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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儿闻言坐回船舱,也不打算逃跑,只是偶尔看向烟雾水面。那上头除了船桨带起的水波纹,再没有什么动静,但她一点不慌,甚至躺到床头,翘起二郎腿,任细雨落到她脸上。
“你求我还来得及。”霍言山说道。
“求你?那我还不如去求你夫人呢!”花儿嘻嘻一笑:“你又做不了主。你当我没听滇城人说么?你就连夜里去哪个妾室那里都是由你夫人定的。”
霍言山又觉心中一痛,再不肯说话了,只是狠狠看了花儿一眼。他要她为她所说的一切付出代价,他要她跪下求他!
可他仍旧不懂,他们初相识时,她就疑他;后屡次背叛他;如今又轻贱他。难道在她心中,他从不曾有过一分一毫值得信任的时刻吗?
可这话他问不出口,七八年光景倏忽一瞬,江山迭代却是数十年的事。世间男女情爱短如烟火,但江山社稷就是万年久长。要看如何比。这样一想,她的答案也就不重要了。
且往后看罢!
他会让她在那间屋子里终老的,一直到他问鼎天下,他要她像如今的白栖岭一样,从此与世隔绝,老死在这江南!
船又拐进另一条支流,河岸边已无人家,也再不见什么灯,只有船头、船尾各有一盏灯笼,因着被雨打湿了,显得沉甸甸的。天幕黑了,看不清远处亦看不清人心了。
花儿想:霍言山终究是要像今晚这船行的水路一样,由一片光明走进黑暗中的。初识他时她尚小,并未经过什么人和事,内心却隐隐不信他。尽管那时他说起娄擎的厌恶神情曾打动她,他期盼的盛世曾令她憧憬,但她就是没有全然信他。
若他如今还像当年一样呢?是那样一个正义并未完全消亡的少年将军,她可会信他?花儿觉得自己应当会信的。只是霍言山和谷为先,乃至天下诸侯,定要有一场厮杀,倘若只有一人能得天下,那花儿仍旧希望是谷为先。
品行端正的人,心怀天下的人,悲悯苍生的人,有勇有谋的人,才配得这个天下。差一分都不行!在花儿所思所想之中,霍言山便是那自始至终都差一分的人。
他二人都不再讲话,之间涌动着肃杀之气,霍言山偶尔看花儿一眼,可她躺在那已融于夜色之中,再无法分辨了。天空下着细雨,她也不怕不厌,也不知这些年淋了多少这样的雨。
霍言山对狼头山的事所知甚少。
他只知狼头山有一条流金盐河,是谷家军的命脉。那条流金盐河还是白栖岭助谷家军寻来的,那制盐的工艺也是白栖岭研制的。有商客从谷家军贩盐,要在密林深处候着。虽说那密林恐怖,人身处其中极有可能丢掉性命,可贩盐却是一桩天大的买卖,贩一次,养一个百口之家五年足够。世人都要为那口吃食卖命,于是那深山密林变成了一个隐秘的商贾之地。
尽管如此,去的人却都说不清流金盐河什么样,只说那盐河金光灿烂,一直流向天边;说那河边常年有雨雾,冬季湿冷,人会冻掉手脚;还说那周边全是食人的虎豹,最终被女子军驯服。
霍言山是见过苦寒的。那霍灵山也好不到哪去,他当年差点在那里殒命。霍言山自认生性强韧,向来自是颇高,忍不下气是自然。
前方渐有光明,灯笼倒映水中,远看八角扬起犹如张牙舞爪的巨怪,近一些才发现那是一座架在水面之上的通天塔。塔上灯火通明,塔下戒备森严。花儿坐起身来,径直赞叹一句:“好一个天上人间!”转向霍言山问道:“我要被关在这里?那可是再好不过了!”
她竟有些兴奋,她长在边远的北地,何曾见过这等壮丽的奇景,忍不住站起来仔细看那塔身,可谓雕梁画柱,巧夺天工,若要造一座这样的塔,耗去十数载亦是要的。霍家素来以清廉闻名于世,背地里却有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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