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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东一凛,他毕竟官做到这个位置,还是有几分智谋,冷静下来一下就了悟了:“你是说,万岁舍不得拿李越去顶罪,就要拿我去做替罪羔羊?!”
赵阳垂头丧气道:“唉,您实不该将矛头指向李越。诸公同属三法司,他估计也不想背上排挤同僚的罪名,可您那样一开口,他要是不处置您,颜面何存啊。更何况,您之前还公然指出,太后的懿旨是妇人干政……”
周东只觉浑身发软,如无他拒不奉懿旨的举动,李越可能还不敢这么张狂。他半晌方颤颤巍巍道:“这便是闹也是死,不闹也是死了?”
赵阳沉吟了好一会儿,才犹犹豫豫道:“这……或许还有一条路。”
周东眼中霎时绽放出巨大的光彩。
月池收到消息时,她正和朱厚照投壶。皇上在儒家经典素来懒得用功,可离了书以外的所有东西,都学得飞快,特别是在投壶之类的玩乐上,更是样样精通。
他今日头戴珠冠,锦袍玉带,俨然富贵王孙的做派。他拿起了羽箭,瞄准了正摇晃的铜壶。投壶从春秋绵延至今,早就发展出了不少新花样。秋千壶就是其中一种,形似烛台,上有机关,只要箭矢一触到壶口、壶耳,壶就会不断摇晃,更增加了投壶的难度。不过,这对个中好手而言,反而是添了兴致。
只见他手腕用力,箭矢就如飞虹一般射了出去,在触及壶中红豆时,虽跃了一下,可随后就陷入壶中不能动弹。左右齐齐叫好,负责记数的小太监早已是喜不自胜,叫道:“全壶!这又是一个全壶!”
他回头看向月池,长身玉立,神采飞扬:“到你了。”
月池默了默,君子六艺,她自然都用心学过,可到了面对这变了花样的投壶,她仍是有些力有不逮。她摩挲着箭羽,对准壶口投去。箭稳稳地落入壶中,却因力气太大,一下就从壶底跃出。替她记数的小太监讪讪道:“您这……再罚一杯!”
朱厚照扑哧一声笑出来,月池横了他一眼。拎起酒壶又为自己斟了一杯。说是酒壶,但这其中盛得不是酒,反而是药。月池将这苦汁子一饮而尽,又忙服了清水来漱口。
她叹道:“今日的药都喝尽了,可以歇了吗。”
朱厚照坐在她身侧,闻言道:“不好玩吗?”
月池偏头看向他:“要换您输一下午,您还觉得好玩吗?”
朱厚照挑挑眉:“那要看是输给谁,怎么玩了。你的力度始终拿捏不对,要么是用力太轻,还不及壶口就掉了下去,要么是用力太重,虽入壶口也被逼出来。”
他的双眼亮如点漆,意有所指道:“唯有不轻不重,方能投准。这里头的门道,可不比为官做宰简单。”
月池秀眉微挑,她道:“这不过是您落入窠臼之想。如您准我来定玩法,投中这壶也似为官一般,易如反掌。”
他一愣,月池道:“您是不敢了?”
朱厚照眼中又盛满兴味:“壶就在那里,你又能如何?”
月池笑而不语,她起身拿起箭矢又掷了出去。这次不待朱厚照开口,一旁的小太监都嚷嚷道:“偏了偏了!”
箭矢击中机关,发出一声闷响。月池嘴角噙着清浅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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