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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整条故事线再看,栾彰有些恍然,原来是自己一直在刻意忽略这个人身上的光彩,坚定不移地相信着自己的精巧布局和完美计划,甚至会嫌恶纪冠城的某些特质太过刺眼。

但也许……他早早就已被这光彩吸引了。

栾彰在家一口气待到了十点都不见纪冠城的人影。还是阿基拉接入家里的系统后,他才从阿基拉的口中得知纪冠城跟刘恩卓结束球局接着一起去吃晚饭,现在两人在一个小酒馆的窗边聊天聊得开心。

问及聊什么,阿基拉说这是纪冠城的隐私。栾彰扫兴地让阿基拉在纪冠城身边好好待着,不要一边听别人聊天,一边又跑回来分享八卦。阿基拉的话题跳转很快,忽然对着栾彰来了一句:“你没骗我,他打球时的样子确实很帅,是生命最好看的形态。如果我是一个可以存在着的人类,我也会爱他。”

“你不就是他的一部分吗?”栾彰从阿基拉的话中听到了惋惜的口吻,恶劣地提醒阿基拉,自己爱自己,这叫自恋。

而且阿基拉永远都做不得人,永远都不可能享有人类的视角和……感情。

纪冠城蹑手蹑脚地打开门,猜想这个时间的栾彰应该已经睡了。他就是怕栾彰盘问自己太多,所以拖拉了很久才回来。不料一推开家门就见客厅感应灯亮了起来,栾彰站在大落地窗前回头看他。

光光从沙发上跳下来迎接纪冠城,纪冠城把阿基拉放下来引走光光,然后罚站一般站在门口,双手被在身后,颔首抬眼看向栾彰。

栾彰初见这样的纪冠城是在第一堂培训课上,迟到的纪冠城就是这样站在那里,等着他的宽恕。

只是现在的栾彰已不再有当时那般高高在上的姿态和信誓旦旦的拿捏,也不似要挟纪冠城回来时那般理直气壮不管不顾。他只是往前迈了一步,停下来,隔着一段距离问纪冠城怎么这会儿才回来。随后,他甚至明知故问纪冠城有没有吃晚饭。

在得到肯定的答案后,栾彰没有再多说什么。时间不早了,他叫纪冠城先去休息,借口自己还有些工作要处理,躲去了书房。其实他根本没有心思做任何事,只是瘫靠在椅子上现实逃避,担心自己多面对一会儿纪冠城,就忍不住想要在他的身上进行一些确认。

等有了一些困意后,栾彰轻飘飘地回了卧室。他动作轻缓地拉开被子躺在纪冠城的身边,纪冠城呼吸平稳许是睡着了,栾彰伸出一条手臂悬在纪冠城的胸口上迟迟没有落下。这时,纪冠城翻了个身面对栾彰,那不设防的模样叫栾彰心陷柔软云端,最后将熟睡的纪冠城揽入怀中。

栾彰睡不着,想着白天时脑中出现的那个假设,意识观念出现了一些动摇。

他知道,爱情其实是一个很短暂的东西,当大脑不再产生那些神经递质时,化学层面上的爱情已然不复存在。能够让人类维持几乎等于生命长度的亲密关系的是另外一种东西,被大家形容为“依赖”或是“习惯”,爱情也随之转化成了亲情。

他会猜想,纪冠城是那种人吗?可以跳过爱不爱的阶段和一个人长久的生活下去,人都是有这种本领的,他可以赌纪冠城尚且拥有这种本领吗?

若是最开始的栾彰,真是什么都敢拿来赌,因为他自信不会赌输。现在的栾彰则失去了信心,情感对他来说是陌生的东西,接连失利的战况让他不敢轻易做判断乃至陷入迷失。他只知道纪冠城不想跟他一起生活,他怕纪冠城离开他,所以这个念头就成了他脑海中的一束花火,转瞬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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