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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咱俩和和美美做邻居,我给你交保护费,只要你把他占我家的两平米宅基地还给我?

而且更可笑的是,如果这“结盟大金”之举,是朝廷里充分重视、认真讨论、用心准备的外交策略,然后不幸失败,也算是天不助我;可从阮晓露今日的所见所闻来看,这个大宋朝廷简直是个草台班子,做决定比聚义厅开会还草率:担负国运重任的使团,领队是个两个品级低微的小官(此行本质是潜入友邦搞破坏,蔡京和童贯怎能亲身冒险),带着几个登州地方干部、民间专家和歌伎团队,连个正式的国书都没有,仅仅有个童贯起草的备忘录。更别提,大家连金国在哪都不知道,船一出海,全凭听天由命,堪称低配版徐福,大宋哥伦布。

不理解,真的不理解。

这艘本该名垂青史的豪华海上大游轮,如果要给它起个名字,那就是“作死号”。

阮晓露在甲板上机械兜圈,真心思索要不要拿出梁山水军精神,现在就把这船给凿沉了。

南风正盛,船行半日,大约已航入渤海深处。此时虽然下锚过夜,但海浪翻涌,天幕半黑。此船若沉,她自己也是个死。

不过,她来时似乎看到船舷下绑着两个登陆用的小舢板……

阮晓露正烦躁,忽然,耳朵一尖,听到破碎的海风中隐约传来吱吱之声,似是有人解缆。

甲板那头,几个值夜水手正在酣睡。

她全身一凛,暂时抛下胡思乱想,跑到武器架边,解开一杆木棒,无声靠近。

竟然有人在偷偷解一艘舢板的系绳——不是水手,因为他的动作有些笨拙,试了几次才解开其中一条。他跳上舢板,探身向内,试图放低绳索,慢慢降到水面,却不防一阵海风拍来,他猝不及防,手上一松,缆绳一瞬间放到底,舢板直接从两丈高处摔在海面,当即侧翻,被海浪卷到数丈之外。

这人慌忙抓住那缆绳末端,吊在船舷旁边,被海风吹得荡来荡去。缆绳又硬又粗,被海水浸得湿滑,缝隙里溢出滑溜溜海藻。他拼命抓紧缆绳,交替伸手,想要爬回甲板,却还是飞快地向下出溜。

终于,一双胳膊脱了力,他松手,无声无息地落入漆黑的海水里,冒出个小小水花。

那人明显不会水,冒头挣扎几下,迅速沉了下去。此时拨云见月,月光下只见水面上一丛赤金色的长发。

阮晓露惊讶:“段景住?”

人命危在旦夕。她不多想,几步奔到甲板边缘,一刀斩下绳梯,再抄起那解开的缆绳,迅速往身上一缠,打个结,然后持着那木质杆棒,纵身一跃,蹬着船舷侧板,飞速坠下。

金毛离她数丈,越漂越远。阮晓露看准目标,一头扎进冰冷海水,梭子鱼一样冲刺过去,伸手一拨,当即捞到一个绝望的脑袋。

段景住呛了半天海水,总算大大吸了口气,呆滞了半晌,才微弱地喊出来:

“救命……”

溺水之人,本能会手脚乱扑,拽住可以拽住的一切,带着救援者一起下沉。

阮晓露先朝他递去那杆棒。段景住死死抱住。

然后她绕到他身后,一把钳住他腋下,用反蛙泳腿技术拖带,顺着缆绳方向,慢慢带着这金毛移到船下。有一根木棒的浮力打底,这几步游得稳稳当当。

她握住绳梯末端,半个身子出水,再用力把段景住拽上去。

段景住回复了三分理智,吓得不轻,声音变调:“谢……谢英雄相救,我、我……是我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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