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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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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长时间没睡得这么久,也没睡得这么沉了。

她下床,不太饿,从minibar里面找了条巧克力棒出来,算是打发早午餐。昨晚喝的都是好酒,宿醉的头疼比她想象的好得多。

怎么就莫名其妙留在了温泽念的房间呢。

孟宁反思了一下这件事,还是被她先前心里的那个理由说服——温泽念的语气太过笃然,而看似独立实则脆弱的人,其实心底最深处本能渴望有个人能告诉她怎么做。

是否这样自己就不用思考。

是否这样自己就不用担责任。

更何况,人都是贪婪的。谁希望梦一般的夜晚真就随着晨曦倏然终结,谁不希望它存续的再多些时候。

孟宁坐在沙发边吃完了巧克力棒。

她做了一件事,找了条毛巾拧湿,把温泽念先前坐在上面与她缠绵的桌案仔仔细细擦了一遍。

她不知道上面是否残留着温泽念的气息。也许根本就没有,也许早已消散。

可她就是一点痕迹都不想留。

又来了。她在心里清清楚楚的认识到,她对温泽念的“占有欲”又冒了头,就像昨夜蓝调响起时她不可抑制的走向温泽念,问:“在C海岛的这段时间,可不可以不要有别人?”

人人都战胜不了的,才会成为人类共有的劣根性。

孟宁觉得自己鸡贼。在发现自己无法与“占有欲”抗衡时,软弱的选择对它缴械投降。

时间并不难捱。

她发现一件事,那就是无论在昨晚的游艇,还是现在温泽念的行政套房,有个共性就是没有时钟。

好像刻意让人在这里浑忘时间。

她发呆,抽出房间书柜里的书来读,只看诗或散文,再不看长篇小说,又打开电视看纪录片,电影也可以,可是电视剧是不再看了的。

等温泽念优化完C海岛离开,她也就该走了。

她上次就吃了科幻小说的亏,没看到的结尾吊的她不得安宁,现在还变成温泽念诱她的饵,可她不再犯这样的错。

她在心里随时预设着

温泽念的离开(),也把自己当成一个随时要走的人。

怕再有看不完的长篇小说、看不完的连续剧?()?[()]『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索性就不再给自己开始的机会。

她昨晚那般的放肆,是否也有“反正她们很快便会各自离开”的想法兜底。

看了一会儿纪录片,看花园鸟、水鸟、海鸟和乡村鸟类那些英国威尔士的传统鸟类,她居然又困了。

不知是否昨夜和今晨消耗太大,每次困意来袭,人就跟要晕过去一样。

她又一次把自己扔进大床里。等到再睁眼,发现窗外已昏暗。

她并没有面对着窗,她是从屋里飘散的幽暗察觉的,只有床头开着盏亮度不高的灯,不足以驱散,只让它们变得浅淡。而她面朝的方向,温泽念靠着床头坐在那里。

拿着平板在处理工作。正装制服并没换下,一字裙上浅浅堆叠出优美的褶,两条玻璃丝袜裹住的纤长美腿交叠在一起。

她没有看孟宁,可她怎么知道:“醒了?”

孟宁恍惚了一瞬,好像她们已经一起过了无数这样的日子,未来还要一起过无数这样的日子。

这又让她心底升起一股惶恐,就像她生理期来找温泽念的那个雨夜,她们什么多余的事都不做,只躺在沙发上安静的接吻。

太过温存,太像恋爱。

她从床上坐起来:“你下班了?”

“嗯。”

“我觉得你真的好厉害,昨晚通宵,今天一早就去上班,到现在还在工作。”孟宁想打破这馨然的气氛,玩笑一句:“也不怕过劳身体出问题。”

“过劳?过什么劳?是因为昨晚喝酒跳舞过劳还是因为今早讲故事过劳?”

完了,孟宁以后已经不能直视讲故事三个字了。

她一噎,温泽念就笑。

她从床上起来,顺手就开始理被子。

温泽念想起自己刚回房时看到的一幕。King-size的鹅绒床太大了,孟宁只掀起一小块被角,整个人又瘦,缩在床的边缘,像漂浮在一片过于浩瀚的海上。

她看着孟宁整理被子:“我觉得你这个人也不是勤快,就是,每一个你停留过的地方,你都不想留下自己的任何痕迹似的。”

所以要把床单上自己睡出的褶皱都抚平,被角反折过来叠得整整齐齐。

孟宁的神色丝毫看不出端倪,甚至连怔一下的微表情都没出现,笑得有些散漫:“怎么这么说?”

温泽念:“我到你房间看过也是一样,空荡荡的,好像你从没添置什么。”

“有没有一种可能,”孟宁牵着唇角:“是因为我穷?温总,可以考虑给救生队涨薪了。”

“给救生队涨薪不太可能,我以权谋私一下,给你涨薪倒是可以。”

“是吗?”孟宁跟着她打趣:“涨多少?”

温泽念道:“涨三百,刚好够你送我一个打火机,下个月再给你降回来。”

孟宁“切”一声:“好不容易涨薪,为什

() 么要送你打火机。”

“我的打火机不是在你房间弄丢的吗?你不负责?”

“是你自己忘了带走(),成年人要为自己的行为承担后果?()?『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不能叫别人负责。”

孟宁想,温泽念知不知道那打火机现下就在她口袋里呢?或许温泽念知道,温泽念只是不说。

听她的拒绝,温泽念微摇头:“好冷酷。”

孟宁咧嘴:“这叫理智。”

还是这样跟温泽念插科打诨几句好,消解些温情,没那么不自在。

温泽念看上去已经工作完了,放下平板跟着她下床:“今天吃东西了吗?”

“吃了minibar里的一条巧克力棒。”

温泽念停了停。

孟宁问:“怎么?”

温泽念说:“我在等你会不会问我,巧克力棒多少钱,然后要把钱给我。”

“天。”孟宁故作夸张:“你那么有钱,而且今早对我上下其手,吃一条巧克力棒还要我自己掏钱?”

温泽念道:“你是个成年人了,今早是你自己的选择,成年人要为自己的选择承担后果,不能叫别人负责。”

得,把她刚才怼人的话还给她。

她说不过温泽念,坐到主客厅的沙发上摁开电视。

温泽念过了会儿才走过来:“我中午也没怎么吃,刚刚叫了晚餐,一起吃点。”

C酒店的服务堪称顶级,很快有服务员摁响门铃。

因为孟宁在,温泽念没让服务员进屋,自己推着餐车进来。

送餐的速度太快了,快到温泽念更像那个想象中的造梦师,她轻挥一挥手,便变出上等的美味佳肴。

孟宁很害怕温泽念点红酒鹅肝黑松露,那太浮夸了。

可温泽念没有,温泽念点了两盘意面。一盘奶油意面配白蘑,一盘布拉塔青酱面。

她也没问孟宁想吃哪盘,把青酱面递过去。

孟宁对白蘑稍有些过敏,她不知这是一个巧合,还是温泽念记得。

先前的鸟类纪录片看得孟宁昏昏欲睡,遥控器随手往下点按几行,一众经典老片中,竟看到昨晚游艇上播的那部《情人》。

她点进去。

温泽念点评她:“非得看些什么下饭,不是好习惯。”

她回怼:“你工作时还喝酒,更不是什么好习惯。”

“并且,我们俩都抽烟。”温泽念耸了下肩:“二比二打平。”

射灯是淡淡的暖调,周围有玻璃屏风用以制造氛围,两人的身影浅浅映在上面。一人端一盘意面,不聊天,对着电视看得很专注。

直到吃完,孟宁摁下暂停,温泽念把餐车推到走廊,两人又各自去刷牙。漱口水是蜜桃调,后味一点微苦。

回到沙发边,温泽念已经端坐在那里了。孟宁走过去,点摁电影续播。

温泽念很随意的拿了个垫子扔她怀里,自己的双腿放上来,微扭着腰,手肘支在沙发背撑着头看电影。

一手随意搭在自己的胃上。

孟宁眼尾瞥一眼:“不舒服?”

“没有,只是吃饱了会觉得放松。”

这是真的,人好像真的很难跟自己的生理本能对抗。比如身体亲近激发出克制不了的占有欲,比如吃了扎实的碳水就是会觉得放松。

连孟宁都觉得自己没那么紧绷。

温泽念应该也是看过这部电影的,两人看得专注但随意,并不为接下来的情节绞尽脑汁。当电影里的光影晃过湄公河岸的异国情调,温泽念突然说:“你知不知道我今晚为什么点白蘑意面?”

“因为吃了就不能亲你。”温泽念望着屏幕淡淡的说:“不然再这样下去,我怕自己过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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