然很想疯狂敲门说一些“你有本事送办公桌,你有本事开门呐”之类的语录,但责任心的驱使下,他还是理智地佯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尽快离开这片住宅区,并给同事打电话:“不用来了,嗯,对。是乌龙而已。”

同事愣了一下:“我们都开车到4町目了——算了。刚好,那你跟我们一起回去吧——哦哦我看到你了!”

一辆雷克萨斯在松田阵平面前稳稳停下,同事从驾驶座窗口探出头,龇出一口大白牙得意地看他:“你让我们不要打草惊蛇嘛,我就开了刚提的新车。怎么样?上来体验一把?”

一旁的其他同事确认没有紧急情况,也跟着放松下来,又是探出手拍车门又是发出怪叫地烘托出一种“大家都热闹着呢,不上车好像太不给面子、也太不合群了”的氛围。

松田阵平:“……”

怎么,上?

当一个人头顶着办公桌时,要怎样才能坐进狭小的车厢?

不,说到底,人的头上应该顶着“办公桌”这种东西吗?

“……”松田阵平在飒飒夜风中陷入深深的迷茫。

开车的同事敏锐地感知到他的状态不对,连忙不着痕迹地捣了一下旁边还在起哄的朋友,小心翼翼地询问:“阵平……你是不是失恋了?”

松田阵平觉得自己失去的不是恋情,是作为人的灵魂:“嗯、嗯……”

……失恋总比顶办公桌好吧!前者最多被同事调侃几个月,后者完全是要上报纸的炸裂程度。

“那你不想坐车,我们陪你下车走走嘛。”坐在驾驶座上的同事熟练地就近找位置停车,很快挥着手冲松田阵平跑过来,“想去——诶呦!别撞、别撞,你们故意的吧,路都长我身上来了?!”

同事被接连几人撞得像保龄球一样往前踉跄,不论推搡还是笑骂都非常平常。唯一不平常的,是众人因为靠得太近,被办公桌吞没的肩膀和脑袋。

从松田阵平的视角看,就像是办公桌的下方长出了三四个人类的肢体,正在踢来踢去纠缠打闹。

松田阵平:“………………”

救……!

那些肢体还在冲他说话——松田阵平现在只能凭声音猜出说话的人是谁:“你之前不是超级粉那个横滨警视厅别动队的山际警官吗?就那个米迦勒之翼什么的。喏,这是我出发前新翻到的新闻,是那位山际警官接受记者采访时拍摄的照片。”

那团人类肢体扭动起来,看起来像是围成了一个圈正在一起看手机:

“嚯!横滨地下军事研究所……系太田议员资助……铁证确凿……议员下马……厉害啊山际女神!”

“女神的颜值也在线的好吧,看看这知性的褐色卷发,温柔但坚定的褐色眼睛……!”

“嗯……我听说在她捅出太田议员贪污受贿的罪证后,遭到了好几轮刺杀啊,不过别动队防御森严,那些杀手反倒被抓了,又成了佐证太田议员罪行的新证据。”

“诶?阵平,你怎么不说话?”

松田阵平的瞳孔,微微颤抖:“…………”

说什么?说“啊哈哈女神的头顶好像有脏东西”吗?

然后同事问“真的吗是什么”,他说“是办公桌”?

松田阵平:…………

·

安全屋里,雪名阵并不知晓松田阵平所受到的冲击。即便知道,他也只会用惯常的沉稳语调文绉绉地说点“三个月的时光稍纵即逝”、“大家都这么过来了,并不会出什么问题”之类的气人废话。

将屋内打扫干净后,雪名阵走进厨房。一边处理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剩余食材,一边给苏格兰发消息:

【计划很顺利,替我感谢帮忙造伪的信天翁和钢琴家。】

【也要感谢做技术顾问的魏尔伦和冷血,尤其是魏尔伦,演戏辛苦了。】

【近期还需要麻烦你避

免在人前露面,如果真的需要出门,记得让信天翁和钢琴家为你易容。他们一个是逃命专家,一个是伪造大师,造伪的手艺很能信得过。】

发着发着,雪名阵的思维就发散开来。

说实话,养犯人挺费钱的。以细胞房中大部分人的能力,完全是可以自己赚取自己的开销的吧?

比如让钢琴家协助各国调查假.钞案,让N那一帮研究员研究点有利于民生的正常商品,这开销不就节省下来了吗?

雪名阵盘算着,顺道把这些想法也一股脑地倒给苏格兰,随后切出别动队内部频道,戳了戳他的网友。

【雪名阵:拿到黑衣组织的代号了。Gimlet。】

发完消息,雪名阵就习惯性地将手机搁置在一边。刚将水龙头关上,手机嗡响起来。

雪名阵:“?”

今天网友回复得好快啊,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黑头像:那个、雪名先生,不知道是不是你那边APP的效用,我的联络器上多出了一个功能……好像是可以视频,要……试试吗?】

“……?”太阳真的要从西边出来了?

雪名阵下意识地抽了张纸巾擦擦手,随后才意识到,这个擦手的动作完全是多余的。

他刚放下手机,手本来就没沾水。会做这种多余的动作,以他的性格来说,实在是奇怪。

雪名阵偏头思索了一会,没想出恰当的理由。索性丢下处理到一半的食材,抱着手机来到客厅,找了处明亮的角落坐下,顺道理了下衣襟。

——理衣襟,又是一个多余的举动。

雪名阵带着几分饶有兴致观摩自己异于平常的行为细节,同时接通一直嗡鸣作响的视频邀请。

锁链的轻响从彼端传来。

雪名阵几乎能想象到那些沉重的黑色镣铐如何坠挂在青年苍白瘦削的手腕上,清峻分明的腕骨被黑铁粗环桎梏,薄而白皙的皮肤上留下压痕——等等。

为什么是想象?

雪名阵屈指敲了下手机的黑屏:“出差错了吗?我这里看不见你。”

…………

当然看不见。

太宰治垂着眼睫,随手勾了下放在腿上的铁链,制造出大差不差的响动,便懒得再伪造声响,只抬起眼专心看对面的景象。

没有什么所谓的“雪名阵那边APP的效用”,这个“视频”只是他用异能造物【书】强行开辟出的功能。其目的是方便他掌握雪名阵的动向,当然不会附带让雪名阵也看见他的功能。

他随便编了点“我也不知道、可能APP有问题”之类的话作为敷衍,便催促:“能带我看看周围吗,雪名先生?”

为了尽量和少年的自己区别开,太宰治将声音放得轻而柔,话尾收敛于轻轻的气声,掺杂着几分被囚禁者该有的虚弱和胆怯,是中原中也如果听见会头皮发麻、噩梦三天的程度。

晃来晃去的镜头顿住,很快稳了下来,白色的布料占据了大片镜头

对方似乎在够取桌面另一侧的手机支架,身体离镜头靠得很近。解开两粒纽扣的衣领被这个动作牵扯得更加敞开,半露出饱满鼓胀的胸肌。

西装,白衬衫。

本该是最克制、最禁欲的服饰。

但当硬挺平整的布料被极富爆发力与侵略性的肌肉撑得紧绷,白色布料因此拉扯出一道道褶皱时,色气开始无声蔓延。

然而这样的光景稍纵即逝,雪名阵很轻松便勾到了支架,坐回椅面。

“……”太宰治不着痕迹地放松了颈后绷紧的肌肉。

即便坐上了首领的位置,他依旧不属于武斗派。雪名阵的身躯过于悍利,面对这种纯粹肉.体上的压迫感与侵略性,太宰治不是那么愉悦。

“屋子不大,站起来反而拍不全。”雪名阵转动着手机,“对了,一会儿还可以拍开柜视频。”

折腾这么久,挂在墙上的时钟终于走到了子夜十二点。

雪名阵端着手机走到冰柜前,调了调视角——出于一些个人经历,如非必要,他不是很喜欢让镜头对着脸,所以调视角时完全没想着让自己入镜,直接将镜头对准冰柜。

冰柜被缓缓打开,冷雾扑面而来。

雪名阵在雾气中隐约看到一张属于女性柔美的脸,微微一愣后,猛然关上柜门。

除了一镜头的水雾、啥也没看清的太宰治:“……?”

…………

“——妈妈!今天志保会说话了……嗯、嗯,我一个人照顾她也没关系的。你和爸爸放心在研究所工作……对了,给你们听志保说话啊!志保,叫妈妈~”

“妈、妈,Papa……抱!”

“艾莲娜、艾莲娜——实验室起火了,快走!”

混乱的声音仿佛从很遥远的地方响起。

宫野艾莲娜于意识模糊间辨认了长女的声音,也听清了年幼的志保牙牙学语,还有丈夫宫野厚司急促的喊声。

火。

炙烫的火焰烧灼着她的每一寸身体。

她在极端的痛苦中猛然醒来,睁眼哈出一口白雾。

——这是什么地方?

她的警惕心刚刚升起,属于【门】的意识便笼罩而来,告知她所该知道的,又迅速地恢复沉默。

宫野艾莲娜在冷雾中哆嗦了一下,听到有人说话、有人靠近,有人伸手打开了面前的冰柜门与她四目相对——

然后“啪”地一声又把门砸上了。

宫野艾莲娜:“……?”

…………

冰柜外,雪名阵抵着柜门思索片刻,大步走进卧室拽起一床被子。

上一次他在冰柜里刷出人来,对方可是□□的状态。那时冰柜里好歹还有衣服可以穿,可这段时间冰柜光刷垃圾了,连只袜子都没出,这让里面的女士怎么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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