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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舞一停歇,阿四刚吃个肚圆,临月郡主和崔家人的争执声就传到她的耳边。阿四就着宫人的手用沾湿的帕子擦擦嘴,津津有味地听起餐后故事。
噢,好像是崔家人在刚才从清思殿前高台转到清思殿内的过程中抽空去探望半死不活的崔郎了。人活确实还活着,也醒着,就是眼看着生命短暂,太医劝他珍惜光阴。委婉的医嘱差点把崔郎吓得去世,好险让太医给救回来了。
现在崔家人是来找临月郡主讨说法,老头铁青着脸,老夫人抹眼泪。多亏了临月郡主挂心崔郎伤势,主动要求和崔家人坐得近才没让全场的人看了笑话,但也差不离了。
因为阿四看见冬婳靠在向皇帝耳边禀告什么,皇帝已经往崔家人扎堆的地方看了。皇帝的动向牵扯所有人的心神,孟乳母也注意到了那边的动静。
孟乳母有阿四不清楚的消息渠道,她显然知道崔郎还没死,往阿四手里塞了个切好的林檎,笑眯眯地说:“等会儿争吵起来,四娘不要怕,只管吃果儿。”
阿四犹犹豫豫地啃了一口,咽下后问:“阿姊不会被惩罚吧?会像上次一样关在长安殿里学习吗?”
孟乳母眯着眼望冬婳向临月郡主的座位走去,笑意更深:“上次是圣上气三娘不知谨慎、有意磨一磨她的性子。这次若是结果好,三娘就无虞,若是有些差错,应当和上次差不离。”
“这样啊。”阿四悟了,犯错就被罚读书。
原来律法对于皇嗣来说约等于校规,只要不被开除,犯错基本上就是留校察看苟一段时间就轻轻放过。
冬婳带着脸色难看的临月郡主走到御阶下,皇帝等她拜后问:“朕听闻崔九于宫中责打于你,方才崔九族人似乎在逼问于你?若有委屈尽可说出,朕自当为你做主。”
“妾……”临月郡主既对崔九的无礼生怨,又不忍见其死,踌躇之下竟不能发一语。
“罢了,崔九何在?玉照和大郎呢?”皇帝早知她品性,也说不上失望,“叫他们上前来。”
冬婳躬身回答:“喏。”
玉照县主与兄长一并上前,正在偏殿等候的崔九也被抬上来,他背后的血肉模糊被药物和白绢覆盖,冷汗满身勉强穿了衣裳有个人样面圣。崔家人心霎时凉了,崔九身上这一套可不像是一时半会能够整理好的模样,背后必有人安排。
此人是敌非友。
阿四找回一点熟悉的感觉,在东宫旁听记下的一星半点儿串联起来,她转头看向傻乐的姬宴平和心平气静的姬赤华,忍不住对姬宴平留出一点同情。
姊妹四个,只有三姊啥都不知道。
皇帝再问:“午后之事,你们兄妹可有话说?该如何惩戒以儆效尤?”
不问崔九,可见皇帝对此事心中有数,辩无可辩。
端王男孙纳头就拜:“臣父无状,竟以下犯上掌掴郡公主,除杖责以外,臣以为当贬官、罚奉,静思其过。”
“哦?还有杖责?”皇帝微笑问玉照县主,“玉照,你认为呢?”
临月郡主想起下午母女间的谈话,握住玉照县主的手腕提醒:“玉照……”
玉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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