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1 / 2)
陆聿珩唇线绷得笔直,将头转向一旁,不再看她。
过了一会儿,目光又不自觉地回到她的脸上。
她的睡颜温柔而宁静,曦光透过车窗,轻轻洒在她的面容上,为本就线条流畅的轮廓,增添了几分柔美。
沿着纤长如蝶翼般的睫毛,一路向下打量着她的五官。
陆聿珩注意到,她的下唇,隐约还能看到没有消退的牙印,他猜测,或许是昨晚过于紧张,她将自己咬伤了。
但不得不承认,昨日遇到的种种危急情况,她都处理的很好。
陆聿珩静静地坐在椅子上,脑海中陷入天人交战,犹豫着要不要叫醒她。
一边认为她昨晚照顾自己辛苦了,理应多睡会,另一边则认为,他们应该尽快想办法脱困,到达狮泉河后再好好休息。
车胎爆了,燃油耗尽,他思考了半响,还是决定先打个救援电话。
陆聿珩取出鼻子里早已停止供氧的管子,伸手去摸兜里的手机,大概是动作幅度过大,身上的人跟着醒了。
梁浠彤直起身子,裹在两人身上的睡袋,随着她的动作向下滑落。
她睡眼惺忪,习惯性的与他打招呼,软绵的嗓音透着一丝沙哑:“阿宋,早安。”
话音未落,她忽然回过神,满面惊喜地瞪大眼睛,“你终于醒了!”
陆聿珩低嗯一声,心中升起一阵愧疚,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
梁浠彤没有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皙白的小脸切换成了委屈模式,灵动的双眸也像车窗这般,起了一层淡淡的雾气。
“昨天你昏过去后,我本想打救援电话,可是手机却没信号,我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你从驾驶位拖去副驾,胳膊现在还痛呢!想要开车载你去医院,结果半路车胎又爆了,要不是我车技娴熟,可能我们就见不到今早的太阳了。”
陆聿珩见她将昨晚的遭遇,一股脑儿的说了出来,到末了还不忘夸赞自己一句,暗暗觉得有些好笑。
下一秒,就看到晶莹的泪水,从她的眼眶滑落。
“你都不知道,我一个人去河边浸湿毛巾时有多害怕,你也不知道,我在马路拦车却被视而不见有多难过——”
梁浠彤原本的情绪是装出来的,可她越说越激动,紧张与后怕同时袭来,她的嗓音带着哭腔,继续控诉道:“你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想尽办法甩掉我。也不想想,要不是与我同行,你就算保住了性命,恐怕也得烧傻了。”
陆聿珩从未有过哄女孩的经验,看到她的眼泪如潺潺的山泉水般,一直往外涌个不停,顿时感到手足无措。
他动了动嘴唇,却什么都没有说出口,只是默默的在一旁,不时给她递些纸巾。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说“女人是水做的”。
好在,经过了一番发泄后,她自行止住了眼泪,只是眼眶与鼻尖都红红的,看起来楚楚可怜。
“多谢。”见她终于不
哭了,陆聿珩满脸严肃的开口:“不是随口说说,是真心实意的与你道谢。”
梁浠彤睨了他一眼,心头那点委屈和埋怨还没有消散,冷哼道:“我看你,是真心实意的想要赶我走。”
陆聿珩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他虽然面上波澜不惊,可是原本平静的心湖,像是被人投入一块巨石,溅起了阵阵水花。
缄默了片刻,他清了嗓子,低声说:“我先打救援电话。”
陆聿珩伸手去摸自己的手机,但没有找到,这才想起她昨日的傻气举动,问:“你是不是把我手机拿走了?”
梁浠彤身体一僵。
“你——”她抬眸,小心翼翼地对上他的视线,试探性地问:“还记得昨晚的事吗?”
陆聿珩挑了挑眉,不答反问:“你觉得昏迷的人,会记得吗?”
担心她会恼羞成怒,再生波折,他说得模棱两可。
梁浠彤显然误会了他的意思,只当他什么都不记得,便轻描淡写道:“哦,昨天我的手机没信号,所以想试试你的。不过我发现,你的手机需要解锁密码,就没有打开,放到了一旁。”
她避重就轻,简化了尝试解锁的过程,也丝毫不提她随手一扔的事。
陆聿珩没有戳破,而是用眼神示意她将手机拿过来。
梁浠彤早就忘记自己把手机丢去了哪里,只得四处寻找起来,翻腾了许久,总算在扶手箱与车座的夹缝中找到。
“哎呀!”她佯装惊讶,拿起手机,递向他:“怎么会在这儿?可能是不小心掉下去的。”
陆聿珩意味深长地瞥了她一眼,接过手机,拨打救援电话,他条理清晰,将车辆的受损情况,如实说给救援人员。
他虽然会换轮胎,可是越野车一点油都没了,就算是修好了车,他们也没办法开。
挂断电话后,两人对视一眼,气氛骤然变得尴尬起来。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过天际,太阳慢慢从地平线上升起,天边泛起了淡淡的橙红色。
“哇!”梁浠彤注意到外面的景色,轻轻推了推身侧的男人,“快看,好美的日出。”
阳光洒在一望无垠的藏北草原上,散发着金色光芒,远处的牦牛和藏羚羊,在晨光中自由自在地奔跑。近处的狮泉河蜿蜒流淌,河水在初升的阳光下,闪烁着晶莹剔透的波光,像是一条镶嵌在大地之上的银带。
两人坐在车上,一起欣赏着阿里的清晨美景。
直到太阳爬到天空高处,国道救援队的工作人员开着拖车姗姗来迟。
确定是他们报的险,工作人员立即开始评估车辆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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