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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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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宁又看了一会儿小说,看看时间,该做晚饭了。

本来她中午吃多了现在也不怎么饿,晚上这顿想混过去算了,又怕温泽念打电话来“追杀”她。

诶等一下,温泽念会回来吃晚饭么?

按温泽念正常下班时间的话,坐快艇出岛都不知几点了,理论上说肯定不回来吃晚饭。

但温泽念会不会提前走?

孟宁拎着手机,指腹摩挲了下。

其实这问题很好解决,她只需要给温泽念打个电话问一句:“喂,你回来吃晚饭么?”

但这句话听上去太亲昵了。

这是爱人之间会发生的对话,带着一丝期盼对方归来的缱绻心意。而她和温泽念现在的关系,很难评。

她想了想,多做了一些,自己吃完后,把剩下的用保温盒装起来收进冰箱。

若温泽念来了,便热给温泽念吃。若温泽念没来,她明天热来自己吃。

又看了会儿小说,温泽念没有出现。

她想去洗个澡,但问题尴尬了——浴室里也有摄像头。

她不得不给温泽念打了个电话,先是用力听了下背景音,以此判断温泽念到底是在快艇上、车上还是酒店房间。

结果挺好判断的,温泽念应该还在办公室,旁边有人用英语谈着工作,听不很清,一个个词蹦出来。

温泽念的声音被一片背景音衬得很好听:“喂。”

好像要在那片真正没感情的商务对谈中,才能听出温泽念的声音不是绝对理性的,带一点点暖,一点点柔。

孟宁听得恍惚了一瞬。

等一下,温泽念还在跟管理层开会,就这么随随便便接她电话?

难怪人要费尽心思往金字塔顶尖爬,爬上去了果然就可以不守任何规则啊。

但这种情形下,她接下来要问的话就更不好意思了,压低声,鬼鬼祟祟跟做贼似的:“浴室里有摄像头。”

“嗯,所以呢?”温泽念也太淡定了吧,说得这么顺理成章。

“我可不可以用毛巾把摄像头盖上?”毕竟她们把话说开后,也不是以前那种关系了,温泽念都会在她换衣服的时候回避开。

结果这时温泽念说:“你试试。”又把电话挂了。

孟宁又想摔手机,但这是在浴室,没有柔软的沙发给她扔,她忍了。

她也好想试一试这么甩下一句狠话后突然挂电话,感觉温泽念每次挂得好爽。

她突然十分后悔打了这个电话。

要是没打,温泽念正开会,可能根本不会看摄像头。现在她一打,好像提醒温泽念看似的。

温泽念端坐在自己的黑柚木办公桌后,一身正装制服,裹着玻璃丝袜的修长小腿相贴优雅地斜向一侧,细高跟点地。对面是唯唯诺诺的管理层,她脸色总会显得很淡,可手机背对着那群管理层,点开了连接摄像头的app……

哇想不到温泽念私底

下是这种人。

嘿嘿好刺激。

孟宁受不了自己的这些想法了,她更洗不下去了。但她现在脑子里已形成了“温泽念无所不能”这一根深蒂固的印象,总觉得她要是真用毛巾盖上摄像头洗澡,不出五分钟温泽念就会冲进浴室扯掉毛巾,然后看见毫无遮拦的她。

这时温泽念的电话打了回来。

办公室的背景音消失了,静谧下来,可温泽念的声音还是很好听,带一点点暖,一点点柔。

温泽念说:“你可以用毛巾把摄像头盖上,不过洗澡全程要跟我打着电话。”并建议她:“浴缸消过毒了,泡个澡吧。”

“你开完会了?”

温泽念听起来有一点倦:“嗯。”

“那我,放好水给你打电话。”

豪宅就是豪宅,入水系统和C酒店有一拼,十分钟后浴缸就接满了水。

孟宁给温泽念回了个电话:“我准备洗了。”

温泽念又“嗯”了声。

孟宁找了条毛巾把摄像头盖上,才开始脱衣服。脱衣服时手脚很轻,好像让温泽念听到这些窸窣声也不太好意思似的。

然后走到浴缸边,迈了进去。

温泽念能听到“噗”的一声。她能想象孟宁那又细又白的纤腿踏进了浴缸。然后又是更大“噗”的一声,应该是孟宁坐了下去。

她也能想象孟宁一头黑长直发绾在脑后,坐在浴缸里,水恰好湮到平直的锁骨处。孟宁的绾发会掉下来一缕,贴在纤长后颈的黑色曼陀罗纹身上,被水汽一点点蒸湿。

她能想象这美好又宁谧的场景。她只是无法想象在这样的场景里,那张清秀的脸上是什么神情。

还在笑么。

还是因为终于不用面对摄像头,偷出一刻闲暇,终于放下扬了一天的唇角。

起先房子里只剩下孟宁一人时,孟宁是没有再笑的。只是后来好像逐渐反应过来摄像头的意义,时不时仰起略苍白的面孔,对着摄像头,笑一笑。

温泽念偶尔忙碌的间隙点开app,便可能撞上孟宁这样的笑。可她又不能不装摄像头。

孟宁泡在浴缸里。

她本来觉得洗个澡还要不停跟人聊天,多累啊。她长大后已逐渐I化了,跟祁晓在一起还好,都是祁晓找话题,她便能很流畅的接下去。可温泽念明显也是个I人,她只好在心里不断搜寻着话题。

可电话那端的温泽念没有聊天的意思。

她自己不说话,也没问孟宁:“你怎么不说话?”

她好像安静在做自己的事,偶尔孟宁能听到文件纸页翕动的声音,又偶尔,有轻盈灵巧的键盘敲击声。

其他时间则很安静,能听到温泽念轻轻的呼吸。

孟宁紧绷的肩膀逐渐放松下来,像在热水里逐渐被泡软。

大约五分钟后,温泽念低低的叫了声:“孟宁。”

孟宁也低低的应她:“嗯。”

接着两人又不说话

了。

孟宁听着她的呼吸。相信她也能听到自己的。

孟宁阖上眼。浴缸里的水跟海水不一样,像温热的潮汐,包裹她、又不至于湮没她。

大约又过了五分钟,孟宁听到又一声纸页翕动,然后温泽念又叫她:“孟宁?”

孟宁能想象温泽念现在的样子。

坐在黑柚木办公桌后还是那般端雅的姿态,可她工作的时候常常会不耐烦,眉心微蹙,一只皓腕扬起又落下,反复浏览着手里那页文件和面前那页文件的细节有无冲突。

在这样的情形下,她分出三分心思叫了声孟宁的名字。

一点点关切。又不至于重得让人受不住。

孟宁泡在温水里阖着眸子:“嗯。”

她泡澡泡了多久?二十来分钟吧,温泽念叫了她五声,还是四声,其余的什么都没说。等她从浴缸出来穿好衣服,扯掉摄像头上的毛巾,对着电话里说一句:“我洗完了。”

温泽念说:“好的。”然后就把电话挂了。

多余的话她们什么都没有说。

孟宁回到房间,靠在床头又看了会儿小说。看看时间,快到十二点了,拿起床头柜上的水杯和两片药,吞了下去。

她现在有点不知怎么面对午夜,所以总在午夜前睡去。

睡眠质量仍是不怎么好,医院给她开了助眠的药物,每天两片送到她病床。现在出院了,温泽念与医院协商,每天由家庭医生把药送到家里。

现代社会好啊!助眠药真是个好东西。

孟宁沉沉睡了过去。

温泽念工作完已过午夜,本准备回自己的行政套房,想了想,走向码头,调了艘快艇。

登上快艇后对工作人员道谢:“辛苦了。”

对方训练有素的笑笑:“不辛苦,本来我们24小时有人值班。”

她现在出岛,折腾回市区都半夜了。

提前定好了车,把她载回小区。

指纹解锁,开门的手脚放得很轻。她时间无多,一向不太耐烦的踢掉高跟鞋,这次却轻轻脱掉。

其实她知道孟宁吃了药睡得很沉,不会醒,还是不自觉的放轻一切动作,怕惊扰她。

推开门走进卧室,孟宁以前不怕黑的,现在却给自己留了盏台灯。

温泽念轻轻坐到床畔。

孟宁洗澡时,她看不到孟宁的表情。

现在她看到了。

孟宁的表情很安静。没有悲伤,没有喜悦,她甚至没获得机会去轻抚孟宁皱在一起的眉。只是枕边有淡淡的水渍。

孟宁在梦里哭过。可为什么有人连在梦里哭起来都这么安静呢。

温泽念瞧了她一会儿,深深吸了口气,站起来。

走向玄关,穿高跟鞋,下楼。

她上了车,接着便要坐上快艇,踩着第一抹晨曦回到海岛。

她只回来了五分钟,因为摄像头没温度,她想亲眼看一看,孟宁没有刻

意做出昂扬样子下的睡颜。

******

助理走进温泽念的办公室:“Morning,Gwyneth。”

“Morning。”温泽念揉了下太阳穴,要了杯三倍浓缩的咖啡。

她有些后悔自己昨晚的举动。

不是因为没睡,而是她觉得自己不该看到孟宁的睡颜。

看到那样的孟宁,她忍不住呼吸都放轻放柔,还怎么把孟宁当成普通人去对待。

孟宁需要一个情绪的出口,白日里孟宁刻意让自己昂扬,睡梦便成了唯一的渠道。从理性上来说,温泽念理解这件事,但感性上她会被影响,所以觉得自己该回避。

孟宁并不知道温泽念回来过。

药片的剂量十分精准,她睁开眼,晨曦淡淡从窗帘透进来。拉开窗帘推开窗,一片鸟语花香。

孟宁深深的呼吸了一口,在心中痛骂万恶的资本主义真的很能腐蚀人的灵魂。

昨天她查过这一区的房租了,吓得她差点没把手机又扔出去。

唉,温泽念给她的这些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还清啊。

孟宁又把家里打扫了一遍,每天打扫就当运动了。刚收起抹布,有门铃响。

孟宁去开门,对着门外露出疑惑的表情:“你是……?”

门外的祁晓愣了:“你,不认识我?”

孟宁的眼神看起来更疑惑了。

祁晓一脊背的汗都炸出来了,刚准备掏手机给温泽念打电话,就听孟宁一声轻笑。

她一拳捶在孟宁肩上:“你吓死我了你!”

孟宁笑:“我知道你今天轮休,准得来。”

“这次轮休又没赶上周末,宋宵上班去了,我一个人在家里太无聊了。”

孟宁把她迎进屋,她瞠目结舌了半天:“豪,真豪。”

又问孟宁:“你什么感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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