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2 / 2)
巨蛋的孔顶关闭了,安德鲁他们离开了,枪声在远方不断响起。
罗兰渐渐停下步子,扶着墙喘得像拉风箱一样,汗水把她的腋下和后背完全打湿。
那时她难得什么也没有想,只是急切地想要把气喘匀然后继续向前跑。
然而一声命令打断了她的休息——一个士兵凶恶地对她喝道:“你跑什么?交出你的身份证明!”
罗兰立刻摸向自己的上衣口袋,没有。
士兵拉开了自己的枪支保险:“我让你交出身份证明!怎么,你是外籍新人类吗?”
罗兰又掏了掏自己的裤子口袋,依然没有。
士兵比划着手中的枪,大声说着什么,但罗兰已经听不清楚了,冷汗不停地从她的鼻尖渗出,直到她突然记起希斯特生化所的士兵将身份证明还给她后,她顺手放进了裤子的后口袋。
她飞快地将身份证明掏出,递给面前的士兵,世界的声音也一点点回来。
她重新听见行人的说话声、士兵的脚步声,听见汽车驶过时的喧嚣,这让她相信自己还活着。
而士兵看了那张身份证明一眼,嗤笑一声丢在地上:“s盟辖区新人类。好好享受现在的时光吧。下次掏身份证明可要快点,在一定限度内,我们是被允许误伤和误杀的。”
说罢轻浮地在罗兰的下巴上撩了一下,然后加入到了向巨蛋边缘行进的队伍中。
那动作确实很轻,但罗兰却像受惊了一样浑身一弹,然后在士兵走后拼命揉搓自己的下巴,试图消去那恶心的触感。
片刻之后,罗兰渐渐冷静下来,将地上的身份证明捡起,然后步伐缓慢地向着地下交通站走去。
完成了安琪要求的第一步,让她多少对自己有了点信心。
她知道现在的她,算是已经逃脱成功了。
而安琪这边尚不知道罗兰那里情况如何,只是尽可能继续逃窜,从而拖延时间。
在逃出大厦的过程中她抓伤了两个士兵,左手上臂中了一枪——或许是因为在变异过程中经受了太大的痛苦,一时还没缓过劲来,所以现在的枪伤倒没有让她觉得很痛,只是奔跑起来确实不那么方便了。
好在自那以后没多久,追捕她的人便如她所料地从灰色的缉查队变成了黑色的正规军,直冲她放枪的情况也几乎没有了。
这个思路很自然,安琪知道自己既然已经变成了这副样子,就不可能在继续混进人群中生活,她的下场只有一个,就是进入实验室。
对于科研人员来说——尤其是对于早已丧心病狂的希斯特生化所余党来说,安琪是十分宝贵的实验对象,是继汉克姆教授之后的又一个新人类万能体。
那么她有一定概率会被下令活捉,前提是她不表现出太大的攻击性,并且特意往死胡同钻,让这些士兵觉得活捉她是可以实现的。
所以换成训练有素的正规军上阵,安琪一点也不意外,她唯一担心的是那些缉查队退下之后是不是转而追向罗兰那边去了,但愿罗兰已经混入茫茫人海中。
或许是因为手臂不停失血,又或者是还不适应这样一具身体,安琪隐约开始感到头晕,行动也迟缓了许多。
她知道那些士兵正在离她越来越近,包围圈也越来越小。
差不多也就是瞅准她体力不支的时机,有人冷不防从高处一跃而下,将她扑倒在地。
安琪长啸一声反身用利爪袭向那人的脖颈,那人也神色一凛,将枪口稳稳抵在了安琪的额头。
千钧一发之际,二人同时住手。
那人难以置信地看着安琪的脸,硬是一个字也没能说出来。
倒是安琪这个“怪物”用标准的世通语叫出了他的名字:“阿尔文?”
第22章 逃难,怀疑,未结束
至于在最后一刻离开奇斯卡巨蛋的安德鲁和戴文,在失去安琪之后也表现出了不同程度的焦虑。
毕竟出了巨蛋以后,就是危险的辐射区了。
世界上比较发达的几个巨蛋间以隧道相连通,将辐射物质完全隔绝在生活区以外,于是外部区域便长期被称作“辐射区”。
这些辐射物质源自“大轰击”时剧烈的辐射光线,在战后十九年间并没有自然减少。只是在普里克实验室发现“甘果醛”对这些辐射物质有吸收效果后,通过对奇斯卡巨蛋周边的辐射物质进行吸收,逐渐开辟出了一小块无辐区。
除科研人员会穿起防护服外出勘察,普通民众或许一生都不想再踏出巨蛋一步——虽然防护服对人体能起到很好的防护作用,但是一旦暴露在辐射物质中,从接触到死亡也不过就是短短五分钟的事。
戴文从小就听奶奶说起大轰击后他们举家逃难的故事,此时再看向下面一片荒凉沙地,心脏便怦怦地跳:“我们现在就在辐射区了吗?”
安德鲁在前面点点头:“是的。如果现在飞行器出了什么问题,比如舱门突然弹开什么的,我们就没命了。或者你可以看看后面的储物舱里有没有防护服,科研人员的飞行器里应该会常备。”
戴文闻言赶忙打开储物舱,果然里面摆满了防护服,还有一些矿泉水之类的物资。
安德鲁背对着他问道:“怎么样?有吗?”
戴文一边穿起一件一边回答:“有很多,你现在穿吗?”
安德鲁摇摇头:“开着飞行器怎么穿,又不像以前满天飞行器跑道可供滑行,现在只能一路飞着走,注意力得集中。”
戴文试图想办法:“要不然先降落?”
安德鲁苦笑:“不太行哦,之前还有过新闻说科研人员贸然降落,不慎被流沙卷下去了。我们对这里的原始地形不了解,最好还是一路飞到地联辖区的巨蛋中。”
巨蛋外的世界,危机四伏。
因为安德鲁看起来尚且冷静,戴文也稍稍安定了些。
也是这时他才意识到安德鲁其实比他年长很多——因为安德鲁总是好像同龄人一样地跟安琪讲话,和他甚少沟通,所以他总有种安德鲁年纪不大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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