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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皮子 第35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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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来这套,老子能把她弄回来,就能把她弄回去,再把她弄死一次也不是问题!怪不得领了一群死鬼回来,吓唬我,是吧?你告诉你那死鬼老娘,最好别惹我,否则用不着天王老子,我一只手就把她收拾了!”

冯栏跳着脚叫骂,喷了孙老二一脸口水,而他并没有避讳任何人,声音很大,屋里院外都能听见。

顷刻间,死鬼们发怒了,屋里传来老太太哭嚎的声音,就听一个阴仄仄的腔调撒泼似的叫嚷道:“没天理呀,现在的小后生太不通情达理了,我家大宝这么好的孩子,那丫头必须做我家的媳妇儿,否则我死也不瞑目,我我我,我把你们都带走……”

老太太发疯,却没从屋里冲出来,而与此同时,院中狂风骤起,将摆在院角的两框子纸钱,吹得漫天飞扬,而那两扇破旧的院门,被院外的一众死鬼拍的摇摇欲坠,似乎下一秒就要冲进来,将我和冯栏撕成碎片。

冯栏彻底怒了。

他伸手解衬衣的口子。

我以为他又要脱衣服,秀肌肉,亮出背后的纹身符咒。

可他并没有,他只解了领口的一个口子,然后活动活动脖子,掏出别在后腰皮带上的辟邪匕首,挥臂一掷,匕首嗖的飞出,噔的一声,插进院门一寸有余。

凄嚎肆虐的阴风和疯狂的砸门声,顷刻消失。

冯栏冷笑:“一群刁民,活着的时候没啥出息,变成鬼依然是废物。”

砸门声消失后,又显出大宝奶奶哭天喊地的声音。

冯栏嘟囔一句给脸不要,便大步走到门前,脚抵着门将匕首拔下,转身朝屋里走去。

屋里,大宝奶奶正在哭闹撒泼,是张老汉带着两个壮儿子拼命将她抱住,孙老三在旁边拉扯张老汉三人,上蹿下跳,唯恐天下不乱。

而那孙大宝则规规矩矩坐在一旁,却笑容满面,见我们进来,向我投来得意的眼神。

冯栏抓着匕首走到门口,阴森目光扫过屋中几人,孙老三一溜烟跑到墙角蹲下,孙大宝死死低着头,不敢与冯栏对视,闹得最欢的死鬼老太太也愣住了。

冯栏大步上前,隔着一张方桌,问道:“老太太,你刚才叫唤什么?你再叫一遍试试!”

张老汉领着儿子退开,交给冯栏处理。

大宝奶奶咽口唾沫,可能想到自己是个鬼,胆子又大了起来,挺直腰,趾高气昂的说:“我要那丫头给大宝当媳妇儿,我知道是你让她跑的,你把她给我叫回来,否则……”

话说一半,大宝奶奶猛然住口。

是冯栏将匕首插在桌上,双手勾成古怪的姿势,正是个打鬼驱邪的铁叉指诀,对准黑胖奶奶,冯栏表情肃穆,大声念诵:“太上老君,教我杀鬼,与我神方,上呼玉女,收摄不祥……死老太太,继续叫呀!你不是叫唤的挺带劲么?”

大宝奶奶嚎啕大哭,嚷道:“我喜欢那丫头,大宝也喜欢,就想让她进我家门,你干啥欺负我们……”

冯栏不跟她啰嗦,继续念咒:“上呼玉女,收摄不祥,左扶六甲,右卫六丁,神师杀伐,不避豪强,先杀恶鬼,后斩夜光……”

眼看这茅山杀鬼咒就剩最后两句时,大宝奶奶呲溜一下蹦起来,躲到张老汉身后,无比委屈的哭嚎道:“不要了不要了,我家不要那个小姑娘了!”

冯栏这才收了手诀,顺手将插在米碗里的三根线香撅断,留下一句:“三分钟交代后事,交代完了给我滚蛋,否则让你连鬼也做不成!鬼,咱们走!”

大宝奶奶泪眼婆娑道:“去哪?”

我借着冯栏的威势,过了一把骂鬼的瘾,说道:“谁叫你了?脸皮真厚!”屁颠屁颠跟着冯栏出门。

接连忙碌好几天,出门后,冯栏没有停留,直接回宾馆休息,孙家的事明天再说。

路上说起大宝奶奶,冯栏还是一肚子气,我们好心好意处理她的后事,她反倒打起我们的主意了,这么个挨千刀的老太太,死了也活该。

宾馆休息一夜,第二天我独自去开村找孙老二,是给冯栏要法事费用的,本以为他家会赖账,倒是没想到黑胖爹存了打发瘟神的念头,早早包好三万块钱,就等我上门。

离开他家,我又去找张老汉道别,也是听他说了一嘴,孙家如此痛快的原因,是挖了老太太留下的半包袱首饰,光金饰就值个几万块,也就不差冯栏这三万块钱了,何况没有冯栏,他们也不知道院里埋着首饰。

说起这些首饰,为什么孙老二一开始不跟我们说呢?

因为他娘原先拿自己的陪嫁首饰,到城里搞过诈骗。

这老太太是地主家的闺女,但她那地主爹土改时被搞死了,万贯家财被人分的毛也不剩,索性地主早早准备两盒首饰,藏起来留给闺女陪嫁,后来老太太嫁进孙家,因为家庭成分不好,也不敢太张扬,那两盒首饰一直没露白。

后来到了八几年,老太太觉得种地没出息,就想卖了首饰做点小生意,于是跟她男人,还带着十来岁的大儿子进城寻摸活计,却不知怎样一番折腾,老太太起了坑蒙拐骗的心思。

当时个体会刚刚冒头,小老板们没什么心眼,这老太太专挑开门面的小老板骗,她领着儿子,谎称婆家逃出来的孤儿寡母,求老板收留,给口饭吃。

若是老板肯收留,她先在小店里做上十天半个月的小工,跟老板混熟了,又说自己娘家有宫里或者王府里出来的老人,传下几样之前的老物件,婆家就是为了得到她的撇家,整日折磨她,她才带着儿子跑了,而今为了报答老板的恩情,她想把自己的宝贝在老板店里寄卖,卖掉的钱对半分。

第七十四章 转运导演

这种好事,小老板没有拒绝的道理,而老太太那两盒首饰都是真金白银,可做工粗糙,其实卖不了几个钱,她非要按宫里流来出的御用之物的价格卖,有老板劝她卖便宜点,她不答应,老板也不跟她拗,反正卖出去就赚了,卖不出去,老板没损失不是?

可到了这一步,老板就上当一半了,只要那些首饰摆在店里,就会有古董贩子找上门来,掌眼之后,就说这些首饰确实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只是身上钱不够,所以要和老板立个字据,古董贩子先交定金,一个月内来付尾款,在此期间,老板不得将首饰卖给他人,否则赔偿十倍定金。

立了字据,老板就彻底上当了,因为孙老二他娘会找借口离开,向老板讨要寄卖的首饰,老板给了她,一个月后就得赔十倍定金,若是不给,就只能以定价的一半买下那几样根本不值钱的首饰,再等古董贩子来,完成交易,但这时候古董贩子根本不会来了。

孙老二他娘就靠着这样的手段,骗了不少钱,最后流窜到侯马作案时,被当地的警察抓了,是她正要行骗的小老板察觉不对,主动报警。

警察把她娘带回去,一顿电棍之后,他娘主动认罪,但没有坦白前几次行骗,警察以为她是初犯,看在她带着孩子的份上,发点钱,关几天就放出来了。

至于假古董贩子,是孙老二他爹找人冒充的。

老太太靠这批首饰发不义之财,报应来了,就因这批首饰而死,她生前就不是个省油灯,死后也自私自利,只顾她的大孙子痛快。

孙家的事就此结束。

我们在宾馆等了一天,与料理完家事的罗哥一起回太原。

老何全身百分之六十烧伤,无比凄惨,还在医院半死不活的躺着,经罗哥解释老何被烧的原因,刘萧二人后怕不已,罗哥趁机劝说,他们也愿意去自首了,当然,他们最希望的还是金盆洗手,可冯栏不答应,罗哥便跟我们回去处理一下仓库和灵车。

一趟晋南之行因我而始,冯栏办个冥婚五万,招了只鬼三万,短短几天就赚个满盆钵,他给我一万块,算是这两笔生意的提成,若是戴桃的栏目组守信用,我还能再赚一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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