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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回,把花儿留在他身边。
“跟我走。”他说道,所以向前走去。那高山的荒草有一人高,随他的脚步向前,荒草没了,花儿看到一座城墙一样的高墙,高墙之上,弓弩拉满,只要一声令下,接近之人会登时倒地。
别人口中的霍灵山匪是山间游荡的山鬼,殊不知他们在这群山之上,建了一座无法穿透的堡垒。飞奴亮了木牌,门开了,里面饮酒作乐的声音传了出来。
并排的木架上绑着两个人,花儿揉了揉眼睛,她看清了,那血肉模糊的人,是谷为先和照夜哥哥。
她转身看着飞奴,而飞奴面无表情,好像对这一切习以为常。
花儿只觉两耳轰鸣,而此时飞奴到她面前,轻声说道:“别急,你的白二爷,也在路上了。”
“你们快要团聚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47章 额远河硝烟(七)
一时之间, 寒意自指尖脚尖奔涌至心头。花儿久久看着飞奴,至今不肯信那个从前把他们放在心头的人,愿为他人的生计四处拼命的人, 最终把他们推向了火坑。
可她又一瞬间明白, 她不该这样责怪飞奴,他不过是霍灵山上的一个小喽啰, 他又能做得了几分山匪的主呢!
“飞奴哥哥,你不必虚张声势。”花儿轻声说:“你不过是在吓我, 要与白二爷争一个先罢了!就算白二爷真的被抓来, 人也不是你抓的。我们都是草芥、浮萍, 谁都能做得了这乱世的主呢?”说完拉住他衣袖, 向从前一样摇了摇:“你非要让我怕你吗?你非要演这恶人吗?”
远处篝火之下,男人抱着女人啃咬, 醉酒的人大声讲着浪语,满是灰泥的手在胸前搓出一个泥球扔到火堆里,每人手边都放着一把大刀。他们仿若在进行世间最后一场极乐宴,有人划谁一刀, 被划到人抬起胳膊到嘴边将血饮下。
花儿看着他们,再看眼前的飞奴, 轻声说道:“你曾不齿这些, 飞奴哥哥。你不齿这个世道,不齿这些吃人的人。”花儿将声音压得更低:“除非你有事瞒着我, 不然我至死不肯信, 你会自甘堕落至此。”
一根远处掷来的筷子眼看要飞到花儿侧脸,飞奴一把打掉, 怒视前面饮酒作乐的人, 骂了一句:“找死!”
那人却对着花儿□□:“今晚爷给你痛快痛快!跟那小白脸有什么好, 爷的家伙才最好。”言罢起身对着花儿,缓缓解自己的裤带,其他人仿佛见怪不怪,在一边哄叫出声。
飞奴默不作声,脸上青筋凸起,在那人露出自己的下身之时猛然扑了上去,将他骑在身下。那人已醉至半死,自然不是飞奴的对手,但他仍在叫嚣:“连你一起,也给你痛快!”而后大笑出声。
周围人哄叫起来,兴奋地喊:“杀了他!杀了他!”
飞奴被他激怒,摸起地上的酒坛碎片,径直割向那人脖子,血呼啦一下流出来,那人捂着脖子挣扎,飞奴死命按住他不许他跑,直至他渐渐没有了呼吸。
周围人见到死人更加兴奋,竟上前抬起飞奴替他庆祝。这里是地狱,是的,是地狱。在这里,人命更加低贱,谁有刀谁就能活。要想活下去,就是要杀人。
花儿站在那不敢动,在他们狂欢的时候看向照夜和谷为先,想起其乐融融的谷家军大营,或许这就是善与恶之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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