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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在内。
区区民兵,迟早是会被剿灭的。
姬宴平有些遗憾,或许当年,应该把陈文佳一家老小都打包带进鼎都。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陈家一家子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啊。
再者,这件事肯定会牵累到陈文佳。谋逆大罪,依律当斩,籍没全家。无论这事与陈文佳有无干系,章氏的行为都会影响到陈文佳的未来。依姬宴平来看,最好是隐瞒陈文佳,以无知论无罪。
姬宴平真正感到犹疑的是,这件事是否要向陈文佳隐瞒。她性格坦荡,从未像今晚这般犹豫不决过。
造反一事在朝廷这方来看,就如当年陈文佳帮工的主家,再大的天灾,家中帮工偷放粮仓就是大罪,必定是章氏等人心怀不轨。但是,陈文佳不同,从陈文佳过往的经历也能看出其人义气之盛,她心中自有一杆秤衡量善恶罪罚,是能舍小我为大家的人。
这样的人才,姬宴平很珍惜,作为朋友,姬宴平也敬佩。
正是这份惜才之心,令姬宴平犹疑至今时今日。当然,如果她再犹豫半月,此事大约就要见分晓了。
与此同时,章氏等贼首已率兵围婺州,婺州刺史严阵以待。
数日后,阿四才从宰相们的聊天中听见关于睦州女子称帝、以章氏为仆射谋反之事。从来只听见过歌功颂德的小皇子原地表演一个吃惊跳起,阿四瞠目结舌:“这是何时发生的事?我怎么一点儿都没有听说过?”
不怪乎阿四震惊。
因生来的耳聪目明,阿四不必关心大小事,自有无数人的口舌响动会传入阿四耳中。可偏偏这事,百官尽数知晓,却一分也没落进阿四的耳朵里。
孟予诧异:“原来四娘不晓得么?谋反的案子每隔上十来年就有一出,或大或小,迟早会平息的。”
阿四在屋内来回踱步:“怪不得……竟是睦州的事。”
这事算是给阿四敲响警钟,不能再靠着耳目聪明躲懒,必须得时时关注时事才行。
没头没尾的话,孟予照样听得清明:“四娘是在为宋王小友陈校尉的事情担忧吧。事已至此,忧虑无用,我想宋王已经有决断了。陈校尉非庸人,会明白宋王的苦心的。”
阿四停住脚,回头看神情淡然的孟尚书:“阿姊与远在北境的陈文佳说明此事了?”
“宋王是至情至性之人,那位陈校尉更是如此,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以诚相待。几日里快马加鞭,消息也该送到北境了。”孟予笑道,“我听过几段两人的传闻,只是随口一说罢了,并无把握。”
阿四不知怎的,松了一口气:“我想大概是如此吧。”
一地民兵是敌不过装备精良、且兵员、粮草充足的正式军队的,清理睦州的叛军只是时间问题。陈文佳既然已经向朝廷靠拢,大概就会明白朝廷的难处,再有良师益友在侧,应当很快就会明白的。
后来阿四才知道,姬宴平非但差人快马加鞭给陈文佳递送消息,还说服卫国公给陈文佳放了一个月的长假,允许她回家处理家事。
扬州、睦州、婺州三地长史与刺史先后派兵,叛军被攻破那一日,一支流箭率先取走了章氏性命,叛军士气溃败,斩首千人,投降近万人。陈文佳大义灭亲又行招安之举,婺州刺史谢璇为她请功,等到陈文佳回到北境之日,就是升官之时。
数年前的灾荒,加上当地毫无作为的官府豪强,此地流民已至百姓半数,当日因今日果。此案送入大理寺后,刑部便对睦州地方官吏开展调查,可惜叛军入睦州县城已杀去不少官吏,侥幸存活的官吏推诿起来十分便利,不消多时就结案了。陈文佳受姬宴平之邀回到鼎都,亲自顶替了睦州贪污案的刽子手行刑,抒发心中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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