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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好些。不过也不爱出门,唐二那个人滥情又好讲排场,进香打醮之类,都把妻妾们带着。他在前头洋歪歪地骑着马,后头一亮宽敞饬舆内是他的正头奶奶,再后头一顶一顶的软轿里是他的小妾。每逢玉漏挑看帘子看见人家围着议论,都疑心是人看破了她是侍妾,在调侃。

但眼下不会了,就只一辆马车,人家会猜测后头这马车上坐的是前头那位公子妻室或亲眷,就是猜是他老娘呢,也想不到侍妾上头去。

不知缘何马车倏然停下来,玉漏等了下,倾身向前欲要打帘子看,先给人从外头撩开,一瞧是池镜钻上车。玉漏是在侧面坐着,放着那两头空的他不坐,偏和玉漏挤在一面,玉漏忙里头挪过去些。

他把那门框拍一下,车又动起来,拐了个弯。他道:“快到了,我让小厮在外头牵马。”玉漏没吱声,他又笑道:“我在外头骑马,给你们左邻右舍瞧见有个男人送你回来,不知要怎么议论。”

好像还是为她着想了?玉漏不得不谢一句:“亏得三爷想得周到。”

静下来就有点奇怪,好像有小虫子在身上爬。玉漏窥他一眼,见他嘴角上挂着笑,身子慢悠悠地左颠右晃,一派从容翛然的样子。他钻上车来必定有话要说,却不开口,逼着她开口似的。

这会挨得太近了,玉漏受不得这煎熬,把一旁的包袱皮拿来放在他腿上,“这是三爷的东西。”

池镜诧异一下,又放回她腿上,“当着二哥二嫂的面,已说是你的了,只管拿着去穿。”

玉漏不知哪里来的这衣裳,有意试探,“三爷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这样好的料子我穿不出来,何况也不知身量合不合。”

“你试过不合身再自己改改,给我我也拿不回去。”池镜笑道:“这是我房里丫头的两件新衣裳,她们不喜欢这颜色样子,一直放着没穿。我看也是白放着,不如拿来给你,省得你常冷得跟个刺猬似的缩成一团。”

“不是新做的?”

池镜想到上回要借钱给她的事,猜她不肯轻易受人家的恩惠。也许是真清高,也许是扭捏作态,都无所谓,他只信这世上没有哪个女人不喜欢华贵的衣裳首饰,不肯收,一定是送的人不对,或送的方式不对。

他先是玩笑,“你想得倒美。难道你嫌不是新做的?要新做的只好等凤家来了。”继而又换了副认真温情的神色,“你只管收下,拿回去她们也不肯要,还嫌占了箱柜,白放着也可惜。”

玉漏难得听他费心说如此多的话,只得谢过收下,心想着要是他接下来要提什么非分要求,倒是高看他了。

谁知他见她收了,仿佛是安了心,就阖上眼仰头靠着沉默下去。

玉漏不由想起先时在他们池大奶奶房中的情形,不是端茶的就是递水的进来,整个处于危险的气氛中,可他眼睛里仍有关不住的欲望泄露出来。这会安全了,车上只得他们两个,他反倒把眼睛封锁起来,成了个正人君子。

玉漏紧盼着他开口,还未盼来,就走到了巷子口。一来马车不好进,二来她也怕给爹娘撞见,忙道:“三爷,就在这里停下吧,我自己走几步。”

池镜没说什么,仍是往门框上一拍,马车停下来。玉漏躬着身子往前钻,那马动了下,车晃得她趔趄着险些要摔,幸而池镜一把扶住了她的腰。

她扶住了门框扭头看他一眼,他不过笑一下就把手松开了,整个动作从容规矩,连神情也是。她倒有点怅然若失。

院门虚掩着,玉漏进去一瞧,她娘不在家,约是到邻舍间说话去了。她趁着这功夫由卧房内取了画册出来,要走不走的,又旋裙到楼梯口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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