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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视线错至二人身后黑墙蓝天,心中渐渐乱成一团麻去。
你道这人间真有那放着九五至尊,青史留名不要,只求什么岁月静好,安然若素的生活吗。
真的会有人真心待你,不顾出身,地位悬殊的疼你、护你吗。
可能吗?
怎么可能。
几千年岁,又不是初生的牛犊。
为何却想信。
——
与姚十三醒来同时抵达的信书,昭告天下的虽是身为国舅的左相身死,
但实际天下人心照不宣的是,小皇帝的靠山倒了。
太后携小皇帝深夜出逃,显亲王领大军出兵皇城,小皇帝宣益州军抵御护驾的御书信使遣了一个又一个,都“消失”在那地势险峻的百里长路上。
当然,太后不知道,显亲王不知道,冯汉广也不知道。
太后自以为是益州军叛变,抗旨不尊;
显亲王则是早已收过姚十三书信,益州军当唯自己所使,此刻定然是按兵不动方为上。
而冯汉广还信着姚十三的话,以为大局未定,还当“观望”。
元和四年,显亲王攻破皇城,召天下先帝罪责,为小人谗言,不明是非,残害忠臣贤良,动摇祖宗大业根基。夺位,改年号太康。
下令清除左相余党那一日,皇城是一片腥风血雨。
大换血的禁军在城中割韭菜般杀了一茬又一茬的人,一时间整个午门之前血腥气萦绕不去。
罪至九族,连天都染成片红的。
人人自危,人人都自觉逃不掉一劫。
毕竟才短短十几日前,左相还是这天下最得势之人,上到朝野百官,下到商户奴主。
没人不曾挤破头皮排队十里列在左相府前等谄媚贿赂的,忽然间天地好像都颠倒了个儿。
连罪九族,只意味有太多人连自己做了什么都不知道就被一道不明不白拉到刑场,糊里糊涂掉了脑袋。
新皇上位,踏得真是好一条血路。
然这般杀伐,对于只是群龙无首的左相一党来言,毕竟武将出身,下属枭雄忠烈无数。
果然不出半月,又怎甘坐以待毙的将士开始带领残党北上,哪怕大势已去,至少也要为死得不明不白的左相讨个说法。
不过这次护驾的御旨可是一路顺风顺水的到了益州,却在敲响益州城门后一夜,冯汉广已携布将,整装待发之时。
西界又起了狼烟。
这一夜冬风疾号卷飞雪,有人立高耸城墙上愁容远眺,有人心已成事温笑奉陪。
“高处不胜寒,你又与我到这儿来做什么。”
冯汉广目及望远,狼烟深藏在夜色中将天幕染的更深,唯有摇摇火光成这漆黑中的生灵。
“小将军有心事。您难眠到了这儿来吹风,徒留寒榻如冰,叫我独自怎么睡。”
姚十三释然笑道。
“明日再议吧。容我透透风,独自待会儿。”
姚十三却未如言退下,只安静在身后站了许久,待眼前人似乎心境平缓了些,才道:
“是护这边疆百姓,还是攻入皇城夺回曾属您的东西。将军心中其实早有定夺,不是吗。”
“是。”冯汉广沉声道。
“那就去做。”姚十三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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