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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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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蛛娘娘并非小吴氏,也不是别人,而是你汾安侯,你现在认不认?”

汾安侯阴阴抬头,没说话。

朝慕云看着他的眼睛:“蛛娘娘做暗里人牙子生意,榴娘娘做明面保媒拉纤,实则帮人寻找调.教可心妻子,拓展人脉利益网之事,二者‘业务’在多处地点有交叠,招提寺黄氏案时更是曾经相撞,这两个组织关系甚密,你都熟悉,甚至榴娘娘也是你的,或者,是漕帮的?”

汾安侯眼皮微撩:“证据呢?言我有罪,朝大人总不会空口无凭。”

“你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朝慕云还没说话,章夏清冲了上来,掏出袖子里的东西往地上一摔——

“真当老子这九年白跑了,什么收获都没有么!”

真要那么没出息,他怎么找到的女儿!

他有些歉意的看了朝慕云一眼:“这些都是我保命的东西,不敢随身携带,藏到了只有我知道的地方,那夜救出女儿后,我再舍不得,也得走开一会儿,拿这些……”

朝慕云知道,就是他感觉有些奇怪的那个晚上。一个这个对女儿关切备至,看的跟眼珠子似的父亲,为什么突然离开,原来是去拿这些东西了。

也是时间太巧,刚好是管家柴方的遇害时间,倒让当时的他有点说不清。

地上散落的东西多是纸页,信封,很多跟蛛娘娘有关,更多跟汾安侯有关,有很多他与别人来往的私信,上面有明显漕帮的标志。

最显眼的,还有一个用布包裹着的小铃铛,铃铛银制,小巧,被摔在地上时一瞬的声响,声音并不是清脆通透,而是有些闷,有些偏悠长,不尖锐,却足以让人们忽视不掉,非常特殊。

朝慕云视线迅速转向拾芽芽和章初晴,两个小姑娘脸色已经同时发白,章初晴手开始颤抖,拾芽芽也是,但这一次,拾芽芽没有进入应激状态,而是紧紧握着章初晴的手,两个小姑娘彼此支撑,靠的紧紧。

章夏清当然也看到了,抹了把脸,瞪向汾安侯:“我妻再是庶女,被你千般万般瞧不上,我这女儿好赖跟你也算有血缘关系,你怎能这么狠心,将她这般害了?她还那么小,什么都不懂……孩子之于你来说,到底是什么?”

汾安侯冷嗤一声:“还能是什么,当然是麻烦。”

现场陡然一静。

汾安侯环视公堂:“你们一个个这么清高,无非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们这些生过孩子的,敢说从来没嫌过孩子烦过?明明是父母给予了她们生命,她们却一个个不乖巧,不听话,不长进,没本事叫别人喜欢,也不能给父母长脸,整日抱怨这个不够,那个不足,任性贪婪,什么都想要,说自己本该什么都有,全天底下就他们最无辜,全都是父母的错,就该不生下她们,天下太平……呵,我偏看这种人不顺眼,就拐了,卖了,又如何?我这是在替别的父母解决麻烦,他们该要感谢我!”

“女孩而已,丢了就丢了,再生一个不就行了?回头好好养,又能卖个好价钱,你看这世道,有几个真正找孩子的,还不都认了命?”

汾安侯冷笑:“就是这些当父母的不追究,我这生意盘子才做的这么大啊。”

“你个不要脸的老畜生——老子跟你拼了!”

章夏清冲上去,揪住他领口,将人按到地上就开始揍:“你眼睛里都糊着什么屎,谁说丢了孩子的父母不担心,没找过?老子这九年是在干什么!老子这一路上不知道遇到多少可怜人,从未放弃,一直在寻找,只是你高高在上,看不见罢了!今日我便要叫你瞧瞧,我虽是这般没用的父亲,也愿为了女儿不顾一切,杀你个人渣罢了,老子不怕!”

他冲动了,在场别人不能和他一样冲动。

在他狠狠揍了汾安侯一会儿后,皂吏们非常懂事的上前,将他拉开——

“案子还没问完,大人在堂,莫要冲动!”

章夏清无法消气,又没法揍仇人,老大一汉子,心疼的看着一脸害怕,仍然不让他靠近的女儿,一屁股蹲在公堂,红了眼眶。

此情此景,很难让人不动容。

天底下人形形色色,有当爹的为了女儿,可以不惜一切,有当爹的为了自己,儿子可以随便献祭……

朝慕云看着汾安侯:“招提寺,可是你的据点之一?小吴氏小汤氏诸多行为,可是你示下?”

“人就是小吴氏杀的,跟我没关系,她自己心虚,怕当年的事露出来给我知晓,非要杀人,我只是没有阻止而已,”汾安侯面无表情,“至于管家柴方,小吴氏自己有意想动手,来套过我的话,毕竟柴方是我的人,总得请示,我的确应了她,可杀。”

朝慕云:“为何可杀?”

“你不是都知道?”汾安侯冷笑,“那夜田村外,你见过他了,不是么?暴露秘密的人,在我这里只有一条路,便是死。”

朝慕云又道:“那夜我发往京城求救的信号,被你拦了?”

汾安侯:“我只是不希望有人坏事,若你没有去趟那趟浑水,你什么危险都不会有。”

朝慕云:“蛛娘娘和榴榴娘娘——”

“都是我的,与别人无关,”汾安侯悉数认下,“漕帮念京帮有个叫周安的副帮主,的确给了我点帮助,但我们平时联系并不多,我有野心,比如蛛娘娘榴娘娘,比如将来更大的富贵,更多的权力,副帮主周安也有,头顶一个副字,哪有‘正’来的舒服?我们合谋,只不过是各取所需,但也得避开众人,一旦被发现,不管我还是他,后果都难逃一个死字。”

朝慕云凝眉:“只是副帮主?”

“你把漕帮当什么了?能策反一个蛀虫就很不容易了,你还想多?怎么,把整个漕帮予了我么?”

汾安侯一边冷笑,一边往外走了两步,呼哨指令:“今日既事败,我也认了,无法登上阔天坦途,便一同下地狱吧!”

随着他的声音,一群面色沉肃的人冲出百姓蹲,直直往公堂飞跃而来,因事出突然,速度又非常快,几乎是瞬间,他们就落到了公堂之上。

“其他人滚开,冤有头债有主,朝慕云,受死吧!”

汾安侯声音粗砺,眼底满是杀意,可见恨毒了座上堂官,若不是这个人,他怎么可能会走到这一步!这么多年相安无事,这么多年没人疑,如果不是这个人……如果不是这个人!

“干——保护大人!”

几乎瞬间,现场就乱了起来。

华开济第一个跳出来,隔挡在朝慕云面前:“什么下三滥的玩意儿,也敢在小爷面前放肆,都给老子滚!”

皂吏们将公堂上嫌疑人们拉开,将想要混水摸鱼的陈大娘按住,把比较不方便,拄着拐杖的刘婆婆又稳又快的架到一边,同时隔开冲动想要冲上前的章夏清,将他女儿塞给他,让他看看清楚现在更应该顾着的是谁,至于吓得脸色苍白,想要跑过去保护朝慕云的拾芽芽,被朝慕云命令不许乱跑。

“敢在老子的地盘撒野,能耐了你们!”

厚九泓不知从哪里冲出来,带着一群小弟,冲散了那些腰间扎红,试图混水摸鱼帮忙的漕帮汉子,快速卡位,与华开济一里一外,包夹这些胆敢在公堂上妄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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