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2 / 2）

在约定好的时间，狙击手将异能结晶碎片射进他的头颅，由是，现场的第二个特异点被强制诞生了。

“真是……不甘心呐……”涩泽龙彦失神地说，“会埋骨于此的，原来是我吗？”

呼吸间，白雾变得更加浓郁凝稠。涩泽龙彦的身躯被白雾吞没的瞬间，另一道宏伟的、几l乎可与魔兽吉维尔匹敌的身影于滚滚雾海

中抬头——()

“！龙！爸爸，是龙！”在远离战场的地区，茜茜震惊地拿望远镜眺望着白雾的方向，忍不住猛锤她爹，“还有那个戴耳罩的魔兽——你刚刚说什么？那是保尔老师的异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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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顶着一脸认真的神情想了又想，然后笃定地点点头：“我明白了。保尔老师果然还是喜欢我这个学生的。只是他害羞，所以嘴上不说。但浓浓的师徒情是藏不住的，已经暴露在魔兽的那个耳罩上了！”

“……”菲茨杰拉德完全不明白他女儿是如何得出这个错得离谱的结论的，“跟耳罩有什么关系？”

茜茜：“哼哼，那是我在替保尔老师设计的涂鸦上加的，没想到保尔老师那么喜欢。单是涂鸦已经不够他炫耀的了，他还要真的定制一个那么大的毛绒耳罩，戴在魔兽的头上炫耀！”

菲茨杰拉德：痛苦.jpg

兰堂老师的侦查课你真的有在好好上课吗，茜茜？就你老师现在的穷酸样，他哪来的钱定制那么大个的毛绒耳罩？如果定制，那账单不得出现在你爸爸的办公桌上吗？

茜茜兴奋地在眼前蹦来蹦去，说什么“可爱”“反差萌”，菲茨杰拉德再度看了眼白雾中的耳罩版吉维尔：……好痛苦啊，真的好丑。只有我一个人这么觉得吗？

大地开始震颤，哪怕菲茨杰拉德身处于远离战区的酒店之中，也能感受到白雾中那两头巨兽撕咬缠斗引起的地表震动。黑红的重力球与金红的龙口吐玉相撞，迸发出强烈刺目的蓝白色光芒，又被巨大的金色立方体牢牢圈锁在可控范围中。

龙的吐息、重力的碾压、作用于空间的冲击波……菲茨杰拉德紧紧盯着眼前这场旷世大战，心脏处不可抑制地升起一种悸动——

茜茜：“咦，那条独角龙好坏啊。为什么一直在撕扯吉维尔的耳罩？可恶，因为自己没有，所以也不想让别人拥有吗？”

悸动忽然被卡住的菲茨杰拉德：“……”

茜茜又说：“爸爸你为什么光在这里看啊，难道不应该去帮帮保尔和兰堂老师吗？”

菲茨杰拉德：“……”

刚刚悸动的时候，他的确产生过这种豪情，但此时，菲茨杰拉德冷静了下来：没听说家庭教师吃雇主的、拿雇主的、花雇主的钱，雇主还得在他们旅游的时候保证他们的安全。

况且，有那个钱，他干点什么不好，非得丢进异能里烧了？

菲茨杰拉德：“功课做了吗？茜茜？如果因为沉迷看打架忘了做功课，爸爸可是会被打的哦。”

与此同时，大洋彼岸。

位于东京的某栋豪宅里，乌丸莲耶看着监控中的可怖魔兽，以及魔兽头顶的毛绒耳罩，陷入沉默。

龙在撕扯耳罩，魔兽在暴打龙。金色立方体从中劝架，多次无果后自觉退出战场，将伤害锁在可控范围内后作壁上观。

……不像死屋之鼠向他描述的异能大战，像幼儿园小屁孩扯头花。

他看着监控，久久不能言语。情不自禁地联想起会

() 跑去工地搬砖的雪名阵，还有被底层员工半夜三点发骚扰短信讨要工资、还能引以为趣事同他笑谈的森鸥外。

乌丸莲耶：“…………”

你们横滨人，都是这么奇怪的吗？

远在横滨的森鸥外不轻不重地打了个喷嚏，同样在用看难以理解之物的眼神瞪着屏幕：……上一次见面时，吉维尔有戴这么一个耳罩吗？

哈哈，应该没有吧？

……所以魏尔伦到底是有多爱兰堂，还特地给吉维尔弄了个兰堂同款的耳罩带？有这种能抵御魔兽之火的材料，给他做防具多好啊，为什么要做耳罩这种毫无用处的东西？！

#真的，你们南通不要太离谱了##天雷魏兰#

森鸥外麻木地忍受了片刻视觉与精神折磨，又想：……这画面，好雪名阵啊。

……该不会真的和雪名先生有关吧？

森鸥外立即伸手拨打雪名阵的电话：“……啊，雪名。你在做什么呢？”

没有在为吉维尔做耳罩而狂薅什么未知生物的皮毛吧？

“？”雪名阵奇怪的拿下手机，看了眼来电号码。

的确是森先生没错，不是诈骗电话。但哪有日理万机的组织首领给底层员工特意打电话，就为了问“你在做什么的”？雪名阵认为这行为很不合理。

——双标人是这样的，永远在别人身上寻找原因，从不反思自己。

看在之前丰厚的月终奖（？）的面子上，雪名阵诚实地向森鸥外抱怨：“在做一些无聊、但是耗费时间的工作。黑衣组织的工作安排很不合理，闲下来时无事可做，忙起来时全天加班，难道不能均衡到每个月或者每一天吗？”

森鸥外：“……”

黑衣组织接的好像基本都是暗杀业务吧。怎么，你还想让人花钱买凶时还分单双号，领号码牌，朝九晚五到了下班时间请明天再来？

雪名阵的确是这么想的，带着些许不满理所应当地道：“至少必须保证双休日吧。干我们这一行，图的难道不就是工作时间自由？连双休日都被任务占据的话，还能算什么自由呢？”

就好比今天，他本该悠闲地呆在安全屋里，欣赏魔兽吉维尔VS白麒麟.avi，可现在却被迫出现在任务地点，等待完全不想见面的奇怪搭档波本威士忌。

——希望波本这次不要再进行任何言语或肢体上的骚扰了。雪名阵再次双标地想。

“……这么一想，还是港口黑手党好。”雪名阵忍不住再次抱怨，“工作清闲，同伴正常，首领和善，森先生还会特意打电话体恤底层员工——我真是太想回到港口黑手党了。”

森鸥外：“…………”

森鸥外：“谢谢夸奖，有你真是我的福报。”

话虽这么说，但仔细想想港口黑手党的现状，再看看监控中状况不妙的战局，森鸥外还是做了个艰难的决定，大致和雪名阵说了下战场的情况：“……和黑衣组织做这笔交易，无非是为了得到魏尔伦先生。”

“上次和魔兽吉维尔对战时，港口黑手党折损了不少人手，且大部分都是精英。目前极其需要一位能快速训练出大量精英战斗力的教官——在这件事上，没有人比魏尔伦更适合。”

而且，港口黑手党内还有一个中原中也。

论情疏远近，中也在魏尔伦心中，应当占据着和兰堂差不多高的地位，魏尔伦能为了兰堂留在别动队，自然也能为了中也留在港口黑手党。

就是可惜，看目前的情况，黑衣组织应该是兑现不了“杀死兰堂”的诺言了。倘若兰堂这个额外因素也被铲除的话，魏尔伦与尘世间的联系只剩下中原中也，自然会完全归属于港口黑手党。

森鸥外遗憾地想着，接着询问雪名阵：“那么，雪名先生能够将魏尔伦带回港口黑手党吗？”

——针对带回魏尔伦这件事，森鸥外心里考虑的是：雪名先生的实力是否能压制住两个异能特异点？或者寻觅时机在魏尔伦等人两败俱伤时，将人不着痕迹地捞回来？雪名先生如果踏进白雾，是否也会出现人形异能体？那该怎么对付？

而雪名阵……雪名阵考虑的是：魏尔轮回港口黑手党，那家教工作怎么办？

工资岂不是得折半？

……如果森先生出的工资比菲茨杰拉德先生高的话，倒也不是不能考虑，在哪工作不是工作呢。

雪名阵：“得加钱。”

涩泽龙彦的出现，让原本刚刚够住的细胞房再次供不应求，他又得为扩建监狱焦头烂额了！真是痛并快乐着。

森鸥外哪知道雪名阵心里在想什么，他只是像个正常人那样思考：“面对的敌手是白麒麟和北欧的神明的话，加钱的确是一个合理的要求。需要我派太宰和中也过去帮忙吗？”

“……这次不太可以，”雪名阵为难地说，“要分钱给他们的吧。我最近手头上真的很紧，这次的任务只能单干了。”

细胞房真的很贵，贵得像二手市场里挂着一长串999、根本只是为了炫耀，不是存心想卖的展示商品。

森鸥外陷入短暂的沉默，正在想着上一次打钱好像也就在前几l天，雪名先生是吃钱维生的吞金兽吗，怎么又开始“手头紧”，就听吃钱兽又道：“……说起来，之前我发给森先生的推文，先生有打开看过吗？”

森鸥外：“…………”

什么推文？“不慈子虐待冷落亲子，十年后脑中风瘫痪在床，儿子断然拒绝照顾”吗？

吃钱兽：“森先生，既然有钱发工资的话，为什么不多照顾一下自己的弟子呢？您是太宰的监护人吧。”

森鸥外：“…………”

他什么时候不照顾太宰了？太宰一个月拿的钱比雪名阵一年拿得都多，最近还从他这儿抠走了一整套精装修大平层！他给的还少吗？！

——不对，为什么雪名先生到现在还觉得太宰穷啊？

太宰那家伙，该不会为了装惨，每次联系的时候还在故意哭穷吧？！

森鸥外深吸了一口气，

心想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赐其太宰治，赠其雪名阵，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雪名先生这次将魏尔伦带回来，就留在港口黑手党吧。顺便有机会也去太宰的新·家看一看。”

他特地加重了“新家”的咬字：“……你去捞魏尔伦时，最好能避开人的视线，找机会悄悄将人带回来。”

这样，他就可以借机向黑衣组织发难，说谈好的交易为何没有达成，作为补偿将雪名阵讨要回来。

雪名阵想了想，现在黑衣组织里已经有一个配备了旗会的明美，莱伊应该也会在这几l天顺利进细胞房，留不留在黑衣组织貌似已经没有那么重要，毕竟最初的目标：挖掘药研人才的目的已经完成了：“好。”

挂掉森鸥外的电话，雪名阵正准备切到短信界面，翻翻转账记录算算从黑衣组织这儿抠出了多少建设资金，屏幕上忽然跳出弹窗：

【达成新成就！[有你一定是老板们的福气]】

【天啦，你一定是一位超级优秀的员工吧？所以上司才会特地为你加薪，特地打电话关怀，两度将你从对家的墙角挖回来】

【成就奖励：[来自上司的凝视·进阶版体验卡（1小时版）]×1】

“？”雪名阵顺着成就描述的思路想了想，觉得这逻辑没错。

虽然他自己觉得自己没做什么工作，但说不定在不经意的地方，帮到了老板，不然老板有什么理由如此青睐于他呢？

雪名阵愉悦地关闭弹窗，戳开魏尔伦的私聊界面：【打完这场就来东京吧，捎带上我一起回横滨。】

他甚至不用亲自出国，就能……嗯？

雪名阵蹙了下眉，感觉魏尔伦的私聊对话框颜色似乎不太对，透着一种隐隐的血红。

他谨慎地切出人物面板，讶异地发觉魏尔伦的面板描述不知何时刷新了：

【保尔·魏尔伦

……

……

技能：[魔兽吉维尔]（借由兰堂装备的防具获得）

联结技能：

[引力红移]：兰堂曾将一个自己隐匿进魏尔伦的胸膛中。借由该特异点，兰堂及魏尔伦将共享彼此的异能力（此联结技仅在助战队友魔兽吉维尔、彩画集在场的情况下触发）】

是否同时拥有两种异能力、能否大幅提升战斗能力，对于此时的雪名阵来说已经不那么重要了，因为属于魏尔伦和兰堂的头像下出现了此前未曾见过的debuff：

【特异点暴走：特异点是规则的悖论，是毁灭的初焉。我方特异点在场时，将额外获得5min的清醒自制buff，逾时失效。】

为了对战化身为龙、又被人为创造成了特异点的涩泽龙彦，魔兽吉维尔和彩画集的使用时间早已超过五分钟，APP附赠的清醒buff自然消失，吉维尔终于陷入祂最初的、也是本该有的姿态。

高温融化了接触的每一寸地表与建筑，无形的空气被扭曲出可肉眼观测的热浪波纹。

龙

声长吟，无边的大雾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迅速蔓延，所有被裹入其中的人或是被白雾吞没，或是被拽出了体内的异能，被迫以最弱小、最没有反抗能力的姿态，应对本属于自己的拟人化异能。

【警告！警告！】

【保尔·魏尔伦存在撕卡风险；兰堂（阿蒂尔·兰波）存在撕卡风险。请队长立即放下手中一切事务，优先解决员工的撕卡危机】

“……”话是这么说，怎么解决？他现在可和兰堂他们隔着一整片北冰洋呢。

雪名阵的目光落向那张刚获得的[来自上司的凝视·进阶版体验卡（1小时版）]：

【上司？不，在员工面前，你就是他们的上帝。】

【使用后，可随意选择多名员工进行远程监控；并与监控画面进行点触互动。】

雪名阵的眼神逐渐亮起，毫不犹豫地伸手点选N，进行追踪。

他记得上一次扫看N的面板时，有在技能列表里看到一条名为[父]的被动技能。

详细描述好像是这么说的：【曾二度创造出人形特异点，其研究成果均附带有：令人形特异点的稳定性增幅20%的效果】

弹出的监控画面里，N正趁着四下无人，站立在培养皿前严厉地输出一些“小小年纪，不学习你还能做什么”、“别学你那两个不学无术的哥哥，一个当杀手，一个做黑手党”、“我给你制作了防水的点读机和特殊红外线眼镜，你好好在实验皿里学习”之类的教训。

黑水狂怒，猛然掀起浪潮，从实验皿里丢出一个方方的点读机。

雪名阵眼疾手快：catch！

监控里的N呆了一下，旋即恼怒：“就这么不想学习？！我赋予你的异能力，难道就是为了让你碾碎点读机用的吗！？哼，我这里还有——诶，诶！”

雪名阵再次眼疾手快地将N从怀里掏出的点读机拖走，装进一旁的道具栏，随后顾不上向跳脚的N解释，切换到兰堂的视角。

巨大的魔兽凭借本能，循着附近传来的浓烈人类感情慢慢走向白雾之外，那片曾给涩泽龙彦带来巨大震撼的低矮巷道被一脚碾碎，融化成滚烫的稠液，又被金色的立方体及时制止了流势，以免造成面积更广泛的二次伤害。

雪名阵立即选中点读机×1，执行操作：【佩戴】

再次操作：【佩戴】

战场中。

随着吉维尔暴走，被与异能力之间的牵连扯入黑火之中、失去意识的魏尔伦逐渐恢复五感，在感觉到脖颈处的悬挂感后下意识地低头看去：“……？”

N为文也精心准备的悬挂式点读机悬挂在他胸口，随着晃动反射了下从逐渐散去的迷雾中透进来的日光，展露出文也笨拙的手写英文及数字。

因为还不熟悉，所以b和6都写得左右相反，3和5涂了又改，上下颠倒扭来扭去，是会让所有家长血压升高的程度。

同样从混沌之中被拉扯回来，迷茫地低头看向自己胸前，却看到了悬挂式·文也专用点读机的涩泽龙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