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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霎时收回眼泪,严谨地做出纠正。

布加拉提只觉得好笑,随即提问:『我今天早上给你做的早餐是什么?』

你无言看着他,说不出来。

都怪草莓老师布置作业太多,耗费脑力的同时又不让你补眠,导致你现在除了英语什么都不记得。

所以这不是你的问题,是草莓老师的问题!

福葛大叹一声,摇摇头,不想理你了。

『好了,这个话题到此为止。』布加拉提指着旁边的男孩,『介绍一下,这是乔鲁诺·乔巴拿。福葛,接下来他就是我们的同伴了,以后会与我们一起行动。』

『我是乔鲁诺·乔巴拿,今后请多指教。』

站在布加拉提旁边、留着黑色短发、穿着正常(划重点)的学生制服、有着蓝色眼睛的亚裔男孩如是说道。

你:?

福葛倒是接受良好,与乔鲁诺做自我介绍,你是完全懵了。

这不对吧,他的爱心开胸衣呢?

声音倒是与上一版的一样,可关键是他怎么提前出场了?

这主角团还没凑齐呢,难道剧情有变?

只有布加拉提被你剧透,你看向布加拉提,等他给你一个解释。

布加拉提用意大利语对乔鲁诺说了几句,这个小男孩点点头,拉开椅子坐下了。布加拉提又对你说晚上回去再说,你也点点头,继续背英语。

这版的乔鲁诺变化太大,要是不张嘴出声,你真认不出来。

福葛坐过去与乔鲁诺聊天,这两个小男生好像很聊得来,两人迅速变熟,哈哈笑起来。

福葛完全不像与你聊天时那样又生气又丧,果然是有代沟吗,正好,小草莓不会缠着和你聊了。

有两只小男生的鸟语催眠,再加上英语的洗脑,你很快就睡了过去。

『你怎么又睡了啊啊啊啊——』

草莓老师一把揪你起来,攥紧你的衣肩高速摇晃。

你是真撑不住了,即使他晃你,你也闭目修神,他嘴里换了好几个词骂你,你哪个都没听进去。

这给福葛气得,又拿你没有办法,只好把你放了回去。

时隔一星期,你终于睡了个昏天黑地。

最终是布加拉提把你唤醒的,他来接你回去。

你的头还很晕,布加拉提问你晚饭吃过没,你摇摇盛满浆糊的脑袋,迷糊地说想回家吃他做的,布加拉提笑出了声。

到家之后,你在沙发上瘫了有大半个钟,才勉强缓回来神。

布加拉提把自己与乔鲁诺的初遇陈述一遍,简单来说就是乔鲁诺偷了组织里人的钱,被偷的人让布加拉提帮忙教训乔鲁诺一顿,布加拉提就去了,结果发现乔鲁诺有替身,一段交流过后乔鲁诺提出要加入黑帮,而乔鲁诺也成功通过入门考核。

『那人给你钱了吗?』

你好奇。

『没有,我原本想回拒,结果他说了乔鲁诺·乔巴拿的名字,我就想去见一见这个在你口中未来会成为黑帮老大的人,看看他会是什么样子。』

布加拉提给你温了一小瓶水果汁,拿出来递给你。

你接过来插上吸管,他问你晚上想吃什么,你说只要是他做的你都吃。

布加拉提眼神飘了一下,面上的微笑变得有些诡异。

你歪头看着他,不知道他这是在想什么。

『你觉得他是什么样子?』

你好奇。

布加拉提把冰箱里的蔬菜拿出来,想了想,回复你,『有梦想,有胆识。』

他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是没有继续说。

布加拉提现在的眼神很不一样,上一轮的布妈咪仿佛又回来了,又能从中看见已然成为教父的乔鲁诺。

令人感到心悸的神情,冷酷、坚定、抱有决绝的信念,无论如何都难以拦下。

你知道自己拦不下,所以从未有过阻拦。

『一开始,我不怎么相信你的那些故事。』

听布加拉提这么说,你毫不意外,他能不直接把你拉精神病院就很不错了。

他说,遇见乔鲁诺的那一刻,就仿佛遇见了命运。

他一瞬间就明白了你所谓的“作者笔下的剧本”,摸到了既定轨迹的轮廓。

那是命运。

『……听不懂。』

你完全懵逼,这是在打什么哑迷。

上次听到有人提及命运,还是路边算命的。

那大叔叫住你,说你命中有两大劫难,掏两万块就能给你消灾。

你才不会掏那个冤枉钱,你一穷大学生,浑身上下的打扮不超过二百,也不知这算命大叔怎么就在茫茫人海中锁定你了。

他还自称荒木飞吕彦,那谁啊,听起来是个日本名,怎么坑蒙拐骗到中国来了,中文还讲得那么好。

你在心里瞎哔哔,而布加拉提笑了几声,没给你解释。

厨房的灯光还是老样子。

以前你在客厅背英语,严肃版本的布加拉提就系着围裙在厨房给你做饭。

布加拉提的烹饪技术不比你差,虽然你吃不惯意大利菜,但你不挑食,他给你喂什么你就吃什么,每次他问你想吃什么,你都是这么回答的。

『你做的什么我都吃。』

每当这个时候,不苟言笑的布妈咪都会弯起嘴角,让你见到他为数不多的柔情微笑。

你每次都会看呆,而他就那样注视着你。

白亮又暖黄的灯光下,他的一切都仿佛被那吊顶的柔光软化了。

布妈咪还一直调整饭菜的味道与口感,做出来的饭越来越合你的口味,每当你说好吃的时候,他的表情都会变得特别柔软。

他说,晚上看你吃饭吃得香,他一整天的苦恼与疲惫全都没了。

你大受感动,这是怎样的奉献型的大好人啊。

布加拉提简直就是天底下最好最温柔的人。

当然,棕毛先生也很好很温柔,阿帕基也是。

你分不出来谁是第一。

『一直看着我做什么?』

正在做饭的布妈咪问。

你回过神,继续吸手里的果汁。

“嗯?”

他转过头,敲了两下锅铲,等你回答。

『我喜欢看你笑。』

你沉浸在布妈咪圣母般美好笑容中,渐渐又出了神。

『就感觉……很安稳,像睡着了一样。』

你趴在沙发扶手上,眯着眼,吊顶的灯光转得有些刺眼,可能是你困了。

『哪里也不想去了。』

就很舒服。

布加拉提沉默了,过了一阵,问你,上一个他也经常这样笑吗?

你说不是,他是个严厉的人,不爱笑,说话也经常是命令式的口吻,就算是问话,也像是在拷问犯人,所以你不喜欢与他交流。

『但看你们合照,你们的关系看上去很好。』

『是的,他对我很好,就算我做了让他不满意的事,他也没对我怎样。』

你补充,自己只是单纯不喜欢与他聊天。

『这样啊……』

布加拉提感叹一声,又问了一些你和他的相处,你回想着,慢慢给他说。

其实,也没有那么多。

即使与他住在一起,你们之间的互动还没有你与福葛、米斯达还有纳兰迦的多。

所以你不了解他,而他除了米兰之夜的那次陈述童年,就再也没有与你谈过自己的事。

你也是。

讲累了,你阖眼小憩一会,直到布加拉提将你叫醒,让你洗手吃饭。

吃着吃着,布加拉提突然说,其实按照他们的规矩,他应该在一开始就把你杀了灭口。

“?”

你低头盯住餐盘,这里面不会下毒了吧。

『没有下毒。』

布加拉提微弯的蔚蓝眼眸闪过几分促狭,又似乎有那么几些感慨……慨叹你们自始至终的相遇。

『可能从一开始,这就是命中注定吧。』

他转着手里的叉子,低垂着眼,说着。

你不明所以。

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

布加拉提没有再发言,有关命运的话题就这样戛然而止,谁也没有给予你这个问题的答案。

那不勒斯的二月还处于要穿薄棉袄的温度,但这群时尚非主流似乎都不知道冷,只有你里里外外裹了一层又三层。

他们甚至都不穿秋裤!

你是必须把秋衣塞秋裤里、秋裤塞袜子里,这天多冷啊,有一点缝寒气就往里窜,秋衣秋裤简直就是保护人体的魔法屏障。

前两轮他们还有在外面穿厚外套,结果这一轮,连外套都没了。

难道他们身上的肌肉能御寒吗?还是说他们的超能力能保暖?

你身体还是不怎么好,一整个一月都没来月经,推迟的天数已经无法计算了,穿越以来就没有规律过。

去医院检查也是没有任何问题,你彻底佛系,生理期爱来不来,来了你就在床上瘫着,不来日子也照样过。

福葛读完了《聊斋》,同时还研究起中国历史与中国哲学,文字的研究也跟着历史进度走,你真心实意佩服这位以学习为乐的超级学霸,看这些书你只想睡觉。

乔鲁诺还在上学,只有放学之后才会过来,和你一起写作业。

你还没与这个普通版乔鲁诺对过话,因为你不工作的时候要么沉迷英语要么沉迷发呆睡觉,基本上都是这两个小男孩坐一边聊天。

唯一的交集,大抵是看到乔鲁诺每次来都要点布丁或者巧克力味的甜点,你就顺手给他做了一杯巧克力布丁。

品尝过一口,乔鲁诺小盆友看你的眼神都变了,咬着勺子表示这是他出生以来吃过的最好吃的布丁。

此后,乔鲁诺一和你见面,他的眼睛就时不时眼巴巴挂在你身上,那直勾勾灼热的眼神,一看就知道是在嘴馋。

你没功夫理他,福葛老师布置的作业足以让你焦头烂额,而福葛老师也辅导起乔鲁诺的功课,乔鲁诺也挨了福葛好几顿骂。

可若是福葛不在,这倒霉差事就轮落到你头上。

草莓老师知道你上过大学,就让你帮着给乔鲁诺补习——也不知道是谁给他的勇气,难道他不知道普通在校大学生都是只会一天干三顿饭的大学牲吗?

你皱着脸接过乔鲁诺的作业本,这家伙居然喜欢在本本边上画小花……你也喜欢。

你还在作业本上画过连环画,结果被任课老师逮到,放学直接告家长,最终你的初代作品就被涂改液涂掉了。

唉,一代漫画家新星就此陨落,可惜,可叹啊。

『哪道题?』你问他。

乔鲁诺指着中间空出来的一道,你定睛一瞧,啊~这不是因式分解吗,so?easy~

等等,因式分解是啥来着?

你满脑子空白,除了提公因式,你一个都想不起来。

等小草莓回来,看到的就是你和捧着脸的乔鲁诺坐在一起对着习题发呆。

『……你以前都学了啥?』

福葛老师的表情一言难尽。

『中国的高考不是很难吗?你怎么连因式分解都不会。』

你表示如果在高中时期问你这道题,抬笔就能洋洋洒洒给出三种解法,但是上了大学,自己只会睡觉摸鱼和干饭。

『你这个——暴殄天物的懒货!!!』

福葛脾气一下子就窜上去了,狰狞着脸锤下桌子,放在本本上的笔都被他拳头的威力震掉到地上。

草莓老师又开始数落你,好好的天赋不培养,居然自甘堕落,从一个高材生变成一个大龄痴呆!

他还哔哔了一大堆超级难听的话,连一旁装作乖巧模样的乔鲁诺都惊呆了。

『再怎么讲,这说得也太过分了,小姐既然从前学过,那再复习一遍就会了吧……对吧,小姐?』

乔鲁诺开口为你解围,你却被吓得立刻止住被福葛骂出来的泪,头顶缓缓亮出一个巨大的问号。

不,你一点也不想听福葛用英语讲数学。

草莓老师还真来劲了,拿着习题就给你们重头讲解因式分解,乔鲁诺听得认真,时不时做笔记,你是直接倒头就睡。

这什么双重催眠,你只能听懂中文讲的数学。

有谁在你耳边叹了口气,最终谁也没有叫你起来。

叫醒你的是腹下的隐隐作痛。

胳膊下意识压紧肚子,你汗水淋漓地从刀割的感触中被拖离无梦的安眠,全身都难忍得发抖。

福葛紧张地问你怎么了,乔鲁诺说闻到了血的味道,问你是不是哪里受伤了。

你想解释自己可能是生理期,但你一个单词都拼不出来,除了疼,什么也感觉不到。

意识像是被拖进血肉的泥潭,到处扑腾,也找不到一个可以踏上的平稳干净的岸边。

你滚下桌子、滚到了地上,福葛捞起你,晃着你问你是哪里痛。

乔鲁诺说快点送你去医院啊,福葛才慌慌张张抱你起来,而你挣扎得厉害,他根本就抱不稳。

『请交给我!』

乔鲁诺接过你,你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固定你的身体,让你动弹不得。

但若是不动就更痛,你啊啊啊地叫唤,福葛让你再坚持一下,他借了车,很快就能到医院了。

体力消失得很快,你叫不出来了。

不知道痛了有多久,可能没多久,因为还没到医院。

一阵的剧痛过去,汐潮缓退,摇摆着停在温吞的海平线,你能感觉到身下有血在流,血在崩,而你不知道下一阵的剧痛会在什么时候来。

有人把你脸上黏成一团的头发分开,你睁开眼,是福葛,你正缩着躺在福葛的大腿上。

开车的是乔鲁诺,福葛问你现在是不是好点,你无言,又疼又累,不想说话,也说不出话。

乔鲁诺说你一定是哪里出血了,福葛也说你面色苍白,你勾着福葛的手,放在自己小腹的位置。

『腹腔出血?』

草莓福葛努力猜测着。

你:……

不是说西方的性教育很早吗,这都想不出来?

『不用去医院,去药店帮我买止痛药,跟店员说止痛经的。』

你喘着气,英语单词一节一节吐出来。

本来你声音就不大,现在有气无力的,几乎只剩气声。

福葛低头挨到你的嘴边,听了好半天,才恍然大悟。

他跟乔鲁诺说了一句,乔鲁诺减速,大概是在找药店。

你很快就昏睡过去。

期间你疼醒好多次,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在哪里,而这两个小男孩除了给你喂止痛药,就完全的不知所措。

不知什么时候你已经躺回被窝,最疼的时候在床上打滚,福葛说这止痛药根本没有效!乔鲁诺问你有没有需要的,你只强忍着表示希望他们别再出声加重你的疼痛了。

屋内瞬间静了。

待布加拉提回来,两位小男孩让出了位,布加拉提坐在床边,掀开被子按揉你的小腹。

你与他聊过这件事,所以他知道怎么做,只是力度把控不好,调整了几次才让你得到缓解。

福葛和乔鲁诺都在一旁认真观察,你目光涣散地呆望着房顶的吊灯,就好像是某个医院病房里的医学生在开实习研讨会,而你是那个倒霉的汇集医学生目光的实验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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