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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事张大了嘴僵在原地,双眼圆睁如凸眼金鱼一般。锦衣卫一时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张彩和刘瑾都要厥过去了。月池望着他们,冷声道:“怎么,是听不懂话吗?”
旗校们吃谁的饭,只能替谁办事。一时之间,整个农庄人仰马翻,尘土飞扬,哭声闹声一片。只有被私役的军士们看到素日对他们吆五喝六的管事这般狼狈,心中畅快不已。他们三五成群站在一处,对着这奇景,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月池施施然坐在前厅,一面翘着腿吃果仁泡茶,一面对张彩等人道:“郡主迟早会同意的。你们别看他们骂得紧,过几天他们说不定会自己往我们那儿搬呢?”
郭家管事拦了这边被推开,拦那边被刀吓开,人来人往之间,几次被推到在地。宰相门前七品官,这些大家豪奴,哪里受过这种气。他脸色紫胀,指着月池大嚷道:“李越,你欺人太甚,你身为巡按,居然来强抢民财。我、我要去告你!”
月池啪的一下将他的手打下去,一面道:“急什么,回去转告郡主,就言李越有意登门拜访,以解郡主多年心病,恳请郡主拨冗一见。”
那管事吃了一惊,还想再骂,月池却已命人把他肥头大耳的儿子拎了过来,她道:“有人状告,你这儿子夺人田产,强抢民女。本官要拿他回去交由有司审问。把话带到,他就能安安稳稳回来,要是两日之内郡主没有回信,我就宰了你的胖儿子,给你做碟下酒菜。”
那管事之子嚎哭不止,管事终于也被吓哭了,他有心再吆喝两句,可刀已然架在了他儿子的脖子上。他竖起两根手指,哆哆嗦嗦道:“两日?御史老爷,小的就是拼死去跑,两日内也走不过一个来回啊。”
月池冷笑道:“你家不知占了多少军马,难道连这点本事也无。记着,别打其他的歪主意,我杀你全家也不过一炷香的功夫,那时武定侯再发难,只怕远水解不了近渴。”
管事不敢再言,父子俩相对而泣,眼泪汪汪。月池却拉着一车一车的财物,一行人浩浩荡荡回去了。
月池前脚登上马车,后脚刘瑾就麻溜地钻进去,张彩都比他慢了一步。这马车较为宽敞,里间的东西虽不华贵,可都以舒适为要。座位上都铺上了软垫,足下还有脚踏。
月池半倚在软垫上闭目养神。张彩与刘瑾一左一右,面面相觑间,都看到对方的面色如金纸一般。刘瑾对张彩杀鸡抹脖子使眼色,可张彩却犹犹豫豫不敢开口。
刘太监终于忍不住了,他清了清嗓子,率先开口道:“李御史是想挑起瑞和郡主和武定侯相斗?”
月池睁开眼,目光在他脸上转了一转:“是。”
一听此话,张彩忽而也来了灵感,他凑过来道:“既然如此,咱们为何不去私下联系郡主,夜间来搬东西。闹得这么大张旗鼓,这还谋算什么?”
月池嗤笑一声,她懒洋洋地伸手拍了拍张彩的脸:“不是你说,这上上下下,绝大多数都在中饱私囊,只是拿多拿少而已。我还谋算什么?我即便有天大的本事扭转乾坤,也无法根除人心的贪欲。”
刘瑾不敢置信道:“那你,你不会就是为了给武定侯添堵吧?李越,你可不是这么冲动的人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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