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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银面具(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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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阑!”夜棘站在上首,见他居然这样寸步不让,心中焦急,终于再装不得兄友弟恭了。

他守着眉目低垂不见喜怒的老狐王喝道,“当着父亲大人,你就是这样说话的?你心里还有没有父母亲长?你母亲已经去了,如今可剩只有父亲了。难道为了一个女人,你就冥顽不灵?”

不提倒罢了,此时提起他母亲,简直是火上浇油。夜阑怒极,“六哥,我倒是不明白了。此事本就真假难辨,我为了父亲,已经肯回来了,怎的倒要逼着我抛弃妻子?”他本来还想说,他与父亲不同,绝不会做出始乱终弃的事情来,只是看着老狐王发青的脸色,咬了咬牙,硬是压下去了。

“孽障!一个女人,只不过是一个女人!”老狐王终于按耐不住,大手沉沉地一拍桌案,刺耳的巨响震动了所有人的耳膜,“她算是个什么东西,也值得你在这里跟咱们梗着脖子犟上一夜?!你还是不是我儿子!”

夜阑赤红着双眼,咬着牙,胸膛剧烈起伏了一阵,神情复杂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就是这个人,在他是九尾狐的时候,恨不得把他捧在手心上;在他不是九尾狐的时候,又仿佛没有这个儿子。他曾经那样绝望过,痛苦过,也没有得到过他一个眼神和一句劝慰。好容易叫他遇上了阮照秋,想开了,愿意与往事和解了,他们却又要这样逼迫他。如今他只想要一个阮照秋,而这个垂垂老矣的父亲,怎么可以这样轻易的开口,叫他将视若性命的人说舍弃就舍弃?

呵,还是不是儿子?是啊,我还是不是你儿子?你还是不是我父亲?

可惜他与他的父亲,始终是不同的,这样刺痛人心的话,他终究说不出口。

心情仿佛在一瞬间又平静了,夜阑失望的眼神缓缓扫过殿上众人,长老们,随侍们,夜棘,父亲。每一个人的眼睛里都是焦灼,痛心,仿佛他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简直像一场闹剧。

罢了,还有什么意思呢?还了他们这一场就是了,他想。

从此以后,山高水长,他再不想看见这些人了。

于是他自请开了七星大阵,在祖祠里跪辞先人。

真是可笑,他心灰意冷,他们还觉得他是少年意气,夜棘痛心疾首地劝他:“你不要赌气,说什么要跪足七七四十九日的话。这样决绝,叫大家心都凉了。我替你好好劝一劝,你且放心。”

可笑。

然而他进了祠堂的第叁夜上,才知道这一切都是请君入瓮的陷阱。

他在潮湿冷硬的悬崖上醒来,耳畔是猎猎海风与怒海狂涛猛击岩石的声音,祠堂里的青砖香案简直如同不存在一样。

还没有来得及思考,他就看见眼前不远处的站着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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