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辈子的老爷为何忽然在女色上头开了窍?一直自制端方的人怎么就迷恋上了那低贱女子?再不信也不行,他夜不归宿难不成是去赏荷下棋?
“到底是怎么被那狐媚子勾搭上的?”愈想愈酸,恨得心尖儿生疼,又妒忌又恶心,她银牙几近咬碎。
宋嬷嬷望着面前之人,圆脸丹凤眼,样貌端庄,雍容华贵,奈何就是不讨老爷欢心。哎,她忍不住叹气,这是自个儿从小奶大的人啊,从前的粉团团已是为人妇为人母的掌家太太了,奈何是个命苦的,端的让人心疼。
冯佟氏气闷于心,跟奶娘发着牢骚:“我知自个儿不得他意,可王氏与刘氏容貌上乘,平日他也常去她两个的院子。怎么如今已不满足,竟招惹上了旁人家的小丫鬟?”提起这两个陪嫁丫头,她的口气不免酸溜溜起来。
她这些年独守空房,老爷不是去王氏屋里便是刘氏屋里。王氏因生育之功抬了姨娘,却因丧子心灰意冷,平日还算老实。那刘氏却不同,虽仍是通房丫头,平日面上老实本分,背地里却时常打扮得花枝招展侯在莘桂院月亮门外,见了老爷便想法子往自个儿屋里拉。
莘桂院里只住着刘氏和王氏,按理说这般做法夺的是王氏的利,本该王氏气,可她仿佛事不关己一般,一副“老爷来我便伺候着,老爷被抢走也和我没半文钱干系”的样子,反而冯佟氏这个被冷落多年的正室太太倒是被气个倒仰。
刘氏这个贱婢!瞧她在娘家时话少勤快,不似有花花肠子的,这才选了她做陪嫁,随嫁后也算妥帖衷心,没成想收房后便渐露本性,端的是浪得没边儿了!
宋嬷嬷瞧她面色不对,晓得她心事,赶忙宽慰道:“老爷近日也不去那二位的院子了,刘氏日日愁眉苦脸怨声载道的,冷眼一瞧仿佛老了五六岁似的,太太也算出了口气。”
“甚么?哈哈哈......”冯佟氏乐地将圈椅扶手拍得啪啪响,“哎呀,好好好,刘氏没皮没脸地把老爷往她屋里拉,以为自个儿多貌美如花呢,如今被个小丫鬟给比下去了。”想到甚么,她噗嗤一乐,“明儿我便将这贱婢唤来,将这事告知她,好生羞辱她一番。”
哼,这回便来个借力打力,让那贱蹄子生生气个倒仰。真是解气啊,她眉目舒展,也不觉得烦闷了,开怀地饮了口茶,佯作贤惠大妇状:“罢了,宠个外头的也比宠那贱婢强,左右不在我跟前,我且睁只眼闭只眼罢。”
瞧她容色好了些,宋嬷嬷放了心,抬手替她捏着肩颈,“太太这般想就对了,外头那庸脂俗粉还能翻天?不如让她和刘氏狗咬狗去,咱们权且当看戏了。”
第10章 纨绔
五月初五端午日,有人待在家中吃着粽子雄黄酒,亦有人街上闲逛、郊外踏青,香月楼今儿倒是冷清不少。
当朝右通政张轲张大人来的时候,秦妈妈脸笑成了大菊花,连忙让他的老相好红莲将他迎进屋子。
红莲作为花魁,容色确实上乘。张轲早已是她的入幕之宾,此时也不急色,想着让她弹琴他作诗,展展文采,得美人儿一番倾慕。
他想充文人墨客,奈何记性、文采皆不足。伴着筝声,今儿端午,想吟首屈原的诗应应景,却一句想不起来。他不信自个儿作不出一首,可冥思苦想半晌仍未蹦出半句。
忽瞧见窗外的姹紫嫣红,这才吟道:“日出东来春花开,红莲与我把花采,要问红莲是哪个,众人皆知我所爱。”
吟完咂咂嘴,回味一番,觉得这诗作得甚好。韵脚平整,朗朗上口,既能应春景,又能表白一番对美人儿的爱意。
张轲朝红莲哈哈一笑,傲然道:“美人儿,如何?”
勉强一首打油诗,红莲心内好笑,嘴上却逢迎道:“甚好,张大人文采斐然,让奴家钦佩不已,奴家也来凑凑趣儿,便吟个先人的罢,谁让奴家是个盛墨水的空瓶儿呢。”
筝声低沉,伴着轻柔女声:
“你浓我浓,忒煞情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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