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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池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而不语。谢丕道:“要是连他都猜错,就无人能猜对了。家中老父为何遣你我上门,不就是这个缘故吗?”
朱厚照果然被气得不轻,第二日就传召要去游猎。一众年轻的贵胄弟子并锦衣卫随侍左右。有人道:“不是说去打猎吗,皇爷怎么今天还乘辇驾了。”
“没听说吗,今次有李侍郎同行,他身体不好,吹不得风。”
众人闻讯目瞪口呆:“他吹不得风,所以就去坐龙辇?!这也太……”
老人摆摆手道:“这才哪儿到哪儿,你们是来得晚,没见过当年。总之,别大惊小怪的,以后这种事多着呢。”
此人说得果然不错。一会儿,他们就见皇上先从辇驾上跳下来。他们还有些茫然,不是说李越在吗,刚一动念,就见皇上转头伸出手去搀李越了。武定侯府的郭勋,年纪轻轻就有爵位在身,此时自然也列,见状倒吸一口冷气。旁人忙推了他一把。他忙合上嘴,再也不敢吭气。
月池瞥了朱厚照一眼,避开他的手自己下来。她道:“臣只是体虚,又不是废人。”
朱厚照道:“啰嗦什么,万一摔了怎么办。”
月池道:“既然怕我摔,就别在大冷天休沐日把我叫出来。”
朱厚照道:“你成日在屋里都要闷出病了。朕又没叫你上场去。你想吃什么,朕给你打回来就是了。”
月池心底暗笑,憋出病的明明另有其人,难不成是已经揭不开锅,所以要亲自出来打猎,回去养家糊口了?
朱厚照疑道:“你笑什么?”
月池道:“没笑什么。笑天下可笑之人而已。”
朱厚照道:“……”
月池拍拍他的肩膀:“去吧,时间很紧,你得多打一些,回来才能赏赐群臣。”
她明明什么都没说,但好像什么又都说尽了。朱厚照又好气又好笑:“你在这里阴阳怪气讽刺谁呢?”
月池也掌不住笑了:“那个人自己心里有数。”
朱厚照翻身上马:“朕懒得跟你饶舌,你要吃什么?”
月池仰头看向他,他穿一身宝蓝色的曳撒,骑在高大神骏的马上,身上的织金纹在日光下华彩流转。果然是手头再紧,衣裳也不会少做。
她想了想道:“鹿、野鸡。”
朱厚照凝神记下,打马去了。月池眼见千骑如云,席卷山岗。她掩口咳嗽了几声,杏黄色的落叶在她脚底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她紧了紧斗篷,走进了秋色之中。
一上午紧张刺激的行猎后,朱厚照先前的郁闷已经一扫而空。他面上洋溢着快意,目光在营地里转了一圈,眉头却不由皱起。只一个眼神,谷大用就明白他的意思,忙道:“回爷的话,李侍郎说要去走走,叫我们不必近前。”
朱厚照道:“胡闹,万一出事怎么办,他去哪儿了?”
谷大用指了指东边:“走得不远,就在那边的坡上。”
朱厚照立马调转马头,一众人不明就里,也要跟着来。谁知,朱厚照转头也说了同样的话:“你们不必近前。”
谷大用:“……”
他胯下的小红马奔波了一上午,也有些疲累。它打着响鼻,跨过了低矮的灌木丛,来到了原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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