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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知道,我是大老婆啊!

贞筠这一路逃窜, 上要躲避朱厚照的人马,下要防备地头蛇的追杀,还得与两个男子同行。谢丕虽然颇有机变, 但却是断了一条腿, 离不开人照顾。而谢云本就是养在蜜罐里的大少爷,一到民间是处处受挫。到头来, 这一行人的重担全部压在贞筠头上。而在此之前,她又何曾过有这样的际遇。饶是她再怎么小心,也不可能毫无波澜、一帆风顺到广东去。

他们到了东江补充干粮时,就发现有人盯梢。谢云已是面白如纸,他当即就想驾着马车奔逃, 却被贞筠和谢丕齐齐阻止。

贞筠斥道:“不能跑!”

谢云吃了一惊,谢丕解释道:“他们不愿在大庭广众下闹事, 在这市集处反而安全。”

谢云道:“可咱们也不能在市集呆一辈子啊。这里总有散的时候,等到人散了……”

三个人都在对方眼中看到惧意,谢丕与贞筠同时开口:“让我先下车……”

此言一出,两个人都是一愣。谢丕眼中感激、内疚、愤怒交替闪过,这情感太过浓烈,叫他的喉头仿佛被塞住,说不出一句话。贞筠则别过头去, 她故作轻松道:“别忘了,我是李越之妻, 他们不敢拿我怎么样的。”我毕竟还欠你一条命。

谢丕只轻轻道:“可你已经选择跟我走。”我就当护你周全。

这恐怕是他这辈子说得最出格的一句话了。同行这么久,他甚至连看都不敢多看她一眼。他本以为彼此之间隔着山海,可没想到命途的无常硬生生将他们锁在了一起。可锁在一起又如何呢?人不是牲口, 不能只为情感而左右, 每个人的肩上都有属于他的道义、责任。

就在他们相对无言之时, 谢云忽然蹦了出来,他对着谢丕道:“你不能下!腿都没好逞什么能。”

他又看向贞筠:“你更不能去,男子汉大丈夫,岂有躲在妇人身后乞怜的道理。”

他做风萧萧兮易水寒之态:“还是我去吧。”

他一松缰绳就要跳车,贞筠和谢丕惊得魂不附体,忙抓住他。谢云转过头,忍不住淌下泪:“堂兄,我走了之后,求你看顾我爹……他……”

他想为其父辩解,可话到嘴边,却无论如何都吐不出来。他一横心,就要挣脱。谢丕忍着剧痛,拼命按住他:“别冲动!”

他的面色更加惨白,喘着粗气道:“没了你,我们也只能脱身一时。只有你留下,才能带她走。没我的拖累,你们逃走的机会才更多。”

可谢云如何能肯:“那难不成叫我看你死?”

三人始终无法达成一致,谁都不忍心叫对方去冒险。可盯梢的人就在眼前,如再不做出决断,只怕大家都要玩完。谢云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他们当然不会罢手,只要咱们都死了,他们才会安心!”

正是他一句无心之语,贞筠一下福至心灵,她忍不住双手颤动:“对,你说得对,那咱们就死给他们看不就好了。”

谢云一愣,她的口气既欣喜又轻松,他唬了一跳:“你是不是……急疯了?”

谢丕却一下了然,他暗恼自己只顾关心则乱,竟然不能冷静地应对:“你是说,诈死?”

贞筠连连点头,月池在二十年前脱身的法子,没想到,到此时还能救他们一命。主意既定,他们三人趁着人多,跑进一家客栈,然后留下一封遗书,接着又来到江畔,先抛下衣物和配饰,再丢一下块大石头下去,最后嚷嚷着有三个人投水了。

这一番唱念做打,果然吸引了大批看客。待探子挤进来时,他们早就搭上商船,远行去了。探子以为他们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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