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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和官小姐(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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阗资把胡笳送到龙湾花园,他收拾过房子,便又回了春河湾。

阗仲麟在春河湾的住所有些像是八角八方的官皮箱,样式端正中和,院中两棵罗汉松也是巍巍然的样子,严整,但不宽容。进门,阗资又闻得中药味,小琴阿姨正弯身整理着各色礼盒果篮,有些要退,有些可留。阗资去书房和阗仲麟问好,阗仲麟不吭声,眼皮也未抬一下,阗资稍坐了会,出去了。

中午饭前,有个眼生的中年男人过来叩门。

小琴阿姨开了门,男人站在门外,和和气气把礼送了,转身便走。

阗育敏抬眼看了看男人,又侧过去看新闻,表情冷水冰清。她知道来人是祁振广的司机。

他们分居后,祁振广明白她不喜欢见他,渐渐的也冷下来,只喊小王过来送礼,把该有的态度做好,其他的,且随她闹去。人到中年,哀哀乐乐,鸡毛蒜皮,谁不是憋着口气过日子,不满归不满,祁振广不认为阗育敏有这份魄力离婚。

阗仲麟从书房出来,看见祁振广送的礼。

他扭转头,又见阗育敏坐在沙发上,身上廓形系带大衣样子利落,她面上冷静,仿佛祁振广与她无关。

阗仲麟不免又要烦恼,这烦恼比他当初嫁女还要多出几分,他手攥着拐杖,筋络浮起,咳了声问她:“振广怎么不来?”阗育敏看阗资不在,客厅只有她和阗仲麟两人,便说:“我不知道他。”阗仲麟蹙眉:“不知道他?他是你丈夫,你怎么会不知道他?”阗育敏说:“我们不见面也不打电话,他来不来,我不知道。”阗仲麟一时无言。

两人讲完话,阗启仁正好回来。

阗启仁常住北京,只在元旦和春节回来,他对甬城的事知之甚少。

家屋如战场,阗启仁进了门,便觉得有些不对。阗仲麟在阗育敏和阗资这里碰了壁,只对阗启仁有些和气态度,饭桌上,阗启仁问起阗资最近在做什么,阗仲麟抬眼看阗资,阗资温和说:“在做游戏。”阗启仁点点头,见阗仲麟面上不悦,又改问阗育敏说:“振广怎么没来吃饭?”阗育敏想着大哥并不知道她的事,只好说:“他有事忙。”

阗启仁两个问题一问,另外三人都没了胃口。

饭毕,阗启仁记着市民公园有梅花桩景展,便提议去看。

太阳明烫暄和,四人同行,阗仲麟腿脚不便,子女都避让着他,半护半跟,走在他后面。

公园的古戏台庭院里是热闹光景,单看梅桩就有几种式样,苏派传统劈梅桩,枯干梅桩,老梅桩,其中,劈梅桩意思最好,乃是截去果梅树冠,对劈为二,上接玉蝶,宫粉,正是时来运转,枯干上爆出星星点。阗仲麟看了喜欢,内心默默赋诗。对过,是玉生香,寄春君,白花魁,颜色不一,有密有疏,浓的浓,淡的淡,青苔软哝,主干粗哑,俏嫩的新枝上蹿满花骨朵。阗资喜欢长挑挑的雪玲珑,他认真拍了,给胡笳传过去。

出了公园,阗仲麟在街口花市上买了三盆金台玉盏。

一盆他自留,另两盆送了阗育敏和阗启仁。四人回了家,离开晚饭还有段时间。

阗仲麟坐在沙发上看国际新闻,阗资他们陪着。新闻播完之后是广告,公益广告,可口可乐广告,苹果广告,还有,胡笳的广告。阗资看胡笳出现在液晶屏电视上,看她奔跑,跳跃,欢笑,大大方方对着观众念广告词,鼓点让阗资耳鸣心跳,电视的光投到他脸上,照出他的欢喜和爱慕。

四十五秒的广告,阗仲麟看了个开头,就认出了胡笳。

阗育敏也认出了胡笳,她只见过胡笳几次,对她的样貌记忆深刻。

胡笳举手投足都是倔强的神气,美得像画报,或说像电影演员。阗育敏不奇怪阗资会喜欢上胡笳。广告放完,阗育敏看了阗资一眼,阗仲麟捕捉到阗育敏的视线,疑心她早知道阗资在谈恋爱,只是不和他说,他心里的不满又多一层,简直像在开酥。

晚饭,祁振广仍是没有来。

阗启仁问到祁振广,阗育敏回话口吻淡淡的,他便也猜到他们之间有了什么。

饭后,阗仲麟把阗育敏叫进书房,说来说去还是为了她的婚姻,阗育敏还是老态度,坚持要和祁振广分居,讲到后来,阗启仁也走进来了,阗仲麟叹气劝到:“你现在都是三十六岁的人了,做事也不考虑后果,分居,传出去多不好听。”阗育敏说:“现在夫妻分居的很多,我们分开住,方便我,也方便他。”阗仲麟问:“那你打算和他分居多久?”

阗育敏老实说:“不知道,也许两年,也许更久。”

阗仲麟蹙眉:“两年你都好和他离婚了。”

阗育敏索性说:“我想离。”

父亲和大哥都是一愣。

阗启仁和阗育敏的关系稍亲近些,问说:“好好的,怎么就要离婚了?”

阗育敏答说:“我和他合不来,不适合在一起过。”阗仲麟冷声说:“你们结了十年婚,再有不合适的地方如今也合适了,要真是不合适,你谈恋爱和结婚的时候怎么不说?我不同意你离婚。”阗育敏听了,心里冷了半截,她和父亲对话,父亲最常说的就是我不同意,我不赞成,你太脆弱,以上三句,句句为她好,句句不是好话。

阗启仁叹说:“你是不是和他吵架了?”

阗育敏已被父亲的言辞伤害,低头说:“说话不投机,自然就会吵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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