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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一看吓一跳,说好的中兴之治呢,当真处处都是纰漏。
政治上,文官与宦官争斗不断,贪腐早已蔚然成风。财政上,她就从来没见过这么穷的政府机构,连官员最基本的工资都无法支付,有时甚至还要用实物折合。军事上,北方有鞑靼和瓦剌时时犯边,南方有倭寇和海盗频繁骚扰,而至于大明的军备,连兵部尚书都觉得二品大员的位置坐不稳了,可见是糟糕到了何等境地。在这种朝代当官,除非良心污得像锅底一样,否则便不是来享福,而是来受罪!当得官越大,受得罪越多。
月池长叹一声,她还得安抚朱厚照道:“他们既指出弊政,想必也提了解决之道吧?”
朱厚照闷闷道:“提了又如何,不过头痛医头,脚痛医脚罢了,完全没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根本?那只能以社会主义的光辉普照中国了,在封建体制内无法解决核心的社会矛盾,只能修修补补,尽力调和,待实在修补不成时,便“循环于一治一乱而无革命。”【3】只可惜,生产力尚未到达根本变革的程度,要改也只能是空想。
月池正沉思间,朱厚照却忽而道:“今年八月,你便去参加乡试。”
月池愕然抬头,朱厚照道:“孤知你想连中三元,名垂青史,可父皇的身子……一旦出了什么问题,群臣若欺孤年幼,后果不堪设想。我朝惯例,非进士者不入翰林,非翰林者不入内阁。你只需得一个进士功名即可,会元、状元不过锦上添花,并无大用。”
月池心思电转:“臣明白,可臣是担心您在宫中,难以支应。”
朱厚照道:“孤这里尚可,虽然功课繁重,但毕竟还有刘瑾与司礼监之人在。”
月池一听刘瑾的名字就微微蹙眉,可她知道,即便她说得天花乱坠,朱厚照亦不会动刘瑾分毫。太子以东宫八虎与司礼监维持平衡,又以内监与外朝分庭抗礼。刘瑾是其中必不可少的人物,只要他不作死到无可挽回的地步,朱厚照在寻到替代品之前,都会保住他的地位。她自己也是如此,她是朱厚照插入文臣中的一柄刀。只要他没找到更合适的人选,哪怕刘瑾再花上百倍的功夫,她的地位依然稳如泰山。
可现在,由于弘治帝的身体状况,朱厚照已然不愿让她只局限于内宫智囊的位置,他有心让她进入前朝,所以要求她必须考取功名。月池明白,这下怕是推托不成了。她微微颔首应下,心里却是翻江倒海,考试不是问题,可考试前的搜身就是很大的问题了啊。
“什么!”得知消息的贞筠也惊得目瞪口呆,尔顷她便坐回椅子上,苦笑道,“居然这么快。我还以为会……”
月池道:“此次只怕又是九死一生,要不,我们还是和离吧。”
“我不同意!”贞筠这下又是一声高呼,这下将卧在她脚边的狗子都吓得站起来。这条被月池抱回来的,脏兮兮的流浪狗在经过贞筠无微不至的照顾后,虽然走路仍是一瘸一拐,但毛色之鲜亮远胜从前,就连它圆滚滚的眼睛亦渐渐有了神采。
贞筠见它一脸茫然的模样,忙揉揉它的狗头哄道:“大福乖,睡吧。姐姐不是说你呢,姐姐在说她。”
月池一脸无奈地看着她,就听她斩钉截铁道:“三年前我都没同意,现在就更不会同意了!”
第69章 年少不知情所起
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三年前, 月池在通过神童试之后,就向贞筠提出了和离。只要斩断明面上的关系,她登高位时, 唐伯虎与贞筠一样能享受她带来的福利。若有朝一日她跌落尘埃, 也不会直接牵连他们。九族之内可不包括师长,自然也不包括前妻。
贞筠对此表示坚决反对:“你当我傻吗?我一走, 你泄露的可能就会大大增加。一旦事发,即便圣上宽仁不追究,我爹在官场这么多年,依他那臭脾气,仇家可比你多多了。那时我们还不是一样倒霉。要赌就干脆赌大一点。若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反而容易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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