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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知韩非话锋一转,又道,“可世间之事,此一时,彼一时也!今日之秦国,农耕乃诸国之中最富之国,兵士亦诸国之间最强之国,早非当年之贫国弱国!如今国已富强,民却贫穷,岂可再以商君之‘强国弱民’之法而治之?”
“再者,王上既欲一统天下,那么韩非想问:待天下安定后,您又当如何?若再以商君之道而治天下,秦人尚且能忍,但六国之民定忍无可忍!届时,秦国以数代之积累而打下的万里江山,恐怕很快会覆灭于六国万民之手...”
嬴政自知晓秦国命运的预示后,早有变法之意,但他本以为,要说服韩非在坚持律法公平的基础上,改变商鞅定下的严苛律法,恐怕要找机会徐徐图之,哪知韩非今日一来,便主动提起此事!
若说,方才他还对韩非观念的突然转变、存有几分试探犹疑之心,那么此刻他只剩下震惊和欣喜——这般坚持因时因利而合于制宜的韩非,这般不畏惹怒君王而执拗于道的韩非,才是他心中的当世法家第一人!
蒙恬却怒不可遏,他对秦国忠心耿耿,哪听得进半点这等不啻于诅咒的言论?顿时失了往日的理智,忍不住暴喝一声,“韩非大胆!我王数番以上卿之礼待你,你竟为韩国之利不惜危言耸听,以诱我王摒弃商君之道,好毒的计策!”
明赫被这突如其来的暴喝吓得身子一抖,又急忙探着脑袋期待地看向嬴政,暗道,“父王,韩非这话很有道理啊,您快听听,千万别把他赶走啊...不是,啊,我怎么离父王越来越远了!蒙恬你疯了吗,父王快救救我!”
嬴政疾步上前,一把将蒙恬举到半空的明赫抱下来,柔声安抚了小崽一番,又沉声斥道,“蒙恬,你这是在作甚?”
蒙恬早已哭丧着脸跪在地上,“王上请恕罪!臣...臣方才一时激动,错把九公子当随身配剑了...”
王上,臣虽然忘了殿中不可配剑,可臣真的不会带孩子啊!
明赫吓得更加紧紧地抱住父王,你把我当成配剑了?下一秒,就想把我扯成两半拔出来么...好可怕,珍爱生命,远离蒙恬!
嬴政转头看了一眼韩非,假意感叹道,“寡人昔日读先生之书,每每猜想,若商君在世,必将先生引为知音...未料,昔日韩国之韩非,与今日秦国之韩非,秉持的法家之道却截然不同,请先生先行回府歇息吧。”
孰料,韩非却上前一步,“王上,既然您开口问了,今日便是蒙内史当真要拔剑杀了臣,臣亦非说不可!”
蒙恬警惕按向腰间并不存在的剑,“韩非,你还不速速出宫?休得再妖言惑众!”
韩非却朝影响噗通跪下,坚持道,“王上,臣坚持的法家之道,乃是健全律法制度、以法度治国教民之道。而昔年,臣于韩国数十年间所著之书,皆是有感于韩国奸臣当道、君王昏聩之现状,如此君纲不振、国家贫弱之朝堂,自当以商君之酷法权术整顿一新..”
“可秦国今日之朝堂,君王睿智、朝政清明、国家强盛,若臣再用振兴韩国之旧法、施加于秦国朝堂之上,便是对王上恩将仇报之举,非愚则诬!故而,世异则事必异,请王上允许臣前往郡县亲探亲为,臣定于数年间,为大秦找出一条新的合时合世之道!”
明赫听得眼泪都快出来,韩非对不起,我以前误会你了,你真棒!这么会说就赶紧多说点吧,快把我家大大说服。
蒙恬却急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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