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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章 鸡汤(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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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里,夏木繁转过头看着孙羡兵,满意一笑:“怎么样?搞定了。”

孙羡兵“啧”了一声,“煤灰真能干,这就打入敌人内部了?”

两人相视一笑,转身朝着巷口而去。

孙羡兵依然有个疑问:“我们真不用摆个小摊守在附近?”

夏木繁摇头:“不用。”

孙羡兵不放心地看一眼身后冷清的巷道:“吴大猛如果只是传个消息回来,煤灰能分辨出来?”

夏木繁嘴角微勾:“放心。”

将煤灰放在吴大猛父母家里进行二十四小时监视,再让灰喜鹊传递消息,绝对不会错过任何蛛丝马迹。

十年过去,被杀害的警察荀阳州渐渐被人遗忘,吴大猛的警惕心也应该放松了。

回到安宁路派出所,夏木繁态度很放松,继续跟虞敬学开车。

看到案件组三个人轻松自在的模样,再听说他们把煤灰送到吴大猛家,就等着一只猫反馈消息,魏勇眉毛跳了跳,有点不理解。

这十年来,他一到腊月就会从公安局借一辆车出来,蹲守在打铁巷口,饿了吃点自带的干粮,困了就在车上晚一觉。

身体极度疲乏、精神高度紧张,这种近乎自虐地追踪,让魏勇感觉荀阳州没有被遗忘。

虽然不理解年轻人的行事作风,但魏勇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行,要是有什么消息,及时通知我。”

既然选择让他们承担责任,那就放手让他们用自己的方式去做事吧。

三天后。

夏木繁身手敏捷、胆大心细,学车很有天分,不过几天便掌握了要领,可以开着吉普车在派出所门前的小路转悠一下。

刚将吉普停进派出所后院,灰喜鹊灰灰便落在引擎盖上。

【有消息,有消息!】

【抓了五只老鼠。】

夏木繁的心情大起大落。

刚听到有消息,以为吴大猛终于和家里人联系,心中一喜。结果接下来却是汇报煤灰的战果,简直让人啼笑皆

() 非。

夏木繁走出驾驶室,伸出手招了招。

灰灰扑愣着翅膀飞起,停在她手掌之中。

这一幕落在孙羡兵、虞敬眼里,感觉夏木繁神奇无比——她似乎有一种独特的魅力,和小动物的关系十分融洽。

不管是豆豆、煤灰,还是眼前这只灰喜鹊,都特别亲近她。

孙羡兵盯着这只花尾巴的灰喜鹊看了半天,疑惑地问:“这喜鹊是你养的?”

夏木繁笑了笑:“这不就是在老槐树上做窝的那几只喜鹊嘛。”

在孙羡兵眼里,所有灰喜鹊都长得一个样:“哦,平时你就给它们喂了点剩饭,怎么和你这么亲近?”

夏木繁示意孙羡兵伸开手掌,右手一挥,灰灰便稳稳落在孙羡兵的掌心。

灰灰还调皮地低下头,在孙羡兵手心轻轻啄了一下。

孙羡兵并没觉得痛,只觉得手心痒痒的,不由得咧嘴大笑起来,越看灰灰越觉得稀罕可爱:“这只喜鹊真聪明!”

夏木繁看着灰灰问:“你有什么要告诉我的?”

孙羡兵笑得更开心了:“你可真有意思,你问它,它会回答你吗?”

灰灰啾啾几声。

【买鸡吃。】

【菜场买的。】

【一边炖一边掉眼泪,念叨大猛的名字。】

灰灰没有煤灰聪明,缺乏主语,讲话没什么逻辑,不过夏木繁听明白了。

吴伯谦中风后嘴角歪斜,常流口水,走路后跟一拖一拖的,他怕招人嫌,平时很少出门,买菜、购物都由刘爱珍完成。

因为收入低,老两口平时舍不得吃、舍不得穿,买菜都是挑便宜的,一个月最多两次荤腥。这几天不年不节,也不是谁过生日,怎么突然买鸡吃?

炖鸡就炖□□,怎么还一边炖一边掉眼泪,还念叨儿子名字?

有问题。

想到这里,夏木繁对虞敬、孙羡兵说:“我们去打铁巷看看?”

虞敬从副驾驶室走下来,看一眼立在孙羡兵手掌心的灰喜鹊,再望着夏木繁:“是有什么消息吗?”

夏木繁摇了摇头:“就是想去看一看,我有点不放心煤灰。”

虽然食堂马上要开饭,但虞敬却选择相信夏木繁,立马转身拉开驾驶室车门:“那那还等什么?上车吧。”

将车停在打铁巷巷口,虞敬坐在车中等待。

时近正午,夏木繁与孙羡兵穿着日常棉服,肩并肩而行,看着像两个走亲戚的年轻人。

一股浓烈的鸡汤香味传来。

孙羡兵吸了吸鼻子:“谁家熬鸡汤?太香了。”

他是农村娃,家里喂鸡一般用来下蛋,舍不得炖了吃,只在过年过节的时候才会杀一只不下蛋的母鸡开开荤。这股鸡汤味成功勾起孙羡兵肚子里的馋虫,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伸长脖子四处张望,寻找到底是从哪家院子飘出来的。

夏木繁准确指向巷子倒数第三家:“吴家炖鸡汤呢。”

孙羡兵顺嘴说了句:“日子过得还挺好嘛。”

刚一说完,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转过脸看向夏木繁,眼中闪过一道兴奋的光:“他们哪来的鸡?会不会是……”

夏木繁懂他的意思,立马接上:“对,我们去问问。”

咚!咚!

木门声敲起来声音很沉闷。

刘爱珍过来开的门,看到夏木繁、孙羡兵两个年轻人,立马警惕起来:“你们找谁?”

夏木繁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证件:“大妈,我们是市建委拆迁办的,想找您了解一下情况。”

刘爱珍眼睛一亮:“拆迁办?”一直听说这几条老旧巷子要拆迁重建,前几天拆迁办的工作人员过来调研,只是没有进到家里。现在看到夏木繁手里证件,刘爱珍半点怀疑都没有。

夏木繁微笑道:“是的,领导让我们来了解一下住户情况。”

在这老破小的巷子住了几十年,刘爱珍早就想离开,她笑眯眯地让开路示意夏木繁与孙羡兵进屋,态度很热情。

喵呜——

煤灰飞扑而来。

刘爱珍担心吓着贵客,忙伸脚拦住煤灰,看着夏木繁解释:“你别怕啊,这是我养着捉耗子的猫,没吓着你吧?”

“没事。”夏木繁一边摆手,一边用目光示意煤灰离远点。

煤灰哼哼唧唧蹲在房间角落,没有再凑到夏木繁身边,而是兴奋地开始汇报工作。旁人听着只是几句“喵喵喵……”可落在夏木繁耳朵里却是清晰无比的话语。

【夏夏,我好想你。】

【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去?】

【是不是把吴大猛抓起来,我就可以回去了?】

趁着刘爱珍起身倒水的间隙,夏木繁弯腰摸了摸煤灰的小脑袋,以示嘉奖。

煤灰眯起眼睛,蹭了蹭夏木繁的掌心,心满意足。

刘爱珍刚刚在厨房炖汤,屋子里飘散着鸡汤香味。

夏木繁接过热茶,问了句:“您家里今天炖鸡了?真香。”

刘爱珍不好意思地抹了抹嘴,僵硬变形的手像鸡爪一样,看着有些瘆人:“老家人送的,难得开一次荤。”

煤灰在一旁插话。

【夏夏别听她的,鸡是菜场人送的。】

【卖鸡的让她后天再去。】

【她和老头关起门来叨了一上午,神神秘秘的。】

听到煤灰的话,夏木繁心中疑窦更深。

刘爱珍这只鸡是菜场有人送的,那是谁?为什么让她后天再去?是不是吴大猛已经潜回荟市了?

孙羡兵装模作样拿出笔记本,开始例行询问:“您家里几口人,经济收入怎样?如果拆迁有什么要求?”

刘爱珍听他问到拆迁要求,心头火热,一五一十地将自家情况交了个底。提及儿子,她沉默半晌,眼神似喜似悲:“唉,儿子已经十年没有回家了。”

孙羡兵明知故问:“啊,为什么?”

刘爱珍摇摇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开始拉拉杂杂地说起自己老家的那些亲戚。

“我老娘过世之后,兄弟姐妹来往得也不多,都嫌我穷、丢人。”

“婆家更势利,这么多年了逢年过节连个人影都没有。”

“拆迁的话,你和你们领导反映一下,总要保证我们老两口有地方住、有养老钱过日子吧?”

孙羡兵与刘爱珍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夏木繁则在专心听着煤灰提供的消息。

【吴大猛两年前托人联系他们。】

【他们告诉儿子警察盯得紧,千万别回来。】

【结婚生子了,在省城当包工头。】

煤灰是个非常好的监视者,因为刘爱珍与吴伯谦说什么话都不会避讳它,不过才三天时间,就探听到了这么多消息,真不错。

夏木繁冲着煤灰伸出三根手指头,用嘴型说了两个字:“鱼干。”

煤灰一听,顿时一个激灵站了起来,三条小鱼干,耶!

从吴家出来之后,孙羡兵急切地问夏木繁:“怎么样?”

夏木繁没有马上回答,急急往巷口而去,直到上了车,她才对虞敬说:“大虞,向魏所汇报,找人盯住菜场卖鸡的摊子,等刘爱珍再次出门买菜,布控抓人。”

虞敬一听,顿时坐直了身体:“好!”

孙羡兵瞪大了眼睛:“小夏,你看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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