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Case8.奔驰的环状列车(22)(2 / 2)
车顶天地开阔,银『色』发与黑大衣在气流中猎猎飞舞。视线在半空相触,他冷峻的墨绿眼眸便如林海般泛起涟漪,那是一种近乎安定的柔和。
尽管仍处『荡』不的车厢顶端,无论拢在『迷』雾中的,还有不知的未与无比漫的前路——
在这一眼隔着夕阳的对视里,他都油然萌生了一种尘埃落定感。
走了这么远的路,似乎就是为了这一刻的。
他踹了一脚水桶,后翻倒在地的那一刹,唐沢裕也借力跳上车顶。这里本就不是为了供人行走而铺设的,弧形的金属让他脚下一滑,他跺了跺脚,很快适应了这种别扭的站立不稳。
于是前方的路上,便再也没什么阻碍了。
夕阳在远方浩浩而下,天地间寂静无比,除了飞驰的电车与旋转的机翼,一切杂音与声响都归寂于零。挤挤挨挨的电车车厢,车顶却畅通无阻,横行四海的风托举在他背部,让他三步并作步地跑过去,一下子扑了琴酒怀里。
而在城市边缘,燃烧的楼宇是那么遥远,天际四野空旷,这是个没有人够抵达的角落,世界在此刻都没有注意他们。
熟悉的阳光与硝烟气涌入鼻端,他整个人都裹在那件大衣里,于是某段记忆也随着这种气息而苏醒了,没由的,唐沢裕忽然想起了以前的事,时间并没有过
去很久,他却觉得像走过了很年。
那是唐沢裕刚看漫画的时候,他推着摩托,一路送柯南回去,『毛』利侦探事务所二楼的灯光照亮了底下的路,也同样映照在唐沢裕眼中。
那时他还什么都不知道,前途与路一片空茫,他宛如一个在雪地行走的人,空中只看一段自己留下的足迹,弹幕为那一格画面的眼神而议论纷纷,唐沢裕也刹那萌生出一股立刻走遍东京的冲。
当时他的思虑还很简单,只要家不会走,他就有朝一日,一定够回去。
他甚至设想过那个场景,或许就是某个夜深人静的夜晚,他站在区楼底,仰头看见亮光。
仰头的他未必意识亮着灯的窗口就是自己寻找的那一扇,因为直『插』丨入钥匙前他都不知道是不是这把对的锁;只有等金属滑进锁眼,机括里传清脆的咔嗒声,他才会猛然一惊,意识:我找了。
那是一种……跋山涉水而的迢迢惊喜,因猝不及防而没有任何心理预期,才在发生的那一刻更为纯粹。
——就像现在这样。
他在外漂泊了那么久,心里的某个角落经快要枯萎了,平日里几乎察觉不想念的存在,直见面的那一刻,尘封的情绪复苏,迎风而起、抽枝生,转瞬间枝繁叶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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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唐沢裕甚至不出一句话,所有的语言作载体都太单薄。喉管被满涌的情绪呛住,唯一的宣泄点只有手,他更加用力、死死地抓着琴酒背上的大衣,琴酒也同样回抱住他,无言的力道里,他知道彼此的想念都不输对方分毫。
过了一会,低沉的嗓音才静静响在头顶。
琴酒:“欢迎回。”
*
前方左侧响起了一声克制的咳嗽,唐沢裕在这一声里如梦初醒,这才想起直升机上还是有第二个驾驶员的。
意识这一点,他耳尖一下子烧红了,手忙脚『乱』地从琴酒的怀里挣出。
驾驶座上的人回过头,将摘下的耳机拿在手里,眼中噙着一抹温和的笑。
唐沢裕愣了一下,因为这个驾驶员和自己一模一样。
不过自己认自己总是容易的,唐沢裕很快区分出其中的不同。这人的笑容弧度太深,围巾角度不对,上的制服也太凌『乱』——唐沢裕选择『性』忽略了自己从车顶过,上也没整齐哪里去这一点,在心中皱眉挑刺,总有种不上的微妙感。
然后驾驶座上的那个人开口道:“好久不见。”
这个声线,唐沢裕一下子认出了他的份。
他喃喃道:“……诸伏景光?”
唐沢裕有点疑『惑』,下意识看了眼后的琴酒,琴酒点了点头,然后对诸伏景光:“你的假期是一天。”
“我知道。”诸伏景光。
他摘下耳机,弯腰从驾驶座出,走自己面前时,唐沢裕才终于反应过。
一个大活人当然不从电车上凭空消失,诸伏景光是去顶替他的。
陷入思考的唐沢裕,表情有点难得一见的怔愣,诸伏景光见他没有反应,就自己张开双臂。
他微笑着:“久别重逢。不也抱一下吗?”
短短的一分钟里,唐沢裕迎了第二个拥抱。他宕机的思绪足足游『荡』着跑了个马拉松,才在松手后缓缓回神。
降谷零也在电车上,现在下去的诸伏景光,还顶着唐沢裕的份见他一面。
……所以这趟电车,也是我给他创造的见面机会?
就像猜了他的想法一样,诸伏景光在他耳边低声:“谢。”
“确定zero那家伙看不出吗?”松手后,唐沢裕不确定地问。
“不会的,我准备了很时间。”诸伏景光一眨眼,“唯一的难题
是高,唔……”
他被唐沢裕没好气地踹了一脚:“别磨蹭了,下去吧你。”
*
离开驾驶座前诸伏景光设置的是自巡航模式,电车固定沿铁轨运行,直升机按照预设好的航路,一直追在后面。
诸伏景光离开后,琴酒回驾驶座上。这架直升机是单人驾驶,唐沢裕好奇地趴在座位后。眼前的一切对他而言都是陌生的,他处于什么都疑『惑』、什么都想问的状态,张牙舞爪地跃跃欲试。
这也是他第一次坐上直升机,没想噪音这么大。
唐沢裕不得不扯着嗓子喊:“我们——现在——去哪?”
——终于轮他不用思考这个问题了,什么都不用做、不用想,只需要带着期待的欢喜等待安排,像每一个吧台等待早餐的早晨。琴酒嘴唇一,他却没听清他了什么,于是更近地凑过去。
那只是琴酒让唐沢裕过的假作,下一秒唐沢裕重心一空,被琴酒一手捞了过去。
“等一下!”唐沢裕颇为惊悚地在他腿上调整坐姿,右手边就是眼花缭『乱』的仪表盘,按钮排列得满满当当,他生怕自己一个不心误触在什么上面。
琴酒的嘴角无声地『露』出一抹笑。
“抱紧。”
然后他才回答唐沢裕的第一个问题,“先去把最后的老鼠解决掉。”
漆黑的直升机陡然拔高,万丈橙红的夕阳平铺在城市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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