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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板龄五年,可宝刀不老。
Tussaud为人极其严厉,教学体系自成一派。同期有大概三十多个小孩进训练队,只有一半人经过他的认可,从Team T成功“毕业”。Tussaud本人是NITRO的赞助滑手,送给他们从青训营毕业的礼物,便是这块NITRO给他定制的自由式指向型雪板。那是池羽的第一块奖牌,是他梦想开始的地方。
而今天,梦想得以延续。冥冥之中,是一种符号。
身旁人都在专注看回放,没注意到,只有Max完美的神态有些许异样。
池羽滑到观赛区,甚至没有像之前的每一位选手那样呲雪墙糊相机,只是摘下雪镜伸出手,对着镜头冷静地挥了挥。
记者都没忍住,对着他说:“那个720太刺激了!”
池羽滑向人群,而旁边祝贺他的声音不绝于耳。
“羽神,牛逼!”
“Good job!”
“哥们儿太厉害了!”
几位其他经常一起和他滑的朋友也过来和他拥抱庆祝,甚至有个他教过的小朋友直接上去熊抱,池羽的脸上刚有点笑容,又被热情的小朋友压到手臂,疼得龇牙咧嘴。从半空中俯瞰,以池羽的橙色外套为中心,前来祝贺的人把他紧紧包围,如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梁牧也本来无心掺和这种局面,奈何他原本就是站在高逸旁边,这下被围观的众人牢牢裹在了圆心。池羽答谢了一圈,可算挤了进来。
向薇薇先拥抱了他:“太厉害了,我就知道你可以的!”
高逸也单腿蹦着,和他紧紧拥抱了一下。他突然被一种说不清的感觉笼罩着,之前演练好祝贺的话,开口就有点哽咽,甚至有点语无伦次:“你太棒了,池羽,你真的太棒了。”
他俩初遇时,班夫春雪堆积。高逸那时候才知道,池羽这几年都没出现在赛场上,是因为他在之前的一场车祸中受了很重的伤,卧床修养了快一年。他是从重新学走路开始复建的,从事故伊始算下来,已经快一年没有训练,腿部力量明显减弱太多。
因为左腿之前的伤,他的康复治疗非常保守,得有一年时间没有动过左腿,全用右腿代偿,左右腿力量不平衡得更加明显,尤其是在需要左腿发力的深粉滑行的时候会经常感觉到累。原来在公园可以轻而易举做到的空翻动作也全都丢了。
当时,他是一个人搬到了班夫,租了个最便宜的房子,用之前攒下来的积蓄买了辆二手汉兰达,在群里找人教教课挣钱,同时一个人进行恢复性训练。
那时候他和滑雪的关系很病态,练得不好的时候,他看到一片白色都会生理性反胃。可是他雷打不动地,每晚按照医生的嘱咐进行康复性训练,白天逼着自己拎着板子上山。
没有负责任的医生会承诺他能够重返赛场,并且恢复原来的竞技水平。他们只会告诉他,恢复是个漫长的过程,你总会走出来。可运动康复是一条没人走过的路,一本空有开头没有结尾的书。从没有人告诉他,这个过程有多长,他又要怎么走出来。
高逸认识他以后的第二个月,索性就和他合住在同一间房子里。早上做了饭总会给池羽带一份,晚上下了山,他放松拉伸,池羽就在陆地的方寸空间内继续做他的复健练习。两个人经常这样,一句话也不说,从天亮到天黑,高逸就看着他的衣服一点点被汗水全部浸透,然后在一天尽头,被他扔进洗衣筐。那个雪季末尾,他俩在班夫小木屋的停车场分别。他坐着朋友租的车去机场,一路上都欢声笑语。可他回过头来,便看到池羽正一个人把六块雪板和全部家当装上新买的二手汉兰达。凌晨五点,天空刚蒙蒙亮,路上连一个人影都没有。大路笔直,汇入山川,好像没有尽头。很快,池羽和汉兰达都缩小成一个点,再也看不见。
如今,钻石碗底,狂风呼啸,池羽带着必胜的意志归来。过往的一幕幕像幻灯片一样在他面前闪回。那条路,高逸想,也许还是有尽头的。
池羽就一直低着头说谢谢。谢谢你,谢谢你俩,谢谢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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