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拒绝(2 / 2)
“熊仔,我不想做你的亲人。”他冷淡的吐出这么一句话。
熊然心底一沉,还没等他说话,宋或雍凑了过来,睫毛都快要挨上熊然的眼珠。
看到熊然的眼珠中挤满了自己的影子,他有些满意舒展眉宇,然后一字一句道:“做亲人就做不了爱人,熊仔,我喜欢你,所以抱歉,你做不了我的亲人了。”
........
熊然几乎迷茫的盯着宋或雍,在大脑的嗡鸣声中他费力的刨解着宋或雍说的每一个字,可就像是智力退化一样,他完全理解不了。
他缓慢的眨眼,与宋或雍的对视的每一秒都让他觉得眩晕。
在漫长中,两人都没有说话,似乎是宋或雍宽宥,给对方理解和接受的时间,他是手指无意识
的点在膝盖上,频率很高,像是颤抖。
熊然终于把明白宋或雍说了什么,在焦灼的空气如如有实质的视线逼迫下,他终于开口,僵硬着打哈哈:“你...你在开什么玩笑呢,小孩子家家的,别,别乱说话...哈哈....我....”
话没说完就断了线,熊然实在顶不住对方冰冷刺骨的眼神,下一秒就要一刀把他和自己都了结一样,他侧开视线,感觉到对方起身去拿了什么东西,接着,自己的下巴被不轻不重的抬起,一张身份证强势闯入自己的视线。
“熊仔,算算,我今年多大了。”卡片遮挡着对方的眼睛,只看得见他微微扬起的下巴,估计神情和他的语气一样,并不美好。
熊然的大脑此刻雪崩、海啸、地震、台风正轮着来,脑仁稀碎,脑筋完全不转了,他几乎是下意识的跟着对方走,竟然真的算了好半天,像个刚学会一百以内加减法的小学生。
“22。”
卡片被一把丢在茶几上,取而代之的是那双在冰原之上燃烧着蓝色焰火的瞳孔,勾魂摄魄一般,两团火焰离熊然很近,大的想要把自己烧死。
“对啊,”宋或雍点点头:“我已经二十二岁了,我的心理年龄已经成年了,至于生理年龄,”他慢条斯理的继续:“你和我睡一张床,应该很清楚吧。”
“......”
熊然苦笑,怎么不清楚,翻个身都能压死自己,像树又像山。
“我还是小孩子吗?”宋或雍逼问熊然,对方的手紧紧抓着熊然的胳膊,非要一个答案。
熊然想要是自己现在还说他是小孩子,以对方现在的力气,不用什么工具应该就可以将自己撕个粉碎吧。
“不”熊然吞了吞口水,低声嗫喏道:“你成年了。”
对方松了力道,却没松手,他将一整张脸放在熊然的瞳孔里,这种令人不适的迫切感让熊然预感不妙,在宋或雍面前,他第一次有了想逃的念头。
“我是个接受过教育的成年人了,我有自己对这个世界的理解,也有自己的处事风格与原则,我更了解自己。”
那种不妙的感觉越来越重,他几乎是求饶着看着那启合的唇:“宋或雍,别说了....别说了.....”
熊然的脆弱与恐惧充斥在他的声音里,可对方不为他停留,残酷又冷静的继续,像冰冷的电子音:“小孩子都知道自己喜欢什么,讨厌什么,更何况成年人?”
“别说了....快别说了......”熊然快要哭了,不知道自己在急什么,竟然敢去瞪宋或雍,即使下一秒就被对方睥睨着的视线打了回来。
“熊仔。”或许是熊然的眼神太过可怜,对方伸手轻抚过两颗水盈的蓝宝,语气变得轻缓,像怜惜的风:“我经常审视自己,我的喜好、欲望、渴求,它们长什么样子,住在身体的哪个地方,我简直太清楚了。”
熊然用力挣扎,觉得自己在听一段海妖的吟唱,破面而来的溺水感让他窒息,他几乎是在尖叫:“宋或
雍!你不要再说了!我根本就不想听!!!()”
但没用,对方还是说了,声音伴随着腥咸的海风吹进熊然的耳道里,像是逃不开的符咒,顺着耳道进入大脑,刻在了熊然永远也忘不掉的深处。
“熊仔,我的喜欢每天都在我的大脑里说话。?()?[()]『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宋或雍轻轻点了点自己的额头。
海啸伴随着飓风卷起,积蓄百丈高的磅礴力量,向已经分崩离析的大陆冲去。
“它说,我喜欢熊仔。”
红舌隐现间,整片大陆被毁灭了。
......
再也没有一片安稳的方寸之地可供熊然躲藏,他瑟瑟发抖的站在世界中心,被迫见证着、遭受着这场灭顶之灾。
熊然用了很长的时间、很大的力气,才让自己起伏的心绪面前平复下来,他用很白的脸色去看那双执着的眼睛。
“宋或雍,你好好看清楚,我连人都不是,我只是一只玩偶熊。”
“我知道。”
熊然看着那不曾改变的神情,艰难的深吸一口气:“你知道的,我只把你当亲人。”
对方的手指深深藏进掌心,睫羽轻颤:“我知道。”
半响,熊然冰冷道:“但我不喜欢你,你知道吗?”
一句话像一把刀,寒光一现,就是刺入血肉的声音,许久,宋或雍都没有说话,直到熊然想要离开时,他才开口。
“我知道。”尤为干涩沉吟的一句。
“既然什么都知道,”熊然垂眸:“为什么还要....”
“因为我没办法!我就是喜欢你!”宋或雍猛地打断熊然的话,他的神情终于不同于往常的镇定,瞳孔扩大,眼底已红,唇与痣都颤抖,满脸是密布的破碎。
他再也伪装不下去了。
“你说的没错,我就是离谱的喜欢上了一只连人都不是的玩具熊”他陡然一笑,唇上扬,露出森白的齿,酒窝里盛的是看得见的苦涩,他低声笑了几声,笑声让人心疼,这是在笑自己。
他捏着熊然的后颈,将他扯到自己眼前,呐呐道:“你说说,我能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熊然第一次想用可怜这个词来形容面前这个天之骄子,他忽略心里密密麻麻的痛,声音是让人无法接近的温度:“宋或雍,你清醒点吧,我能做你的朋友、亲人,甚至是陌生人,但唯独不可能是爱人。”
他出奇的理智,看着对方陡然松开的手,以及一瞬间呆滞茫然的神情,用肺里最后一点气抵着冰凉的声带,喑哑道:“今天我就当你是喝酒喝糊涂了,说的胡话,走出这个房间,咱们谁都不会记得。”
熊然轻而易举的推开了失力对方,只在离开的时候,最后看了一眼他的身影,黑漆漆的,垂头弯腰窝在沙发里,像一截干枯的、形单影只的玫瑰。
就这么被从丰沛的花枝上拽了下来,狠狠落在了地上。
*
“啄哥,早上好!”进来的是王亚亚,手里还提着带着宋或雍的早饭。
() 她早习惯了宋或雍不说话的性格,一遍将早餐往桌子上摆,一遍旁若无人的继续:“今天就要杀青了,吃个鸡蛋油条,图个好彩头。”
熊然透过窗户的倒影看着背后的情景,觉得时间过的很快,没想到《锁爱》竟然快要杀青了。
他又低头看外头的行人,今天下雨,天气阴沉沉的,外面连穿卫衣的都没有了,秋天的尾巴终于还是跑掉了,马上要入冬了。
“雍哥,要带上熊吗?”王亚亚出门前问宋或雍。
熊然望着那道黑色背影,对方脖后的第一根脊骨凸出黑色针织衫,好像比之前瘦了。
果不其然,他听见宋或雍说:“不带了,走吧。”
门关了,熊然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盯着楼下那辆驶远的车,熊然终于放声叹了口气。
心太累了,熊然晃了晃头,想把这几天充斥在脑海里的画面甩出去,可根本没用,他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自己撒谎了。
一连半个月了,他完全没有忘记那天宋或雍说过的每一字,甚至连对方的每一个神情他都一帧帧记得。
4K超清画质在他大脑里不停歇的反映,熊然真的快要疯了,而且更让他崩溃的是,宋或雍显然也没忘了那天发生的情景,具体表现为本就不多的话更少了,两人共处一屋的情况下,通常就是一个看剧本,一个看手机,谁都不说话,气氛窒息。
丰富的颅内活动让他也腾不出空去想宋或雍到底是哪里搭错了弦,突然向自己告白,熊然经常以为自己在做梦,每天早上起来都要甩自己两个耳光,企图将自己唤醒。
就这么浑浑噩噩的又度过了一天,直到晚上快十二点的时候,宋或雍回来了。
熊然丢掉手机,连忙坐好,看见对方捧着一束花走了进来,头上还挂着银色的碎片,今天他的戏份彻底杀青了。
对方利落的脱掉大衣,露出里面的运动卫衣,又将头上的金粉抖了抖,然后将花束放在了熊然的面前。
是淡紫色的风信子,花团一簇簇的同淡绿的叶片呼应,清爽简单又极富生机。
熊然很快就看见了花朵中夹着的金色卡片,落款是霍晓泉,语气亲密的恭喜宋或雍杀青。
他们两人的关系好像比之前更亲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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