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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小摊儿美食日常 第57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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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赶忙起来行礼让座:“公爹。”

江满梨跟着行礼,问候了林舫波与老邓二人,上前要给老爷子倒茶。

“不?必拘束,”林舫波手一抬,坐下,示意银春来倒。笑?道,“我来看看我孙媳妇。听闻我孙媳妇昨夜勇猛,柔柔弱弱的小娘子竟然拿刀扎得那?歹人瘸了腿。不?愧是子韧选的娘子,甚好!甚好!”

王氏见银春比眼色的时?候就知?道不?好,这老爷子净会添乱。闻言蹙眉轻嗔一声,有些尴尬地笑?着看看江满梨,见江满梨亦是红了脸,道:“公爹,人家江小娘子尚还未……您这般不?合适。”

“怎么不?合适?”林舫波哼道,“还没跟子韧闹够?”

王氏婆母还没当上呢,“恶”字先被这老爷子写在脑门上了,那?哪行。赶忙想要解释,可王氏这人嘴拙,着急愈发说不?出话来,只道:“不?是不?是。”

林舫波看笑?了,也不?欲为难她?,笑?道:“你啊,刀子嘴豆腐心,也好!”

其实他这趟赶着过?来,也是有些担忧王氏会为着林柳的婚事为难江满梨。此刻见两人相安无事,王氏表现?得也还有礼有度,颇有点意外,也对王氏改观不?少。

王氏难得受到公爹认可,反倒脸上红了一瞬。林方波又看向江满梨:“伤处可有好些?”

江满梨方才跟站在风口浪尖上似的。林老爷子的话是一句不?敢接,想帮王氏解解围罢,又没立场,横竖开口就等于默认了林老爷子“孙媳妇”的称呼。

此刻终于听见句能应的,赶忙清清嗓子,道:“劳烦侯爷记挂,已?经比昨夜好多了。”

林舫波“嗯”了一声。见她?脸色虽有些憔悴,但?精神还是不?错,也非那?种吓一吓就病得起不?来床的小娘子。心头?赞赏,笑?着道:“好,子韧不?在,有甚么需要就跟你婆母说。”

一句话又把好不?容易缓过?来的气氛噎了回去。

江满梨实在没忍住,低头?挠了挠鼻尖侧,心道这话让人怎么答?这老爷子三番五次,难不?成是想给她?俩提前脱敏治疗么。

却是被同样低头?无奈的王氏瞧着了,二人暗戳戳相视一眼,俱是忍俊不?禁,摇了摇头?。

林舫波怎会没看见?心底暗笑?一声,要的便是这般!

一扫而光剩下的肠粉,连蒸排骨都捡着肉多的吃了不?少,让银春拿帕子来擦手,笑?问王氏道:“今日?岁节,朝食劳我孙媳亲自动手,暮食可有安排妥了?”

王氏道:“仍是请了四司六局的人筹备,就是不?知?子韧能否回来用饭。”

林舫波点头?,交代了几个自个想吃的菜色,又问了问要来府上用饭的亲戚都有哪些。末了与江满梨道:“晚上吵闹,你好生养病,让他们给你端去院里安心吃。子韧若回来,我便让他去陪你用些。”

又问:“有没甚么想吃的?尽管说来,让你……”

江满梨这回算是摸清楚了,抢在“婆母”二字前笑?着道:“全凭大娘子安排就是。”

-林柳直到戌时?末刻才回府。玄色的衣袍上尽是血迹和了泥土,一看便知?是奔波了整日?整夜。翻身下马,头?一件事便问:“阿梨呢?怎么样了?”

“江小娘子在内院,大娘子让收拾了清怡阁给住着,大夫昨日?就看过?伤处,已?经涂了药。藤丫小娘子跟着同住,暮食也是送进去用的,阿郎特地吩咐说勿得闲人去打?扰。”

弘九叫人牵了乌枣去喝水喂草,自己给郎君打?着灯,一边说一边看他,心疼得不?行。

林柳闻言急急就要往清怡阁奔,弘九见他左臂活动不?畅,知?是伤处在那?了,忙道:“郎君莫要只担心江小娘子了,先去院里把伤口处理了再去也不?迟。”

见林柳不?理,又道:“郎君衣服上都是血,去了定要惹江小娘子担心。”

林柳这才顿住脚步,飞快思量一瞬,点头?转身:“走罢,你先去,把水备上我要沐浴。”

弘九“诶”一声赶忙应了,小跑向前,又道:“大夫也一直在前院候着呢,我这便去请。”

刀伤一共两处,一处在肩臂,一处腰侧,说深不?深,看着却也够让人心惊。弘九一边帮着大夫给林柳包扎,一边嘶嘶倒吸冷气。处理好了,替林柳换上件暗红的夹棉道袍,直领大襟,宽袖及膝,不?束腰带。又取墨簪给他束了发。

弘九从未见过?自家郎君受这样重?的伤,愤愤道:“剿山匪那?次都不?见郎君伤一根头?发,可见这次那?些歹人奸计如何歹毒。”

清怡阁依旧亮着灯,林柳还怕江满梨睡了,故意拦下弘九未去通报。此刻静静站在屋门外,见里头?微微颤的暖光把江满梨的身影勾在雕花铺纸的窗牖上,一直悬着的心才算回到原处。

轻声屏退了弘九,自个留下,就这般自窗外看着她?。

江满梨执笔伏在桌案上,百无聊赖,正盘算与陆嫣、许三郎开分店的事呢。却是晚饭没怎么用,喉咙也极不?舒服,又想着林柳,既睡不?着,又无法集中精神,笔就随着心绪在纸上胡乱走。

一会是写分店成本的条目,一会是算算昨日?铺里还剩多少银钱没来得及取走,一会又心不?在焉地勾出幅林柳骑马的小像,再一会,画得一堆相互挤压着的猪火腿。

林柳见屋里的暖光晃了晃,忽然多出了另一个人影,是藤丫。

藤丫背后的伤口不?那?么疼了,给江满梨送过?来一只刚添好炭的手炉,看看江满梨面前的纸,笑?道:“小娘子这是在胡乱画什么呀。咦,这是林少卿?”

林柳心头?一颤,竖起耳朵,却听她?又换了话道:“怎还画这许多火腿?”

那?可是涂了四遍大盐、晾了一个月的好火腿。江满梨说起来就生气,昨夜为了设法牵制那?两个歹人,不?得已?把头?日?刚从屋棚里取出来、挂在粗绳上通风的火腿一股脑砸了,好不?可惜!

此时?唉声叹气,道:“你说那?些火腿可还在?可还好?若是这七日?都不?能去看看,坏了怎办?我还等着吃腌笃鲜、花胶鸡呢,可千万不?能一只都不?给我剩下……”

藤丫便笑?她?,道:“小娘子竟然还记挂着吃。”

江满梨又道:“不?吃也行啊,那?火腿可金贵着呢,腌好了售出去,能赚四倍不?止。若是腌到中秋再用,加些糖来做成糖腿月饼,礼盒一装,那?可不?止四倍,五倍六倍……”

林柳在外头?听得扬起嘴角。本是一想起她?昨日?受伤的情景就心如刀绞,此时?听她?哑着嗓子却还是盘算着吃和生意,又觉得有些欣慰。心道他的阿梨像一只最坚韧的小鸟,即便偶尔跌下树梢来,也能围着树下绕两圈,啄些吃食、衔几根树枝,再自个想办法飞上去,把窝筑得愈发结实。

再想起她?说要给自己“回鱼箸”一事,一不?留神轻笑?出声来,屋里瞬间就安静了。

林柳只得清清嗓子,唤道:“阿梨。”

藤丫笑?看江满梨一眼,自觉把暖炉塞进江满梨手中,放了帘进耳房去。而江满梨只记得林柳昨日?把她?抱起救走,之后就未再见过?,也不?知?他可好,此时?听见声音,自然也忙不?迭去开门。

却是门甫一开,便被人拥入怀中。

幽幽的冷香,伴着一小股不?易觉察的铁锈味。江满梨眉尖拧了拧,轻轻推开林柳,道:“你受伤了?”

江满梨仍穿着那?身暗红的袄裙,外头?披件王氏送来的狐毛斗篷。林柳只道句“不?妨事”,伸手拨开她?肩上的头?发,目光落在狐毛里露出的那?一小圈刺眼的纱布上,拇指轻轻拨开绒毛,抚上去,道:“阿梨,允我提亲罢。嫁到平成侯府来,他们断不?敢再动你半根汗毛。你一个人,我实在不?能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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