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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去了。”老喽啰老眼昏花,又耳背,没认出她来,只道她是寻常游客,慢吞吞地问,“姑娘尊姓大名,哪里人氏?你要上山,今儿可来得晚了。所有的渡船都载人了,这里没有船。要不你等等?”

阮晓露设计了细致的大赛规范,不论何时,各个服务点都要留人。但流程归流程,真执行起来,一群江湖老粗还是率性而为,能执行个百分之五十就不错。

今天是第二日比赛,又已经快到正午。酒店负责人李立只道不会再有游客前来,派个老喽啰看店,自己带人倾巢而出,去实现武林梦想去了!

阮晓露在酒店里等了些工夫,自己打桶水,好歹冲掉腿脚上的泥。

酒店全无服务人员,自然也不供餐饭。她吃了几口自带的炖鸡,不见船来,哪坐得住。

跑到水边,扯起嗓子喊:“有人吗?来艘船!”

自然无人回应。水边声音甚杂,风声、水声、虫声、鸟声、草木树叶之声……搅碎了她的吼声。

她灵机一动,径直走到后堂,轻车熟路地掀开一块地板。

那老喽啰目瞪口呆,也不敢拦她:“姑娘、姑娘怎知……”

地板下面的暗格里,存着几张弓,一束号箭。只要将箭射入水泊,在空中散出烟雾、摩擦出声,临近的放哨喽啰看到,便会摇船前来接应。

如此报信,像个小小的烽火台,晴朗之日,数里之外都能受到讯息。

可是当她站在空荡荡的码头,试图弯弓搭箭之时,才意识到射箭没有想象那么简单。虽然她手臂肌肉足够,也知道如何用腰腹发力,毕竟没有真正拆解过动作,实战经验为零。

她学着花荣的姿势,试着发了枝箭。不巧水边风大,这箭离了弦,就完全不按预定的方向走,飘忽着扶摇直上,直奔旁边树林,射下来一个大马蜂窝。

“啊,快跑!”

阮晓露连忙拉着那老喽啰躲进屋里,半天才敢出来。

本事用时方恨少。在梁山这几年,光顾着健体防身,完全没想到练远程技能!

不过话说回来,射箭是官方半垄断的军事技能,普通百姓哪有机会练习。市面上一般买不到弓箭,也请不到专门的师傅。阮晓露一身草莽杂学,却难以摸到射术的边儿。

四方酒店的几位新老负责人,不管出身如何,都在山上受过花荣的专业培训,苦练数月,方能上岗,确保射出的响箭又准又远。

她问那老喽啰:“你会放箭吗?”

老喽啰愣愣地看着她,拾起个扫帚开始扫地。细瘦的胳膊颤颤巍巍,几斤的扫帚拿不动,脱手好几次。

“……算了。”

阮晓露拿起那硬弓研究,琢磨如何能提高准头。

“店家,店家!敢问去开德府、相州,是走这条路么?”

有旅客推开门,进来问路。

老喽啰蹒跚开门,迎进来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他一身筋肉,甚是结实,挑着个大担子,想来是远行之客。

“客人是打尖还是住店?”老喽啰慢条斯理地问,“是吃牛肉还是羊肉?打多少酒?”

那少年生得黝黑面皮,方脸大耳,貌似粗疏,言谈却甚是礼貌秀气。他见那老喽啰耳背,也不恼怒,提高声音,耐心再说一遍:“老伯,去相州的官道,是西边还是南边?”

阮晓露接过话头:“南边。不过往前三十里都没酒店,你带足干粮了吗?”

看了看这少年,又一怔:“你脸上……”

那少年额角明晃晃起了个大包,红彤彤的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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