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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禹与之对视片刻,点了点头。

南弋平日里的工作几乎是连轴转,除了必要的工作上的沟通,他几乎没有什么时间说多余的话。长年累月下来,嘴皮子都有点儿不利落。而且,他本身就没什么花言巧语的天赋,此刻更无暇迂回委婉。

他说:“邵禹,如果你的目的是做慈善回馈社会,那么方式有很多种,把自己置于危险境地,并不明智。”南弋话说得还是含蓄,其实他主要的贡献是协调资源整合物资,这些事情在后方就可以处理。至于跟随运输队亲力亲为,实际上,他并不能起到比司机或是工人更多的作用。一旦遭遇天灾人祸,反而是个累赘。

邵禹非常清楚,所以他经过了系统培训,他一直在努力适应和学习。即便做不到如南弋那样不可替代,至少不要成为负担。但这些不是核心问题,多说无益。

“要是为了其他的目的,就更没有必要了。”南弋还是说了出来。

邵禹沉默以对。

开弓没有回头箭,南弋开诚布公道:“我得先跟你道个歉,当时从国内离开得确实比较匆忙,但这不是理由。是我考虑不周,我侥幸心理作祟,以为不告而别就一了百了了,是我不够坦荡。”

邵禹听得皱眉,但他没有打断。

“给你造成的误解,非常抱歉。”

“误,解?”邵禹低声重复。

“对,误解。”南弋再次肯定,“我从你的角度复盘了之前的事,你大概以为我是气愤不甘,却又囿于体面不好发作,多少有些负气吧?”

邵禹没有直接回答,但这也是一种默认。任谁被牵连那样的无妄之灾,愤慨抱怨都是应该的。只不过南弋性格使然,做不出睚眦必报的事罢了。

南弋苦笑,“我也是这两天才反应过来,在信息不对等的情况下,你那样理解情有可原,是我太草率了。”他直视邵禹双眸,庄肃道:“邵禹,我并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伤害,对于你,从始至终不存在迁怒和怨恨,你完全不必抱有一丁点儿弥补的念头。”

邵禹怔住了,平静的表面下是肺腑里掀起的波涛汹涌。现在就像是,他藏在透明外壳下的病灶,被强光照射得一览无遗。而南弋是唯一执刀的医师,却对他说,他的病源根本不是自己臆想的那么回事。邵禹下意识情愿相信,因为即便是负面缘由,但那是他能维持的与南弋之间仅存的牵绊。可当下,南弋作为医生客观冷静的一面不容置喙,他本能地抗拒,却又无能为力。

虽然突如其来,南弋甚至还没有具体解释,但他一瞬间便被说服了。过往种种阴差阳错皆是起源于他的自以为是,南弋主观上从来没有诓骗他的意图。所以,这一次,他说是邵禹错了,便是错了。

“那件事舆论发酵的时候我正在手术恢复中,”南弋提到手术两个字,邵禹面上并无异色,那他应该是知情的。“所以,并没有对我造成什么实质性影响。等我基本康复,事情已经尘埃落定,警方公布了案件详情,教唆者行凶者都得到了应有的惩罚。虽然,这事的出发点可能跟你有些关联,但你也是被蒙在鼓里,并没有参与,你也无法预测左右不了别人的行为。而就实际影响来说,绝大部分的压力和情绪都由院里的领导和同事分担了,我反而是受波及最少的。”

南弋在一点一点打消邵禹误会的源头,“如果你在打听我去向的过程中受到阻挠,不是我叮嘱的,”南弋无奈地摊了摊手,“可能是大家那一段时间太紧绷,习惯性地避免谈及。而且,我辞职后的去向,也确实没有几个人清楚。”

邵禹木然地缓慢地颔首,示意他在听。

“还有,”南弋打算一次性交代明白,“我的腰伤是在冲突中发作的,这个没有人能够预料到。当时手术情况虽然紧急,但从结果来看,我是因祸得福。”南弋诚恳道,“在那之前,我已经放弃手术,就连我的导师也暂时没什么办法。异物的压迫可能随时随地诱发不同程度的后果,手术风险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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