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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须要做的、该做的、您想让我做的,这都是您的发心,不是我的。”

曹暮意识到,自己有关“家庭美满”的虚幻泡沫在那一刻碎裂了,喜欢什么,不就和吃饭喝水一样,是人的本能吗?可曹南宗却说,无人教过他。

他问南宗,难道不喜欢修行吗?曹南宗思索了一番,说:“从出生起,摆在我面前的就只有修行一途,无从选择,谈不上喜欢不喜欢吧。”

事实是如此显而易见,可直到曹南宗提及,曹暮才恍然发现,原来他们从没给过曹南宗别的选择。

“南宗从小乖巧,对我们的安排从来没提过什么异议,我们便以为,他是喜欢的,乐意的。我有几个朋友,孩子一到青春期就叛逆得不行,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说什么抑郁,焦虑,学不肯上,事也不好好做,闹得家里鸡飞狗跳。可南宗从来不会这样,他没给我们添过半点麻烦,让他学什么他就学什么,样样都做到最好,性格又好,大家都喜欢他大度,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我和他妈妈都觉得,他天生就是修行的料。”

曹南宗适合修行这件事,一出生就显露出来征兆。

当时云流刚生下曹南宗,醒来见他是个男孩,大发雷霆。她要这个孩子本就是为了继承月君的衣钵,否则她断不会同意生育。持明教崇拜女神,不仅信徒多为女性,历任月君也都由女性担任,不管这孩子以后分化成A还是O,都从根上就错了。

她让曹暮把孩子带回曹家,自己就当作从没生过这个孩子,把曹暮气得头回在云流面前硬气起来,好说歹说,云流始终不肯松口。

两个大人声量大,吵醒了熟睡中的曹南宗,他张着浑圆纯澈的眼,好奇打量父母,不哭不闹,嘴角弯弯,慈眉微垂,眉心朱砂痣温润玲珑,稚嫩的脸上自有一股超离世外的灵气。

和儿子对上视线,云流也不由怔忡,她叹了口气,终于接受把曹南宗养在身边,把他培养成之前所有月君的模样,长发垂腰,华裙赤足。

可乖了二十余年的儿子,竟会突然跟他们闹叛逆。

“我已经不再适合以月君的身份为信徒排忧解难,我的发心变了,留下也只是一具空壳。”曹南宗看着云流的眼睛,叫她师父,“我要寻找自己的正道,虽然我也不知道,这条道通往哪里,但我希望能得到师父的支持。”

“别叫我师父,”云流断然道,“我到底教错了你什么,让你变成这样?你都和夏归楚那个业障分开三年了,怎么境界还越来越倒退?”

曹暮见势不对,忙劝道:“云流,有话好好说。”

云流瞥他一眼,以她教尊的威严,命令曹暮闭嘴,她说这是持明教的教务,是她和她徒弟之间的事,徒弟叛教,理应受罚。

“受罚?你们真的罚他了?!”夏归楚霍然从椅子上站起,大脑飞速运转,瞬间明白了,“所以喃喃就是他离开持明教的代价,就是你们给他的惩罚?”

听曹暮讲述的途中,他好几次按捺不住想打断,想替曹南宗质问,碍于对方是曹南宗的父亲,才忍下来,脚尖不耐烦地碾着地毯,终于在听到曹暮复述“理应受罚”时,理智绷断。

按持明教古代最原始的戒律,叛教者须受杖责,投入娼寮,人尽可夫,把蓝萨尔受过的苦重历一遍。如今时代不同,持明要发展壮大,自然也要顺应时代改革,类似的残忍戒律早已废除。但夏归楚在圣坛待过,亲眼见证那个古老封闭的地方时间流速有多慢,戒律的形虽不在,以苦赎罪的幽魂却无处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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