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6 章(1 / 2)
一行人立马离开酒楼,净苍先行回了皇宫,其余人则匆匆返回姬焐买下的别院。
谁知他们赶到时,隔壁的院落早已人去屋空,先前戒备森严的守卫人间蒸发,屋子里的陈设倒还算齐整,看上去就像主人临时离开了一般,没有任何不妥。
姬焐面沉如水,脸色非常不好看,影卫早已动身搜罗起来。
齐逾舟心里惴惴不安,带着人搜遍了整座院子都没找到一个人,好半晌才认清现实地道:“恐怕我仓促出逃时被姬长燃发现了,他带着雪枫转移出去,一点线索都没留下。”
姬焐挑眉,从尹岚腰间抽出匕首,横在齐逾舟颈前,语气不善:“你口口声声说这段日子一直在姬长燃身侧埋伏,就算未能成他心腹,难道连他的行踪都不知?”
“我不知道,”齐逾舟看上去也不好受,“太子殿下,你杀了我也没用,事实只能证明姬长燃不像我们了解的那样是个草包,他发现自己的计划败露,当然会有所行动。”
姬焐眯起眼睛。
秦羿见状开口:“殿下,现在不是争论这些的时候,当务之急是要找到沈公子的行踪。”
姬焐将手中的刀丢给尹岚,冷声道:“东都这么多事情落到他身上,他能把人藏到哪儿,不外乎就是这座城,把城门封住,孤不信他能将人送到城外。”
秦羿连连点头,退下去准备此事了。
沈雪枫失踪,尹岚暂时也派不上用场,这几日只负责日夜看管齐逾舟,守着他,以防他与姬长燃的人私下联络,姬焐则亲自带着暗卫在东都洛阳城内一处一处摸查,誓要把沈雪枫给找出来。
谁知二日过去,东都城让他们翻了个底朝天,仍未能将人找到。
见不到人,姬焐开始烦躁起来。
姬长燃偶尔宿在上阳宫,大部分时间宿在自己的院子里,瞧上去并未有任何异常,每日跟在乾封帝身边游山玩水,好不快活。
又过几日,江宿柳赈灾的事情告一段落,甩开荆屹,寻到了姬焐的住处。
来之前他已听净苍提及过姬焐的情绪不太好,是以进门后也并未拖泥带水,简单报过公务,便直言:“不知殿下可还需要臣暗中继续调查雪枫的行踪?”
姬焐面容冷肃坐在案前,淡淡地瞥他一眼:“孤已猜到姬长燃将他藏在了何处。”
江宿柳静静等着他的下文。
“今日叫宰相前来,正是为了此事,”姬焐放下手中的笔,“找个机会,你带我入宫。”
江宿柳听罢,只道:“是,殿下。”
帝驾亲巡洛阳后,恰逢四地商会齐聚,天南海北的商帮伺机投资起东都的铺子,趁着这个机会纷纷打起商战,意图在大皇子面前给自家的货品留个好印象,能有机会入上阳宫面圣献宝是再好不过,若没这个机会,也能捞上一大笔。
姬长燃随意挑了几支商队蓄养的伎队给乾封帝唱曲子,酒过二巡,皇帝兴致大发,便顺口问了几句商会的事情,谁知姬
长燃当着一众的面对沈氏赞不绝口,其余只字不提。
乾封帝的赏赐派了下去,沈氏在东都忽然变得艰难起来,沈盟不仅生意做不成,平日里见到其他商号的掌舵还要遭受不少白眼。
他联系不上弟弟,这几日家仆尽数打发出去寻找沈雪枫的下落,顾不上他人的排挤,连忙又向皇都和饶州寄了家信,意图得到一些帮助。
这日宴会结束,姬长燃故作酒醉,推了几家商号的邀约,借口乏力宿在上阳宫内。
夜半,他从床上坐起来,步入室中暗道,在一处幽闭的房间内见到了沈雪枫。
只见他双眼被人蒙起,手上圈着金色的镣铐,形容略显消瘦,静静地缩在角落里,看上去精神有些萎靡。
姬长燃见到少年,径直蹲下来,轻声问:“好些天没来看你了,这期间可有按时服药?”
沈雪枫循声偏过头,过了许久才确定出姬长燃的方向,随后转向那处:“不敢不吃。”
自他被姬长燃识破后,齐逾舟的身份也彻底败露,沈雪枫被迫服下一堆不知有何功效的药物,被姬长燃暗中藏了起来。
蒙着眼,沈雪枫被送上马车,不知行了多久才跌跌撞撞地被他领进这间密室,随后便是暗无天日的□□。
他不知道自己所在之处就是上阳行宫。
见沈雪枫的回答还算乖巧,姬长燃笑着点点头:“这样才对。”
他话锋一转,又问:“有一事想请教请教你,自东都接纳各道而来的商号后,纷争四起,文家昨日使了些阴暗手段赶走了沈氏手底下不少商铺,正打算低价购入这些地皮,但不巧的是,陇西的宁家也相中了这块肥肉……”
姬长燃将来龙去脉讲了,叹了口气:“这两家现在闹得不可开交,今日在街上还一齐冲撞了贵妃的车驾,父皇已命我处理此事,我必须要在其中做个选择。”
沈雪枫歪头静静听着,半晌才点头,开口问道:“这个文家是做什么生意的,宁家又是做什么?”
“文家是做药材生意的,年年宫里的珍稀都要靠文氏天涯海角地四处搜罗,”姬长燃说,“也是因为这个,我才不好下手,但宁家远亲是太常少卿,开设的钱庄和朝中不少官员都有合作,若是贸然打压,亦不妥。”
沈雪枫说:“这还不简单,听殿下所言,文氏故意排挤沈家,有错在先,自然要罚。”
姬长燃望着他:“文家才贡了几支难得的千年人参,父皇龙心大悦,不想顾此失彼。”
“那就罚姓宁的吧,”沈雪枫换了个说法,“虽听殿下的意思,此事全然是文家挑衅在先,但谁让宁家倒霉呢。”
姬长燃又似笑非笑:“这节骨眼让我罚宁氏,对我有什么好处?沈雪枫,你这么聪明,能在我眼皮子底下和南诏的新王暗中勾结,就不能想一个两全其美之策么?”
沈雪枫反问:“将这种两难的问题抛给我,殿下的本意不就是难为我?”
姬长燃伸出手握住他的脖颈,扬起头定睛道:“不管此
事两不两难,我都要听到你的看法,你如何说,我就如何做。”
“……”沈雪枫道,“罚宁氏。”
“理由。”
“理由就是,殿下可以用另一种办法补偿宁家,”沈雪枫微笑,“如此一来,就能两全其美。”
姬长燃:“比如?”
“比如,殿下可以娶了太常少卿之女宁子悠,她不是也心悦殿下么,只是如此一来,殿下的正妻恐怕会不高兴。”
姬长燃死死掐住他的脖子,冷声问道:“你是如何知道此人对我有意的?”
沈雪枫洁白的皮肤显出几道斑驳的红色指印,他仰着头,如同一只引颈就戮的困兽,没有说话。
姬长燃哼了一声,将他松开,又送身上取出一个小药瓶扔过去:“前世之事,我已尽数想起,宁子悠上一世是我的太子妃,这一世形势逆转,我不会再娶她。”
沈雪枫伏在地上咳嗽起来,许久才道:“你拿太常少卿来试探我,不就是想知道我记不记得殿下梦中发生过的事?可惜,那些不是什么前世,全是你的臆想。”
“是不是臆想不是你说了算,”姬长燃怒道,“我的人此刻已经到了琗华山,若是梦中的事情都是真真切切发生过的,必定能寻到皇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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