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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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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你比我幸运

严绥安的姗姗来迟并不是刻意的。当时,在等到身后人的呼吸逐渐平坦之后,就离开了萧时辰的臂弯里。起身时无意间蹭到了嘴角,传来丝丝痛意,抬手摸了一下果然是破了皮。真是没轻没重。严绥安叹口气,起身替睡得昏迷不醒的人换了身衣服,一边唤一边在想这个人今晚到底是喝了多少点的酒,他这样来回翻动身子都没有要醒过来的意思。也是在脱衣的时候,发现了从口袋里掉落在地上的通行证,拿起来一看,赫然写着蒋觅的名字。原来如此。严绥安也算是知道了萧时辰是怎么出塔的。即便蒋觅一时间发现不了,但也是迟早的事情。严绥安想到这里,纠结了一番后打算就现在去中心塔找一趟蒋觅,趁对方还未起疑心的时候将通行证还回去。床上人不知梦到什么,模糊不清地嘀咕了几句后翻了个身子,手下意识地往旁边摸索着。见状,严绥安眼疾手快地把另一侧的枕头塞进了萧时辰怀里。怀中有物的哨兵果然眨眼间就安分了下来,把脸往枕头里埋了埋后又打起了轻鼾。严绥安找到蒋觅的时候对方正在自己的工位上跟着手底下的人交代着什么,才短短几天没见眼睛底下就是一片青黑。齐逃狱的事情应当是做实了,对外虽然并没有宣布,但内部每个人都心照不宣地知晓了。这几日的气氛中央塔眼见着越发沉重,每个人的脸上多少都挂着些许疲惫和忧虑。“你们今天怎么都来找我了。”蒋觅后脑勺的一片头发翘着,正打算抬手揉眼睛的时候被严绥安制止住了,然后就看见对方递给了他一瓶眼药水。严绥安不动声色地趁蒋觅滴眼药水的时候弯腰,将手腕里藏着的通行证滑出,又捡起,当着面还给了蒋觅。蒋觅随口应付了一句谢了,就草草收回了自己的口袋里。严绥安听到他这么说,那说明萧时辰不是一个人出的塔,顺势问下去:“还有谁来找你了。”除了萧时辰,他果不其然还从蒋觅口中听到了沈洲和许燃的名字。沈洲是个靠谱的人,没有特殊情况,应该不会就这么放任萧时辰以这幅样子回来。“你找我有什么事吗。”蒋觅见他迟迟没有再说话,便从眼前的屏幕上挪开了视线。严绥安回过神来,摇摇头说没什么事。“听说你最近在忙,所以来看看你。”蒋觅有点不太相信他只是来探望自己,语调都转了个弯:“你这个点来看我?”“嗯,有点失眠,睡不着,想着这个点醒的可能就只有你,就来看你了。”这话一说出口,蒋觅的心里顿时五味杂陈,一方面是愧疚,抱着其余心思揣测严绥安,尤其是听到他说“失眠”时,都开始后悔刚刚用阴阳怪气地口吻问对方了;但听到后面那句只有他在这个点醒着,就是非常无语的。“你搬回去了?”“嗯,搬回去了。”其实蒋觅还想多问一句关于那天胡文林母亲来的事情,但想想还是算了,而严绥安好像真的只是来见他一面,没聊几句就走了。实际上,严绥安也并没有打算在这里逗留太久,但是蒋觅的一席话让他不得不转身来到了一处无人打扰的地方,快速打开终端,轻车熟路地访问进了中心塔的防御系统,也一眼就发现了一段空白行。沈洲和许燃应该并没有和萧时辰同时回来。想到这里,严绥安就一阵头疼,但时间不等人,他只能先把这个问题处理了。或许在平时这段空白代码并不会引起维护系统人员的注意,可如今齐穹的消息做实,保不齐这条就会被人发现,之后又引起一些不必要的误会。这样一修复,时间转眼就流走,等严绥安处理完毕已经过了集合的时间。他并没有听到萧时辰和刘子烨的对话,只是在刘子烨要伸手拿d区牌子的时候刚好到场,于是就先一步手拿了。而那句“我的”也并没有周围人设想的挑衅的意思,他只是单纯就事论事,严绥安有那个自信认为这块牌子是萧时辰留给自己的。所以他也不是很能明白眼前这个b级向导如此怨恨地看着自己是因为什么。难道已经没有牌子了吗。严绥安侧身回头,剩余abc区都还有剩余牌子可以拿。“那里还有牌子可以拿。”他好心开口提醒。话音刚落,身前的向导就直冲他手中的牌子抓来,严绥安快速向后躲过,并未让对方得逞。萧时辰本能地要去护着严绥安,才上往前一步,就看见不远处也有隶属于西方塔的觉醒者跟着上前。刘子烨也不再展开笑脸,面无表情,冷冰冰地说道:“是我先看到的牌子。”“而且你迟到了。”严绥安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也用听上去没有什么起伏的口吻回他:“但我先拿到的牌子。”“那我们公平一点。”刘子烨也没多胡搅蛮缠,眼底闪过一丝狠厉:“一句定胜负,谁把谁打赢了,牌子就归谁。”“阿严。”萧时辰出声想要劝阻严绥安。即便严绥安说他的受伤已好,但他多少还顾虑着这点。可他又觉得严绥安大概是不会答应这种事情,以他对严绥安性子的了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牌子在他手里他就不会再额外做出些多余的事情。谁料,严绥安应了。“好,来吧。”严绥安随手把牌子又扔回了桌子上,而后做了个请的姿势。周围人都纷纷往后退去,萧时辰也在深吸了一口气后还是来到了沈洲和许燃身边。“那个向导只是个b级,绥安是a级,在等级上就压一头,没啥好担心的。”许燃让他少为严绥安操心。沈洲看了他一眼,没说话,但拍了拍他的肩膀。萧时辰自然清楚严绥安的实力,但他并不是出于担心,只是觉得自己有些失败。在和他在一起之前,虽然严绥安因为出身北方塔没有少被人在背地里说闲话,但是严绥安都可以不用去理睬,只做自己。但和他在一起之后,他能感觉得到严绥安在为他去融入他的圈子,一个慢热又不爱社交的人为了他会去主动结交他的朋友,不关心外界对他评价的人会去时常照料他的情绪,明明很有主见做事雷厉风行的人在很多事情上都迁就了他的选择。如果没有他,严绥安应该会是个很自由的人吧。萧时辰觉得自己好像成了严绥安的包袱,就像今天这样,严绥安答应了没有必要答应的邀战,或许原因也并不是因为他,可萧时辰的心里就是不好受。严绥安倒是没有萧时辰那么多弯弯绕绕的想法,对于他而言,既然起了想去做的念头那就去做,下定了决心就不会再容易动摇。即便身为向导的能力不能再使用,但他没有理由会被一个b级向导所打败。纵然他在情感上稍有些迟钝,但在当时他就看出了刘子烨对自己的反感,最初只是归咎于因为自己隶属于的北方塔,而后他就发现可能不仅如此,还有萧时辰的缘故在里面。只是那么久过去了,刘子烨还在喜欢萧时辰这件事情,严绥安不敢轻易断定些什么,那么久过去了还是有些东西会改变的吧。许燃所说不假,严绥安身为a级向导无论是在速度还是力量上都远胜于刘子烨,但刘子烨身形比严绥安更瘦小一点,所以也更灵活一些,反应力也完全不处于弱势。一时间,两个人分别死死地拽着对方的胳膊,交叉在一起,严绥安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刘子烨倒是额头有汗留下。“真不知道你为什么还要死皮赖脸地待在萧时辰身边。”刘子烨突然靠近,在他人视角盲区下露出轻蔑的眼神,用着只有他和严绥安能听见的音量:“你已经没有精神力了,不是吗。”“如果不是余子晖保着你,你还能待在北方塔吗。”“你原来的首席的位置也是余子晖给你求来的吧。”严绥安沉默不应,手下却猛然用力,直接把刘子烨的右胳膊给拽脱臼了,始终绷直的右腿毫不留情地踹向对方腰部,然后顺力一转,把对方的另一只手腕也扭转过来。众人只听见一声清脆的骨头断裂声,而后原本还纠缠在一起的两位向导,一位就已经被以一种万分屈辱的姿势被压倒在地面上,脸朝着地面,一只手被反抓在背上,整个人被人骑在身上。刘子烨痛得额头直冒冷汗,但仍然想要挣扎着其他,结果被压得更死了,这还是他活了那么久第一次输得那么屈辱。“我不知道你从哪里听来的流言。”耳边传来身后人的声音,对方也压低了身子,凑近了些:“让你敢挑战我。”“胡文林的首席位置是我亲手让给他的,如果我想要,我随时都可以拿回来。”“听明白了吗。”说罢,严绥安就松开了手,从他身上站起来,拍了拍手上的灰后就朝着桌子走去。他从一开始就并没有使出所有力气,想着萧时辰在场,打几个来回干脆一点,能让在刘子烨喜欢的人面前不至于输得那么狼狈。谁叫他那么不自量力地挑衅自己,那也别怪他不留情面了。刘子烨慢腾腾地从地面上站起来,咬着牙拽着自己那条脱臼的手臂,拿准了位置,上去就是一提,疼得他生理泪水当场直接夺眶而出。有西方塔的人看不下去,上前来扶他,手还没碰到他,就被甩开,然后就见不死心的刘子烨朝着严绥安没有任何防备的后背冲去。萧时辰一见,立刻动身,却被左右两个人同时给拉住了。“这种家伙,就得打服了才会甘心。”许燃在他左边说道。紧接着,沈洲在他右边也接上话:“绥安能处理好。”严绥安见过太多这样的人了,比如胡文林,但也不得不承认,他也曾羡慕过胡文林,因为他对自己的不死心和不甘心全都建立在他有个溺爱他的母亲,他想拥有的一切他的母亲都能轻易满足他,然而严绥安的出现成为了他人生中遇到的第一个无法通过任何力量去拥有或者摧毁的。刘子烨也是,虽然他得不到萧时辰的喜欢,但是他在西方塔的人缘很好,在他提议向自己挑战的时候,严绥安能明显感觉到身后的那股敌意,明晃晃地都是对着他来的,即使他并没有做什么令他们反感的事情。但他不一样,他并没有拥有那么多的东西,所以每一个他都不会拱手相让。除非他不要了。“咔嚓”一声,又是骨头断裂的声音。严绥安侧着身子,一手接住了刘子烨的拳头,而后在看清对方因为恐惧而颤动的瞳孔下,一甩,压在身后的桌子上。“我刚刚忘记说了。”严绥安此刻的声音在刘子烨的耳中简直是来自地狱的魔鬼一般,让他全身泛冷。“我要的东西,谁都拿不走。”话刚说完,二人耳朵里都传来西北狼嚎叫的声响。严绥安侧目,看见萧时辰的精神体不知何时站在自己身后,龇着锋利的牙齿,恶狠狠地盯着不远处靠近的西方塔的人。“但他不是东西。”心里一软,说出来的话也带了些温度。“他不属于任何人,不属于我,他就是他。”严绥安收回目光,继续说道:“如果你真的喜欢萧时辰,就不要使用这些卑劣的手段。”身下人传来一声冷哼,似是受挫很是不情愿地说道:“我再喜欢有什么用,他的眼里现在只有你,我做得再多他也看不见。”“我知道我打不赢你,但我想让我喜欢的人眼里有我,起码在看你的同时也能看我一眼,我做错了什么吗!”严绥安没法回答他的话,他没法跟刘子烨内心的苦楚做到绝对的感同身受,而且作为情敌,他也说不出什么漂亮的话来安慰他。严绥安松开了他,还把他拉了起来。“你比我幸运。”他由衷地说道。刘子烨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只是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尽是他西方塔的人,皆是一脸担忧地看向他。等他意识到严绥安话里的意思时,身边人已经拿着那块d区的牌子走了。很难说的一种感情涌上心头,只是看着严绥安的背影,一时间觉得他看上去好像特别孤独,形影单只。好可怜。他想。作者有话说:如果喜欢的话请多多留言收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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