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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早早升授富贵城池,去享荣华?

黄文炳越想越激动,不住搓手跺脚。

阮晓露远远瞧见他那嘴脸,恨不得一把将这人丢到江里喂鱼。无奈围观人太多,她根本挤不过去。一霎眼的工夫,黄文炳的下人已经飞奔出去,找知府报讯去了。

真的勇士,不能向命运屈服。阮晓露冤了那么半分钟,大叫:“我偏要勉强!”

果断拨开人群,往浔阳楼里跑。

凌振刚追上她,呼哧带喘,手麻脚颤:“阮女侠,女侠等等我……”

浔阳楼的服务人员十分尽责,等宋江稍微消停一点,叫两个酒保,踉踉跄跄把他扶下楼,叫了辆车子塞进去。宋江仍然沉浸在壮志凌云的癫狂之中,不住痴笑,布帘下伸出一只手,随手赏了酒保一大块银子。

阮晓露冲到空荡荡的包厢里。酒气熏人,一桌狼藉,地上丢着用过的笔墨。十几行诗词龙飞凤舞的题在墙上,比楼下百姓们看到的,还多好几倍体量。

“他年若得报冤仇,血染浔阳江口……”

阮晓露放下窗帘,将这篇“发疯文学”略略一扫。很多草书认不得,但底下落款五个字“郓城宋江作”写得清清楚楚。她确信,这诗再留一天,宋江不仅染不红浔阳江口,反而绝对把自己送上菜市口。

她略一思索,桌上拣个瓷瓶,往桌上一敲,拾起块碎瓷,开始刮墙。

墨迹新鲜,刮两下,就随着墙粉往下掉,掉了她一身一脚。

酒保探头进来,莫名其妙:“娘子从何处来?为何……”

“是刚才那醉酒客人的妹妹。”阮晓露面不改色,“他把你这里闹得不得安生,我来赔个礼,帮你们清理一下。”

那酒保疑惑了一刻。哪有比“哥哥”还高半头的“妹妹”?是一个娘生的吗?

不过口音都差不多,显然是认识。那就不多问。

连忙抢过她手里瓷片:“这可使不得!怎么能让客人动手!没关系,没关系。等今日歇了业,小人自打扫。况且那位客人也给了赏钱,小人没怨言,真的。”

不愧是江州第一文明先进酒楼,这服务态度没得挑。

这时候凌振跑上楼。阮晓露立马拿他站台:“看见这位京师来的将军了吗?我们是一块的,他说了算。”

凌振已经被阮晓露各种陡出奇招给整累了,根本不管她说的啥,配合往门口一坐,像一尊颓废的门神。

酒保张着嘴:“哦。”

阮晓露:“一起刮。赶紧的!”

酒保莫名其妙,被她拉着一起干装修。

吱吱的声音刺耳无比,大片墙皮剥落,脚下一堆灰黑色的粉末。

“反诗”还剩最后两个字,忽然,木门吱呀一响,有人撞开凌振,气焰十足地跑了进来。

“通判有令!粉墙上的诗乃是呈堂证供,休要涂抹覆盖——”

来的是黄文炳的亲随。他喊完半句话,往墙上一看,脸色一黑,失声叫道:“住手!不许刮!我、我叫人了……”

黄文炳也算有心,猜到了店家可能会清理掉宋江的涂鸦,因此紧急差人来提醒。

阮晓露急中生智,一把扯住那个亲随。

“老哥想开点。”她故作关心,“这诗已刮去大半,你闹起来有何用?等黄通判到来,依然会骂你办事不力,没完成任务。”

那亲随愣了一下。

阮晓露趁机把“反诗”最后两个字刮干净,道:“你听我的,我帮你糊弄,包你不被你家大人怪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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