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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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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3】

彻底意识到我置身在游戏中,是在外出购置这两天需要用的菜品时。

在转过一个路口时,那本手册突兀地出现在了转折点处,静静地躺在地上,漆银凹印工艺的牛皮封面恍若一樽指路牌,告诉我无论向前走还是向后走,等待我的都是无法逃避的真相。

左右街道的人恍若未见地从它身旁掠过,就像它只有我一个人看得见一般。

犹豫地将它从地面捡起。

一瞬间,庞大的面板在我的眼前爆炸般铺展开来,像近距离绽放的花火。

几乎眼冒金星的冲击。

我被吓得不轻,踉跄地往后倾倒,差点后脑勺着地摔落在坚硬的柏油地面上,手肘被蹭破了一道苍白渗血的口子,无力地撑着上半身,袋子脱手,摔在旁侧。

面板也跟着视野震荡了两下。

新鲜的套着保鲜膜的西红柿从袋子里滚落,在地上滚了几圈,在远端处留下。

白皙修长的手指缓慢地触上它的轮廓,将它捡起时,在掌心转了一圈。

“抱歉,这是夫人掉的东西吗?”

清冽温吞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顺着西红柿的轨迹向上看去,俊美年轻的男人鼻梁上戴着墨镜,身姿修颀地站在原地,逆着光,向我伸出手来。

头上还顶着【五条悟】的橙黄可介绍字眼。

底下甚至还有相关数值,因为权限是灰色的,所以都隐藏起来,唯有这一栏,后头跟着75的字眼。

……好高啊。

我们很熟吗?

我有些恍惚,怀疑自己的视线,回过神来,连忙抱歉地站起来,把手册囫囵地放进够到的袋子里,这显眼的白发和名称让我认出这是丈夫目前工作的同事、也是他的前辈。

我脸颊发烫,觉得很丢人,没有选择搭上他的手,而是很赧然地收拾仪表。

拍了拍沾上灰尘的衣角,微微鞠躬,我语气里很不好意思,“呀,是您,五条先生,抱歉……我没有,真是给您添麻烦了。”

他礼貌地笑了笑,这时候有年轻又悠然的扑面而来的特殊气息,让我想起阳光下的透明水晶,澄澈而有着细碎的、被切割的银光,“没关系,我刚好遇见了,所以……您真的没关系吗?”

说着,他伸指微微拉低墨镜,露出霜白的长睫和湛蓝眸色,挑眉,视线停留在我捂着的小臂擦伤伤口上:“受伤了哦。”

“诶呀……”

我才反应过来地低头粗略扫了扫,手指随意摸了摸伤口的边缘,重新抬起头来,很抱歉地微笑,“没有注意看路,所以被绊倒了,擦到的小伤,不碍事的。”

他没有再追问下去,看了我一会儿,才提出要不要一起去附近的药店卖点处理伤口的消毒喷雾和绷带。

虽然总是撺掇着丈夫跟他一起在联谊会鬼混,做出的事也很不着调,但想起之前还是吸血鬼的时候,我曾经在他来做客的时候袭击了他,事后他还被

愤怒的丈夫扔出了屋子,他并没有介意,还向丈夫推荐了关于转化秘药相关的渠道,无论怎么看,都是个很有边界感的人。

我一时脸色通红,尴尬溢满了我的情绪。

这个时候平地摔,东西掉的到处都是,还被不算很熟的丈夫同事看见……

我只能连连摆手,生怕再麻烦他,慌忙地,“不、不用,家里都有的…我回去的话可以处理。()”

他没有再坚持要去附近的药店,而是问我需要打车回去吗?

我没有再拒绝,眼前的面板提醒我还是先回到家中微妙,等待计程车的时刻,客套地,我寒暄地问了几句,“难得在这里遇见您,给您添麻烦了。④()_[()]④『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没事哦,我也才从那边买东西回来,”他身姿修长,不在意地回话,一只手插在兜里,另一只手滑着手机屏幕,我甚至需要抬头才能和他对上视线,索性只看着他的胸膛,这样也礼貌些。

两个人尴尬地站在路边,他还好,垂着眼专注地刷着社交媒体,我低着头,保持着礼貌的距离,倒有点像罚站,想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脑子一团乱麻。

出租车上,这种令人窒息的氛围更加地明显,到了地点,我喑哑地挤出来一句,“感谢您…计程车的钱…”说完感谢的话,他不在意地摆摆手,我也就没什么话说了。

下车的时候,他静静地看了看我,告别道:“很高兴见到您,看来快到时间了,那么梦光,永别了,下次有缘的话再见面吧。那个时候,您又会在谁的身边呢?”

永别……?

怎么用这句话来当告别词,称呼也很亲昵,后面还跟着“下次有缘再见”的话,这不是完全矛盾的话语吗?

看着他挥挥手离开的背影,我打开玄关的门,挫败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眼前半透明的面板还是没有消失,我几乎怀疑是把自己摔傻了。

想起什么似得,我拿出那本手册,狐疑地晃了晃。

冰冷的声音陡然响起,像从脑海深处钻出来一般。

“沉浸模式强制关闭。”

“开始进度搜寻、请稍等……”

“主人物:宫野尾梦光,选择线:蓝宝石-七海建人。剧情完成度99%,目前已搜集图鉴数24/25…剩余脱出时长1h…”

欸?

什么…东西?

看着虚空出现在眼前数据和说明,空荡荡的屋子显然除了我没有第二个人。

目光停顿在最后的倒计时栏上。

“怎么……”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如果没有理解错的话,这样肖似游戏面板UI的数据栏代表就如各个支线进度查询一般,而则代表的是……

“这是…什么?”

声音冰冷地回答、突兀地响起:“是您打出完美结局后的剩余脱出时间,当它归零的时候,您也将离开本游戏。”

完全难以置信。

……都是什么?

紧紧地握着手册,指尖泛白,我的声音都在颤抖,“什么游

() 戏?什么意思?你是谁?”

它停顿了一会儿,似乎在评估我的状态,良久,冷冷地回答:

“您的沉浸模式深度实在超出了可设定的标准,短暂失去记忆的后遗症是正常的,您很快就会想起来的。

本游戏“橙金之眼&窥见雨”是纤细心灵工作室制作的□□ADV冒险类乙女游戏,在TinGame平□□占发布,您于平纪15年12月23日14:23分全额购买,并于同年25日23:00分进入游戏,开始游戏后的第五个小时您开启了沉浸模式,并逐步增加了沉浸深度。

您选择的攻略人物是七海建人,也就是您现在的丈夫,很高兴您已经完成了HE结局,即将走完本游戏的剧情设置。”

“本游戏为了维护玩家的精神状态、在最终结局脱出前24小时会循序渐进地关闭沉浸模式,您这一个月也应该已经察觉到了游戏世界的虚拟感。

为了您的游戏体验,作为系统,我尝试了温和的方式,包括逐渐关闭痛觉感知,您适才受伤也没有感觉到疼痛吧。实际上五日前,您失足从窗台跃下,花圃的尖头栏杆险些刺入您的胸膛,也是系统自觉启动的保护,毕竟已经进入了最终结局。

介于您的沉浸深度超出了可设定的标准,我有必要在适当的时间开始倒计时并提醒您游戏进度快要结束了,1小时后您将被游戏强制脱出,也就是您将回到现实世界。”

我把手册粗略地翻阅过,画面在我眼前模糊地掠过,仿佛提醒着这一切都是被记录下来的虚拟,我苍白地辩驳,“游戏?太……太搞笑了,这些年都只是游戏的话…建人他…怎么会什么都没有呢?我们、我们有的这一切。”

系统静静的,没有再说话。

我的声音减弱,心头难免地感到迷茫和无力。

“我……我,”眼神空洞地看着自己受伤的手臂,我不自觉地流下眼泪来。

我抬起头来,想起什么,徒劳地问道:“既然、既然是游戏的话,就不能够继续下去吗?”

系统:“这并非是生硬的系统选项,而是游戏只做到了这里,再往后去是一片空白。

您可以退出游戏后,再尝试进入游戏,届时无论是面对剧情人物不同的攻略选项还是重复本路线都是您的自由,我也会一直陪伴在您的身边。

如果要完全一样,推荐您开启重复预设。不过……您还想在沉浸模式下经历那些痛苦吗?虽然游戏有保护措施,但调低沉浸模式对好感度的加成也将减少,或许攻略人物表现出来的是跟现在完全不同的态度。”

痛苦…不同的态度…?

我想起只能隐没在黑暗中的日子、和丈夫无端的争吵,对前途的迷茫,痛苦到几乎要死去的心情……丈夫温柔的侧颜、憧憬未来的甜蜜生活,告诉我这一切都是虚拟的话…

如果、如果他用陌生的眼神、克制的态度从头开始对待我的话…

“怎么会这样……?”我无力地低下头,不可接受地捂住脸颊,泪水从脸庞滑过

指隙。

系统:“您可以趁这段时间逐渐适应脱出体感,也可以选择提前脱出,感谢您对本游戏的支持,您可以查看已获得的图鉴,只需要在脑海中对我下令即可。”

“建人……”不可思议地看着从指尖末尾开始变得透明的自己。

我踉跄地扶着玄关的椅子站起来,伸出手手,确切地按上门把手的一刻,虽然末端有着透明的痕迹,但未消逝的部分却是还能够使用的。

我不禁松了一口气,随即是慌张地落泪。

还好……还有时间。

得赶快才行……

系统问道:“您现在的情绪波动并不适合即将到来的强制脱出,您可以冷静下来,您要去哪里呢?”

我重新穿上鞋,扶着门把手,眼里是还没来得及褪去的慌乱。

“建人,建人现在在哪里?”

才想起来什么,我慌张地去够手机,发慌的手指颤抖地按开面板,却点错了好几个按键。

手机息屏,我急得咬着自己的嘴唇,焦急地呜咽,“加、加把劲啊、不要…怎么办……?”

系统:“您可以命令我查看攻略人物的位置。”

“太好了……”我顾不上再和它吵或者做难以置信的反应,囫囵地吩咐道:“如果你能帮、帮我叫个车的话…谢谢你、谢谢你……”

它似乎有些讶异,语调微扬,“这倒……不用,您有很多积分可以使用,是我应该做的。”

“没事,谢谢你…”我凭着当多年主妇的本能回复,狼狈匆忙地提着鞋跟从前廊的楼梯跃下。

我从未如此憎恨前廊的花园这么长,这些年我都是用什么心情去打理它们的?

颇有古韵的石板路差点把我绊倒,我没有管这些,几乎是出神地跟它聊着,像是缓解紧张和徒劳,“建人现在在做什么?”

系统:“祓除咒灵。”

“咒灵?”

“是的。”

“他不是神学院的教师吗?”

“和血族交涉需要这重身份,您好之后也就保留下来了。近日咒术界那边有些棘手的事,担忧您知道了会担心,才选择了隐瞒。”

啊…这个名字,建人在我病重的时候好像说过,那时候听什么都没印象,病好了以后都记不清了。

有点生气。

不完全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一样吗?

不过现在根本就不是生气的时候吧?

我焦急地催促着计程车的司机,到了地点,我几乎是从杂草丛生的废弃仓库外飞奔。

齐腰的野草割破了露出的手臂肌肤,气喘吁吁地停在场地外,视野里除了紧锁的铁制大门,什么都没有。

我干脆晃了晃门,咬咬牙,压下心底的畏惧感,开始艰难地攀爬着雕花大门。

系统为难地:“您这样也是没有办法的,这样爬门真的很危险,外头设立了帐,您就算过去了也无法看见遇到攻略人物们的。而且这附近还有咒灵出没……最

后还剩下不到十五分钟、您还是找个安全的地方远离比较好。”()

“呀!”我崩溃地跨立在铁门的最高处,腿都在颤抖,流着眼泪,“什么嘛…我听不懂呀,剧情都要做完了为什么还有这样的情节?这不是完全没有给我交代吗?你想想办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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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想办法呀,夫人…我还没有说完您就爬上去了…”系统头疼地回答我,如果它是人类的话,一定会露出无奈的神情来。

“积分,积分,用积分呀!”我颤颤巍巍地看着距离一人多高的地面,踩着雕花凹槽爬上来了却不知道怎么办,腿试探性地向下够,“总得……做点什么吧?求求你了,呜呜,好吓人…”

系统的叹息就像我的错觉。过了一会儿,它的声音静止般消失了,就像挂断的电话。

“什么嘛……”绝望地看着我逐渐变透明的手指,我愤恨地抓着生锈的铁门,不敢向下看,望着天空,我的眼泪止不住地淌下,“一点点都不懂事……”

……

“喂!!这里不是能来的地方!太危险了,完全无视了警戒线吗?”

下方突然传来惊讶和焦急的声音,我救命稻草一样地望过去,认出这位是丈夫那位名为伊地知洁高的同事,我一度以为他是学校派给五条先生的专属司机,只见过几面而已。

他惊讶地看着跨坐在铁门上的我,看清我的脸后,甚至惊得有点说不出话来,明明比丈夫还要年轻,却看上去苍白得有四十岁。

“啊啊,”反应过来,我想死的心都有了,焦急地解释着,连忙挥手:“不、不是的。”

“天呐,”他的脸煞白,喃喃道:“七海的夫人……怎么会在这里?”

“如果七海先生他知道的话会弄死我的。”某一瞬间,他看上去比我还要崩溃。

【4】

“结束了吧,”眼上缠着纯白绷带的咒术师兴致缺缺地看着地上的咒灵残骸,似乎是留着取乐用,不一会儿又觉得无聊地微动手指,将它寂灭,居高临下地:“真的要在这里待够一个小时吗?”

七海建人把咒具放回到旁边的皮箱里,冷冷地回答:“这是那边的要求,如果太快的话会被投诉没有认真清理的。”

“又快又好才是咒术师的招牌吧?”白发的咒术师伸出一根手指,横在唇边,“在这里耽搁时间,你不想回去看看你的爱妻吗?我要是家有爱妻等我,才不会在这里浪费时间呢。”

“哦,忘掉了。教师有固定的下班时间呢,就算是今天只有一节课,也太早了哦、难道不用上课吗?——是这样对妻子交代的吧?七海老师。”他似笑非笑地道、

七海建人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言语里带了点讥讽:“啊,当然,晚点回去,我的爱妻也不会跑掉的啊。”

话音未落,辅助监督的声音便遥远地响起,打断了二人的对话。

踉跄地跑过来的男人崩溃又带着颤抖,苍白而疲倦的脸仿佛死了三天。

就算被压榨加班,也透不出这样紧绷的样子。

() 七海建人蹙眉,“伊地知?”

“七、七海先生,”伊地知洁高的舌头像打结了,“你……你。”

白发术师:“搞什么?你看上去像是特级咒灵来袭了一样。”

“某种程度比那个还要恐怖”

——在心底如此想着的辅助监督崩溃地、喘不上气地出声:

“是……是……夫人。”

“啊拉,你要结婚了?”白发术师露出惊讶的神情,“大喜事呀,难怪这样急。”

“别拿我取笑了,五条老师!”辅助监督脸色煞白,连忙摇头,“不是我的,是七海先生的夫人啊!”

七海建人:“什么?”

他也难免露出惊愕的神情,就算是特级咒灵来袭也不会如此地严阵以待以至于面色泛白。

这位沉稳的、以严谨出名的咒术师素来冷峻的面容有些裂痕,甚至慌乱地,非常不符合素日人设地“啊?”了一声。

“梦光?”

“是、是的!就是她。”

“她怎么了?”他难掩慌乱地严肃道。

“冷静点啊七海海,我来的时候还看到她呢,”

白发术师慢吞吞地安慰着,“买东西回去的路上摔了一跤,送回家里去的时候除了情绪低落了点,什么事也没有,怎么现在到了这里来?几乎是前后脚吧?”

七海建人沉下脸色:“你这家伙……怎么不跟我说?”

他连忙投降,很是委屈:“这也怪我?”

“那是我老婆,你不跟我说?”七海建人冷笑。

白发术师无奈:“我说了也没用啊,我一来你就叫我安静,工作的时候分心不是很危险吗?”

“不是啊,”伊地知急得快哭了,难得地打断他们的对峙,崩溃地,“夫人她现在就在帐门口待着呢。”

“哈?”

成熟可靠的丈夫面上的阴沉一瞬间褪色,变为隐约的慌张,甚至闷闷地咳了几声,呛得脸色绯红,“…怎么可能?”

“天,”特级术师也难得讶异,不忘拱火,“七海你露出了被抓奸一样无措的神情来呢,伊地知,把你的手机拿来,我要拍一张照片纪念。”

伊地知:“怎么不用您自己的手机。”

“我还没想换手机呢。”他回答得很利索。

男人没有理会前辈的风凉话,转身,伸出手臂,严肃地扒住辅助监督的肩膀,“她怎么来的?一个人来的,在哪?”

伊地知被掐得肩膀痛,连忙应答:

“就、就在帐外,我发现夫人她的时候,她在爬废弃仓库门口的大铁门,在上头看上去下不来了,我来的时候她才从上边跳下来。”

七海建人面色阴沉,看山去完全不像是咒灵狩猎者,而是刚刚杀了好几个人。

“跳下来?那么高?”

……也才两米多吧!!不要说得好像从五楼跳下来一样啊!

“她发现帐了吗?过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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