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节(2 / 2)
他伸手搂过她,在她腰间收紧力道,开口道,“我突然有点庆幸。”
金潇不知道他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甩了个疑惑地眼神。
“被打了一巴掌,好歹不用被你看出来,我的脸色红一阵白一阵。”
“……”
金潇接话,“不用谢。”
见金潇真要转过脸来看他。
程一鑫捏着她下巴转回去,“别看我了。”
他说完,沙发微微弹起,他起身站在窗边,落地灯映照出落寞的身影。
“是我对不起你,你是我见过最优秀的人,我自己烂,身边人更烂,从来没想过能和你在一起。”程一鑫望向蚂蚁般大小的车辆,“如果不是你,我根本不会看见30层的风景。”
而且时至今日,他还狭隘地认为她,出国是因为另一个男人。
是他自我保护的退路吧。
在意志薄弱的时候想一想,说不定又是一次重蹈覆辙。
程一鑫吐了口胸前闷着的浊气,明明都出了大世界,还是成为他自己最讨厌的那一类吊丝,满嘴喊着女神,却满肚子柠檬水,说女神爱高富帅不爱舔狗。
他再回头,脸色不再难看,眼神不再扭曲。程一鑫真是有天赐的清俊五官,身在俗世,却不庸俗,身在沟渠,却不阴暗,棱角干净,笑容耀眼。
他低头用下巴蹭了蹭她额头。
“让我抱一抱。”
“我困了。”
两人齐声开口。
程一鑫笑得愈发肆意,在她面前弯腰,“上来。”
金潇踢了拖鞋。
趴在他硌人的后背上,不算厚实,骨架宽阔,家居服荡来荡去。最近每天跑步,程一鑫倒长了些肌肉,胳膊、腿和背上,稍微重了十斤,差别不大,总归没那么瘦骨嶙峋,看着有男性的活力。
最后他们相拥在床上,他从后面抱着她说话,下巴搁在她柔软的颈窝里,同样的沐浴露香气,混杂着男人的醇烈和女人的馨香,有不一样的化学反应。
程一鑫指尖绕了她一缕头发,想明白了才开口。
“你知道吗,遇见害怕的事情,我就爱往坏处想,暗示自己没什么大不了的。”
“比如说当年,我爸走了,我妈说留在深圳给他要抚恤金。两年了我妈都不回来,经常联系不上,还让我深圳。我当时想的是,我妈会不会要抚恤金失败,被丢去传销组织里了。”
“所以高考前,我去了一趟,得知她另攀高枝,还是我爸当年的包工头。我心想她平平安安就行,就接受了。”
程一鑫自责道,“所以,现在我不猜了。”
“我想知道你出国后的,怎么过的?”
“你讲给我听吧,好吗?”
他松开她那缕头发,掌心滑落下去,覆着她的手腕。
金潇感觉被凉凉的金属硌着,她低头,他还没摘下来那枚闹着玩的圣诞礼物雪花手链,粗糙劣质的金属早就褪色磨花,拴在橡皮筋一样的绳子上。
“好。”
金潇想了想,该如何去讲。
她在本硕博连读资格取消以后,学院有两条路走,第一,重读大一,所有学分重修,第二,直接转院。当初瞒着父母学的双学位起了作用,她哪里是不想读硕博,是不想读通信工程了,转到数字媒体艺术专业。
那段时间她精神状态很差,失眠,瘦了一大截。
怕情绪失控随时落泪,从宿舍搬回公寓住。没过几天,又嫌公寓太冷清,更容易半夜想起他,木木地抱膝坐起,把他发的朋友圈翻来覆去地看。
她总想再去问问程一鑫,家世又不是她能决定的,哪怕不需要她伸出援手,总不至于非要分手。
可惜理智告诉她,不必再找了。
她不是没找过,最后那天去大世界商城里找程一鑫,他的淡漠显而易见,说完不是一个世界的,转头对顾客迎来送往,生怕撇不清关系耽误了他的生意。她还知道他躲着她,程一鑫不再在他们学校替人晨跑了。
脑子里想起来两年来相识相爱,程一鑫是她青春最浓墨重彩的一笔。她再也不会遇见一个男生像他这样,言语不羁,肆意打破隔阂。他不怕她的疏离感,不嫌她假正经,不背地里腹诽她,对她释放出不需要回报的善意,读懂她的一切喜怒哀乐。
想起来高中时候方好好曾经说过她,小火慢炖肯定不行,她需要猛火重锤。
锤完了呢,他就跑了。
后来方好好陪她住了几天公寓,看闺蜜难受的样子,没少骂程一鑫。甚至怪到自己身上,觉得没陪金潇去大世界,害金潇结识了不靠谱的社会青年。
转了专业,本以为会被父母严厉指责,谁知他们都很轻飘飘。对于他们这种家庭来说,一路顺风顺水固然好,倘若不能,后面总有大把以金钱换时间的方式。
金潇明白,当一个人放弃了自己,别人是能看出来的。
没过多久,正好有个2+3的项目。
法国对她来说不陌生,少说去了三五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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