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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实是木讷得和死鱼一般无趣,我在你这儿尽不了兴,便只能去寻曲红楼的娘们。左右我也不会把她们带回镇国公府,与你何干?”

他的这一番话好似冬日里彻骨的冰水一般兜头浇在了苏婉宁的身上。她耳畔嗡嗡作响,刹那间没了回应。

比起伤心与失望,苏婉宁清薄又淡然的这颗心藏着的是跃然而起的愤怒。

许湛瞧不上她,她又何曾看得起许湛?

若非这“以夫君为天”的妇德束缚着她,她哪里愿意这般好声好气地与许湛说话?

如今既是话不投机半句多,苏婉宁便冷冷地敛回了自己的眸光,只与许湛说:“二爷请自便吧。”

说罢,便娉娉婷婷地走进了内寝。

许湛则是毫不迟疑地离开了松云苑,一头扎入了莲心阁。

这是成亲以来苏婉宁头一次与许湛争吵,短短一日间两人争吵的消息便不胫而走,许湛尚且能似没事人一般在莲心阁留宿,苏婉宁却要承受着邹氏的暴怒。

“从前别人都说你的贤惠大方,又是知书达理的闺秀,于管家理事一事上也极为干练。怎得竟生了这么一副榆木脑袋?哄不住湛哥儿,又没本事让我抱上孙子,如今竟还有胆子顶撞自己的夫婿,你莫非是昏了头不成?”

邹氏一怒之下便罚苏婉宁去祠堂里跪上一夜,并让她在祖宗跟前好生忏悔自己的过错。

苏婉宁始终一言不发,也不曾开口向邹氏求饶。

祠堂里没有烧着炭盆,漫长的一夜足以磨损人的心志。天边泛起曦光的时候,苏婉宁却还是硬挺挺地跪在蒲团之上,不曾挪动过半分。

月牙等丫鬟在祠堂外的廊道上静立着,各人的眸光里都装着掩也掩不去的担忧。

尤其是绮梦,她多次探身去瞧祠堂里的苏婉宁。只觉得这一夜的罚跪如此漫长,她家夫人单薄的身影如同经受着风霜捶打的荷莲一般清濯无依。

瞧得久了,绮梦竟是觉得鼻头一酸。嫁来镇国公府的这些时日,夫人仿佛是习惯了谨小慎微的日子,也让她们这些贴身丫鬟忘却了其实夫人是个外柔内刚之人。

不屈不折、不偏不倚。

既认定了自己没有错处,即便是丢去半条命也不可能开口求饶。

这样的苏婉宁才是她们自小服侍到大的姑娘,怎得她才嫁来镇国公府三个月,这等坚韧的性子便已被磨成了这副模样?

片刻后,周嬷嬷终于奉了邹氏的命,赶来祠堂教训了苏婉宁一番,这才道:“想来二奶奶也该明白自己的错处了,咱们太太是心善之人,不忍再责罚二太太。”

无论她说这话时的语态有多么高高在上,这番话飘入绮梦的耳畔时都如仙乐般动听。

“多谢周嬷嬷。”绮梦将事先准备好的钱袋子递给了周嬷嬷,之后便与月牙和豆蔻两人搀扶起了跪在蒲团上的苏婉宁。

一夜的磋磨已让苏婉宁脸色煞白无比,膝盖处更是痛得几乎失去知觉。

主仆一行人赶回松云苑后,懂些医理的绮梦立刻让月牙去烧了滚烫的水,将软帕放在烫水里浸湿后替苏婉宁敷起了膝盖上的伤处。

饶是如此,苏婉宁当日夜里仍是发起了高热。丫鬟们想为她去请大夫,苏婉宁却撑着一口气不许她们如此兴师动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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